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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陀山不仅是元代使日高僧一山一宁的祖庭,而且是明末清初日本佛教黄檗宗始祖隐元禅师步入佛门的肇源地。据震华法师编《中国佛教人名大辞典》(1999年11月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载:“隐元(1592—1673年),名隆琦,俗姓林,福建福清人。10岁投南海潮音洞出家,领茶头执事,日偌万众,无难色。后谒费隐通容于黄檗山万福寺,蒙垂示,继法席。顺治十一年(1654年),日本长崎福兴寺僧逸然受德川家纲(幕府将军)托,请师东渡传法。同年抵日,家纲甚敬,创寺于山城国菟路以居,亦名黄檗山万福寺。后水尾上皇赐‘大光普照国师’之号”,寂后谥“真空大师”。按黄檗宗为日本佛教禅宗三大派之一(另两派为临济宗和曹洞宗),我国高僧隐元开创。隐元于1654年以63岁高龄渡日,初住长崎兴福寺弘扬临济宗,4年后谒见德川家纲,赐地建寺。顺治十八年(日本宽文元年,1661年),建成万福寺,创日本佛教黄檗宗,提倡“禅(宗)净(土宗)双修”,“己身弥陀,唯心净土”,并用汉语诵经,在法会和修行方法上保持明代风格,受到日本朝野欢迎。关于隐元禅师寓居普陀山年代,另有一说为任继愈所编《宗教大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年8月出版),说隐元“9岁就学,翌年辍学,以耕樵为业,23岁到南海普陀山礼观音菩萨,投潮音洞主为茶头执事”。 以上第一说“10岁投南海潮音洞出家”,是为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当时山上正在实施“禁约”。先是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普陀寺火,金石尽铄,善男信女纷纷乐助,山僧如德于翌年初,请匠人王秀鸠工重建。不料被人告到海道衙门,该道按察使立即命令宁波府委官到山,“将木植砖瓦,尽数检搜,一物一件,俱收入官。”饬“各文武官俱以海防为重,不得徇情遗漏。倘有豪右阻挠,一并擒拿,送道并治。”“各料搬定海县(今镇海)空闲公署,拨人看管,候修理巡道衙门,以便发汛驻扎。其跟随人役、兵夫,约束不许受贿私卖及生事滋扰,违玩者,委官指名呈究。”是年二月,慈圣李太后获悉普陀山寺遭回禄,续颁《藏经》,山僧们趁此募建藏殿,仍遭禁绝。前寺衲子只好通过赍《藏经》到山的汉经厂掌坛监太监赵永将山中情况奏闻内廷。当时,一方面山上高僧昱光刺血书经,上疏请建;普陀寺住持真宰不顾年迈体弱,只身赴阙请愿。另一方面地方官还在“插牌本山,并告示沿海军民僧道等人,不许一船一人登山樵采倡为耕种,复生事端。如违,本犯照例充军。” 在此情况下,10岁的隐元怎可能“投南海潮音洞出家”?再说潮音洞一带,据笔者考证,南宋(1127—1279年)时建有观音岩寺(赵彦卫《云麓漫钞》),后废。元至元十三年(1276年),丞相伯颜平定江南,命部帅哈喇歹往洞祈雨有感,再次建殿。至明洪武二十年(1387年),毁寺徙僧,洞上仅留铁瓦殿1所,后年久荒圮。正德十年(1515年),僧淡斋募铁瓦2万,砖1万,建正殿5间、方丈殿20间。嘉靖二十六年至三十二年(1547—1553年),王直等引倭扰山,都司刘恩至等灭倭于潮音洞一带,督军王碔命把总李秀会同主簿李良模带兵到山,拆寺徙僧。嘉靖三十六年,总制胡宗宪迁宝陀寺至定海招宝山,山中空虚。当时,潮音洞一带已无殿宇,隐元不仅不可能“投潮音洞出家”,更不可能“日偌(接待)万众”! 但是,等到万历四十二年(1614年)隐元23岁时,情况就不同了。那时,普陀山前寺已于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建复,赐额“护国永寿普陀禅寺”;潮音洞西麓建听潮庵(今紫竹林庵),山上“祠宇殿堂,僧房净室,日则满山棋布,夜则燃火星罗,总计二百有奇”(定海把总陈九思《呈文》)。“帝后妃主,王侯宰官,下逮缁侣羽流、善男信女,远近累累,无不函经捧香,搏颡茧足,梯山航海,云合电奔,来朝大士”(屠隆《补陀洛迦山记》)。此间,隐元因其“父亲离家未归”,22岁外出寻父,23岁来到浙江舟山,旋至普陀山礼拜观音,皈依佛门,并投身潮音洞听潮庵充茶头执事,乃为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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