佛塔与舍利的信仰转向经法的信仰
　　耀场
　　前 言
　　在佛经中常常可以见到佛陀赞叹，建立塔寺安奉舍利的功德。塔的建立是用来供养三宝的，因此有供养佛的真身舍利的塔，就被称为舍利塔。供养佛所说十二分法藏的被称为法塔，供养高僧的自然就是僧塔了。有时佛法僧三宝会同时具足，或者只有其中之一二，但世俗上一般统称为佛塔。当然有别于其他宗教性的塔，塔的建筑也不是佛教特有的。但是塔的建立是有它一定的意义，佛教建立塔寺不管塔的大小，都是用来供养三宝的。其目的就是使一切行人见佛塔，而生起思慕如来法道的信心，由此获得福利感增长信仰者的善果。
　　对塔寺的建造以及舍利的恭敬、赞叹、礼拜、供养的每个众生，都能得到殊胜的功德。因此在整个佛教的发展中，就出现了各式各样的佛塔，以及对舍利的供养。这其中由于地域的不同和文化的差异，从而形成了众多不同文化内涵的佛塔和舍利的历史。本文由于所关注的层面，在于说明外在的佛塔与舍利的信仰，其目的是导向内在经法的信仰；所以在此对塔文化的建造艺术，以及舍利流传的历史不做论述。主要想阐明佛教的教育，在于法上的修证，从而使信仰者不至于停留在表面上，对佛圣物功德信仰的希求。破此形式上的崇拜与迷执，开显出内在心性法义上的信仰。然而这并不是反对圣物的信仰，也不是否定恭敬、赞叹、礼拜、供养的种种功德。因此文中也介绍了供养塔及舍利的功德利益，由此功德利益更趋向法的证悟，可以说是佛法修行的增上缘。
　　因此我们可以知道，对塔寺舍利的恭敬供养，是修证佛法前方便的增上因缘；所以从事上的行持建造塔寺安奉舍利，乃至恭敬、赞叹、礼拜、供养获其功德利益，进一步趋向佛法理上的通达，增上涅盘果修证的因缘。
　　一、供养佛塔与舍利的功德
　　塔、梵语宰堵波(Stu^pa，巴 Thapa)又作塔婆、兜婆、偷婆、浮图等。安奉佛陀舍利之塔婆，被称为舍利塔；或安置一般遗骨之塔。又作舍利浮图、骨塔。佛陀涅盘后，将佛舍利分为八份，分予迦毗罗卫等八国请回起塔供养。后来到了阿育王时，建立八万四千塔来供养佛舍利。
　　舍利、梵语sarira，又称舍利子，意为骨身、遗骨，舍利专指佛、高僧的遗骨。在《浴佛功德经》中，将舍利分为两类，一、生身舍利，又称身骨舍利，即佛之遗骨。二、法身舍利，又称法颂舍利，即佛所遗之教法，而以舍利比喻。《法苑珠林》卷四十，将舍利分为三类：一、骨舍利，其色白。二、发舍利，其色黑。三、肉舍利，其色赤。佛塔舍利是佛教信仰的圣物，若有恭敬、赞叹、礼拜供养者获无量功德。[1]
　　正因为供养塔及舍利有功德，所以世间众生，以种种因缘建立塔寺安奉舍利，赞叹、恭敬、礼拜、供养而获其功德利益，增长善根福德因缘成就善果。如《佛说造塔功德经》世尊对观世音菩萨所说：
　　善男子，若此现在诸天众等，及未来世一切众生。随
　　所在方未有塔处，能于其中建立之者。其状高妙出过三
　　界，乃至至小如庵罗果。所有表刹上至梵天，乃至至小犹
　　如针等。所有轮盖覆彼大千，乃至至小犹如枣叶。于彼
　　塔内藏掩如来，所有舍利、发、牙、髭爪下至一分；或置如
　　来所有法藏十二部经；下至于一四句偈。其人功德如彼
　　梵天，命终之后生于梵世。[2]
　　由此可知塔的建立不管高广大小，都是用来供养三宝的。其利益能令一切所供养者感得生天上乃至证得涅盘的果报。佛又为说四句偈义：
　　诸法因缘生，我说是因缘。因缘尽故灭，我作如是
　　说。善男子，如是偈义名佛法身，汝当书写置彼塔内。何
　　以故?一切因缘及所生法性空寂故，是故我说名为法身。
　　若有众生解了如是因缘之义，当知是人即为见佛。[3]
　　在此说明了见法就是见佛的胜义，更是显示了依于法行持得证一切善果，同时也突出了佛教依法不依人的原则。此中也表达了一切因缘所生法无自性，见法性空寂即是见佛法身。从中回归到法义上的证悟，这才是最究竟得解脱。所以说对佛塔与舍利的恭敬、赞叹、礼拜、供养所获功德，都是为了究竟证果的前方便行，是为修行积功累德，最终成就涅盘果。如佛在《佛为首迦长者说业报差别经》中所说礼敬佛塔，具足十种功德：
　　若有众生，礼佛塔庙，得十种功德：一者，得妙色好
　　声；二者，有所发言，人皆信伏；三者，处众无畏；四者，天
　　人爱护；五者，具足威势；六者，威势众生，皆来亲附；七
　　者，常得亲近诸佛菩萨；入者，具大福报；九者，命终生天；
　　十者，速证涅盘。是名礼佛塔庙得十种功德。[4]
　　礼佛塔庙有如上十种功德，从第一、得妙色好声乃至第十者、速证涅盘，所得功德有现前的世间果报，后世得生天上乃至速证涅盘。这其中说明了由礼佛塔庙的功德，能迅速增上涅盘果法的证得。而佛塔中又常常是供奉着稀世难值的佛舍利，供养者也能获得无上的福田。如《金光明经》卷第四，《舍身晶》第十七所说：“舍利者，乃是无量六波罗蜜功德所熏。”[5]又有说：“舍利者，是戒定慧之所熏修，甚难可得，最上福田。”[6]可见舍利不是一般的遗骨，而是通过佛法修行实践的成就，是佛法所熏修形成的结晶。舍利不仅给我们后人带来了修证佛法的信心，同时也坚固了人们对三宝的信仰。
　　二、由宝箧印塔转向经法的信仰
　　供养佛塔不仅限于佛陀时代，在过去有佛法的时候，就有造立塔寺来供养三宝的，可以说是通于三世的。佛陀曾经有一次由于婆罗门无垢妙光的恭请，在受供的路途中经丰财园见往昔的古朽塔；由于这个因缘为大众宣说此塔的功德。此塔由于经法的住持，而显示了不可思议的功德。这就是《一切如来心秘密全身舍利宝箧印陀罗尼经》向我们展示了虽是朽塔，但由于有法的住持才显了塔的功德，因为宝箧印陀罗尼经的缘故，而被简称为宝箧印塔。经中介绍了此塔有无量的功德，如经所说：
　　尔时、世尊径往塔所。时朽塔上放大光明赫然炽盛，
　　于土聚中出善哉声赞言：“善哉、善哉释迦牟尼如来，今
　　日所行极善境界。”又言：“汝婆罗门，汝于今日获大善
　　利。”尔时、世尊礼彼朽塔，右绕三匝，脱身上衣用覆其
　　上。泫然垂泪涕泗交流，泣已微笑。当尔之时，十方诸
　　佛，皆同观视亦皆泣泪，俱放光明来照是塔。是时大众集
　　会，皆同怪异，惊怖而住。
　　尔时、金刚手菩萨亦皆流泪，威焰炽盛执杵旋转。往
　　诣佛所白言：“世尊此何因缘现是光相?何故于如来眼
　　流泪如是?此是佛之大瑞光相现前，唯愿如来于此大众，
　　解释我疑。”时薄伽梵告金刚手：“此大全身舍利聚如来
　　塔，一切如来俱胝，如胡麻心陀罗尼印法要，今在其中。
　　金刚手有此法要在是中故，是塔即为如胡麻，俱胝百千如
　　来之身；亦是如胡麻，百千俱胝如来全身舍利聚，乃至八
　　万四千法蕴亦住其中；即是九十九百千俱胝如来顶相在
　　其中。是塔一切如来之所授记，若是塔所在之处，有大功
　　勋，具大威德，能满一切吉庆。[7]
　　从此经文可知佛陀不仅仅是了知诸法的圆满觉者，更是一位伟大的教育家，真正做到言传身教的实践者。在丰财园中了知朽塔内，有一切如来俱胝陀罗尼法要。而以身作则礼敬彼古朽塔，右绕三匝，并以上衣覆其塔上，热泪盈眶显现欢喜微笑的圣容。彼塔也放光称赞释迦如来，在行极善境界，同时也赞叹了波罗门无垢妙光，由于供养的因缘获大善利。
　　佛陀身体力行的礼敬供养朽塔尊重经法，同时又有十方诸佛放光来照此塔，同时为与会大众证明了此事的真实不虚。也向我们说明了只要有经法所在之处，虽是朽塔土堆之聚也是有无量功德，也教导了我们要学习佛陀那样恭敬、尊重、礼拜、供养；所以佛陀的言传身教，是我们每个学佛者上行下效的一个准则。
　　对于此事佛陀的随行众皆有疑问，以金刚手菩萨为当机者请佛释疑。于是佛为大众释疑，如经文所说：“此大全身舍利聚如来塔，一切如来俱胝，如胡麻心陀罗尼印法要，今在其中。”正因有此法要在其中，而使此古朽之塔变为重叠无隙，有俱胝百千如来之身、如来全身舍利，乃至八万四千法蕴，九十九百千万俱胝如来顶相，都在朽塔之中。有这样不可思议法义，及诸佛所成就的功德，虽是古朽之塔其所在之处，也是有大功勋的，也具足大威德，能满一切吉庆。这也表明了造立塔的目的，是用来供养佛法的，也说明了法宝就是如来的舍利。
　　庄严塔寺是为令人慕修如来更庄严的经法，由此朽塔转向了法的修学契悟。如在经中所说：
　　若有善男子、善女人、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
　　书写此经典者，即为书写彼九十九百千俱胝，如胡麻如来
　　所说经典。即于彼九十九百千俱胝如胡麻如来，种植善
　　根，即为彼等如来护念摄受。若人读诵，即为读诵过去一
　　切诸佛所说经典。若受持此经，即彼十方九十九百千俱
　　胝，如胡麻如来应正等觉。彼一切如来一一方所，遥加摄
　　护昼夜现身。若人供养此经，以花香、涂香、花矍、衣服严
　　具而供养者，即于彼十方九十九百千俱胝如来之前，成天
　　妙花、妙香、衣服严具，七宝所成积如须弥，而为供养，种
　　殖善根亦复如是。[8]
　　此中告知了我们书写、读诵、受持、供养于此经典种植善根，皆有九十九百俱胝，如胡麻如来所说经典的功德利益。所以闻说如是功德利益，于是就会有很多人来书写、读诵、受持、供养，这样就更直接地受益经法的利益，同时也把法传开了使更多人得到法的胜义。这也是大乘佛法发展过程关键落在了法义的实践，也是佛教别异于其他宗教的外在仪式所起到一个善巧的引导作用。虽然佛经中常常赞叹恭敬、赞叹、礼拜、供养佛塔舍利的功德，就是为了进一步深入到法的行持。这也是诸佛说法的方便，先以欲勾牵，后令人佛智的善巧施设。所以这种塔寺舍利的尊重供养，最终是要回归到法义的实践，才不会只局限于外在形式上的仪式，由此更显示了法的实践，是能最直接获得功德利益。
　　三、由佛塔舍利转向般若的信仰
　　供养佛塔舍利的功德利益，前面文中已说这里就不再赘述。那么在此就有必要了解般若法的胜义，由对经法的书写、读诵、受持、供养远胜于对佛塔舍利的供养。其实佛陀所说法藏及舍利，一般都会被很尊重恭敬的供养在佛塔中，否则也失去塔存在的功能。而关键之处就是要将法落实到我们日常的修持生活，这样才是佛法流传后世度化众生的意义。“般若”之法，在佛法中被称为“诸佛之母”，能生一切善法。如《文殊师利所说般若波罗蜜经》文殊师利菩萨问佛：什么是般若波罗密?佛说：
　　般若波罗蜜，无边无际，无名无相，非思量。无归依，
　　无洲渚，无犯无福，无晦无明，如法界无有分齐亦无限数，
　　是名般若波罗蜜，亦名菩萨摩诃萨行处。非行非不行处，
　　悉入一乘，名非行处。何以故?无念无作故。即是一切
　　诸佛之母，一切诸佛所从生故。何以故?以无生故。[9]
　　此中向我们介绍了什么是般若波罗蜜的道理，体现了般若的广大无碍，无念无作，是一切诸佛之母，是一切诸佛皆从此般若波罗蜜所生。又如《金刚经》也有这样的说法，佛陀在经中告须菩提所说：
　　须菩提!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
　　皆从此经出。须菩提!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
　　须菩提!在在处处，若有此经，一切世间天、人、阿修
　　罗，所应供养；当知此处，则为是塔，皆应恭敬，作礼围绕，
　　以诸华香而散其处。[10]
　　在这里告诉了我们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出。也就是说诸佛的圆满菩提法，皆是修此般若波罗蜜法所成就的。但又怕有人实执此经法，所以又说“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不执实有法可得。
　　由于此般若法的不思议的功德，佛陀又对须菩提讲，只要有此经所在之处，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都应当供养，就是佛塔，皆应当恭敬、作礼围绕、以种种香花供养《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所在之处。在此对经典的信仰，以流动性代替了塔固定性的局限。也说明了经法的信仰，超越于塔的信仰，所以说有此般若经所在之处，则为是塔。
　　在《摩诃般若波罗蜜经》中的第四十四《遍叹品》讲有无量的波罗蜜，佛陀在经中略举了八，十八种法，为般若波罗蜜的原因。所以经中须菩提对佛说：“‘无边波罗蜜是般若波罗蜜。’佛言：‘如虚空无边故。”[11]因为如虚空不可量，在整个虚空法界中有无量的法，皆是般若波罗蜜。所以说般若波罗蜜是一切诸佛之母，一切诸佛皆从般若波罗蜜所生，就是由修般若波罗蜜法而成就。
　　又《摩诃般若波罗蜜经》的《大明品》中(此品在契丹本称为《宝塔品》)佛陀以层层递进的方式，较量广建七宝塔供养佛塔舍利，从一七宝塔乃至满三千大干的宝塔；乃至满三千大干的众生皆供养七宝塔经劫数。还不如书写、受持、亲近、正忆念般若波罗蜜的功德殊胜。如经中所说：
　　侨尸迦!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佛般涅盘后为供养佛
　　故，作七宝塔高一由旬，天香天花天璎珞天捣香天泽香天
　　衣天幢盖天伎乐，供养恭敬尊重赞叹。侨尸迦!于汝意
　　云何，是善男子、善女人从是因缘得福多不?
　　释提桓因言：“世尊!甚多，甚多!”佛言：“不如是善
　　男子、善女人闻是般若波罗蜜，书写受持亲近、正忆念、不
　　离萨婆若心，亦恭敬尊重赞叹，若华香璎珞捣香泽香幢盖
　　伎乐供养。是善男子、善女人福德多。
　　释提桓因白佛言：如是，如是!世尊!若人供养恭敬
　　尊重赞叹是般若波罗蜜，则为供养过去未来现在诸佛。
　　世尊!若十方如恒河沙等国土中众生，一一众生供养佛
　　故，佛般涅盘后各起七宝塔，高一由旬。是人若一劫、若
　　减一劫，恭敬尊重赞叹，花香乃至伎乐供养。世尊!是善
　　男子、善女人得福多不?[12]
　　佛陀经中为什么如此以六翻的较量功德，来说明供养般若波罗蜜的功德，比满三千大干的众生经劫数，供养七宝塔的功德更为殊胜。那是因为通过对般若波罗蜜的书写、受持、正忆念不离萨婆若心，即是一切种智；就是诸佛究竟圆满果位的大智慧，也就是说不离般若波罗蜜。在本品一开始佛陀就告诉释提桓因，若闻说般若波罗蜜，由受持读诵的功德。人于军阵中刀箭不伤，不失命力乃至毒、火等诸恶皆不能伤；书写供养，人非人等不能得其便。此经又说诸佛从般若波罗蜜中，学得一切种智。从般若波罗蜜中，出生一切善法。如经文所说：
　　一切善法皆入般若波罗蜜中，所谓十善道，四禅，四
　　无量心，四无色定，三十七品，三解脱门——空、无相、无
　　作，四谛——苦谛、集谛、灭谛、道谛，六神通，八背舍，九
　　次第定，檀那波罗蜜、尸罗波罗蜜、羼提波罗蜜、昆梨耶波
　　罗蜜、禅那波罗蜜、般若波罗蜜，内空乃至无法有法空，诸
　　三昧门、诸陀罗尼门，佛十力、四无所畏、四无碍智、大慈
　　大悲、十八不共法，一切智、道种智、一切种智。世尊!是
　　名一切诸佛法印。是法中，一切声闻及辟支佛，过去未来
　　现在诸佛，学是法得度彼岸。[13]
　　由此让我们明白了供养般若波罗蜜，所得福德超过佛涅盘后，为佛所修庄严殊好七宝塔的功德。也告诉了我们般若波罗蜜是一切诸佛法印，就如经文所说三十七道品、三解脱门、佛十力、十八不共法乃至一切智、道种智、一切种智等等一切善法，皆人于般若波罗蜜法中。所以文中又说明了一切声闻及辟支佛，乃至遍于过去、未来、现在三世的一切诸佛，都是由学般若波罗蜜法，而得度彼岸成就圣果。
　　在同部经的《法称品》也讲到了供养舍利与供养般若波罗蜜的差别，从舍利由来的原因，是内般若波罗蜜所生。由有般若波罗蜜的缘故，所以供养舍利可以得人天善果，乃至得涅盘。如经文所说：
　　世尊!满三千大千世界佛舍利作一分，书般若波罗
　　蜜经卷作一分。是二分中，我故取般若波罗蜜。何以故?
　　世尊!是般若波罗蜜中生诸佛舍利。以是故，舍利得供
　　养恭敬尊重赞叹。是善男子、善女人供养恭敬舍利故，受
　　天上、人中福乐，常不堕三恶道，如所愿，渐以三乘法入涅
　　盘。是故，世尊!若有见现在佛、若见般若波罗蜜经卷，
　　等无异。何以故?世尊!是般若波罗蜜与佛无二无别
　　故。[14]
　　在此经文中同时也向我们说明了，见佛与见般若波罗蜜法没有差别。法是佛所说，佛是通过修此法而得成就；所以般若波罗蜜与佛无二别，也体现了佛法平等不二的原理。在前方文中讲到了，十方诸佛皆从此般若波罗蜜法修得。在此也告诉我们诸佛的舍利，也是从般若波罗蜜熏修所得。
　　正因为供养舍利，也有获得人天乃至得涅盘果的功德。所以只要是供养佛舍利，哪怕是如芥子许的舍利也能得功德。就是有这样的功德福利所在，因此佛陀碎全身舍利作末舍利。这样让更多的众生都能得到供养的机会。也正因为作末舍利，才有后来阿育王分佛舍利，建八万四千塔以为供养的胜事。
　　但本品经不仅说明了供养舍利的功德，更是为了彰显般若法的难得，也让我们明白了舍利的由来；是通过对般若波罗蜜的熏修所得，进一步说明了能转读书写、供养恭敬、甚至为人解说，其人所获功德更为殊胜。如《法称品》中所说：
　　释提桓因白佛言：世尊!如我从佛闻法中义，有善男
　　子、善女人自供养舍利乃至幡盖。若复有人分舍利如芥
　　子许与他人令供养，其福甚多。世尊!佛见是福利众生
　　故，入金刚三昧中碎金刚身作末舍利。何以故?有人佛
　　灭度后供养佛舍利乃至如芥子许，其福报无边乃至尽苦。
　　佛告释提桓因言：如是，如是!侨尸迦!若善男子、
　　善女人书般若波罗蜜经卷，供养恭敬，香花乃至幡盖。若
　　复有人书般若波罗蜜经卷与他人令学，是善男子、善女人
　　其福甚多。[15]
　　就像这两段经文所说，佛慈悲的示现，为令更多人供养佛舍利，人金刚三昧中碎金刚身成末舍利。由供养得善根福利，进一步亲近佛所说的教法趋向解脱。佛陀还是更为赞叹对法的行持，对佛法的弘传者。这就是使得佛塔舍利的信仰，回归到佛法的修证，这才是佛教信仰的根本。
　　因此在此经由佛塔及舍利的信仰，转向了对般若经的信仰，从而使般若的法义实践在每个学佛者的身上，使每个实践者由于对般若法的修持，而真正得到解脱的目的。这样也不会使佛教在发展的过程中不至于偏向形式上对塔寺舍利供养的功德；真正地把佛法播种到每个信仰者的心中，成就信仰者对佛法的证悟。
　　四、结 语
　　通过上面的介绍，使我们明白了佛塔，是为供养三宝接引人们而存在的。而舍利是三宝中的圣物，是通过对佛法的熏习所成就的。因此这三者一般都会供在一起，比如我们会常常见到塔中供养的，有佛所说的十二分法藏，还会有佛涅盘后的舍利。所以佛塔舍利的信仰，在佛教流传过程中，也沾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然而本文所说的就是，对于佛塔舍利的供养，虽然具有殊胜的功德利益；但其功德利益的源头，是由于佛法住持所成就，还有对佛法进行熏修成就的功德。在此要说明这种外在佛塔舍利圣物的信仰，最终是要回归到佛法的实证，这也是佛塔舍利住世的意义所在。佛塔舍利的信仰是为了引导众生，落实在经法的实践上，进而证得究竟解脱，这才是佛塔舍利信仰的目的。
　　由于信仰带给人们很多的感应，使人们对佛教的圣物生稀有难遭想，使人们增长了对佛法信仰的信心。虽然很多灵验的感应，多是个人的宗教经验；但有它一定的因缘与价值，它接引了很多人进入了佛教，甚至进行深人的研究，所以我们也不能抹杀佛塔舍利灵验的感应事迹，及它对人们修学佛法所起到引导的作用。所以佛塔舍利的信仰，在历史发展过程中的感应事迹，也是为引导一些众生，修学佛法的利益而服务。
　　还有一点需要说明：本文为什么没有转载民间有关供养佛塔舍利在宗教经验上的一些灵验与感应?那也是因为时下教内外都在炒作供养佛塔舍利的功德利益，使人们对佛塔舍利的供养偏向了盲目的状态，只停留在从供养的过程中获得功德利益，但忽略了对法的修证，这样就有些本末倒置了。但我们也不能否认供养佛塔舍利的功德利益。只是本文要说明的，是导归到经法的信仰上，直接从对经法的践行，达到实证的解脱。
　　(作者：中国佛学院研究生)
　　注释：
　　[1]参见电子版的《佛学大辞典》。
　　[2]唐·地婆诃罗译《佛说造塔功德经》卷1，《大正藏》第16册，第801页上。
　　[3]唐·地婆诃罗译《佛说造塔功德经》卷l，《大正藏》第16册，第801页中。
　　[4]隋·瞿昙法智译《佛为首迦长者说业报差别经》卷1，《大正藏》第1册，第894页下。
　　[5]北凉·昙无谶译《金光明经》卷4，《舍身品》第17册，《大正藏》第16册，第353页下。
　　[6]北凉·昙无谶译《金光明经》卷4，《舍身品》第17册，《大正藏》第16
　　册，第353页下。
　　[7]唐·不空译《一切如来心秘密全身舍利宝箧印陀罗尼经》卷1，《大
　　正藏》第19册，第710页中。
　　[8]唐·不空译《一切如来心秘密全身舍利宝箧印陀罗尼经》卷1，《大
　　正藏》第19册，第710页中。
　　[9]梁·僧伽婆罗译《文殊师利所说般若波罗蜜经》卷l，《大正藏》第8
　　册，第738页上。
　　[10]姚秦·鸠摩罗什译《金刚般若波罗蜜》卷1，《大正藏》第8册，第749页中至第750页下。
　　[11]姚秦·鸠摩罗什译《摩诃般若波罗蜜》卷12，第44册《遍叹品》，《大正藏》第8册，第31l页下。
　　[12]姚秦·鸠摩罗什译《摩诃般若波罗蜜}卷12，第44册《遍叹品》，
　　《大正藏》第8册，第284页下至285页下。
　　[13]姚秦·鸠摩罗什译《摩诃般若波罗蜜》卷12，第44册《遍叹品》，《大正藏》第8册，第285页下。
　　[14]姚秦·鸠摩罗什译《摩诃般若波罗蜜》卷10，第44册《法称品》，《大正藏》第8册，第291页上。
　　[15]姚秦·鸠摩罗什译《摩诃般若波罗蜜》卷10，第44册《法称品》，《大正藏》第8册，第293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