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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悲寺妙祥僧团·心得体会:二○○八年行脚体会报告(释传愿 式叉尼) |
 
大悲寺妙祥僧团·心得体会:二○○八年行脚体会报告(释传愿 式叉尼) 二○○八年行脚体会报告 ◎释传愿式叉尼 之前就听说行脚的人应该具备四个条件:个子要够高的,长相要庄严的,不能太像小孩的,身份证得办好的。想想自己没有一个符合的,心里很泄气。所以当听到行脚名单里有我的名字时,简直有点不敢相信,很庆幸自己能参加梦想已久的行脚。 九点钟回寮房收拾行脚用品,晚上一点会有客车载我们去行脚地点。我开始手忙脚乱地装包。先是衣服,今年也不知道是往南走还是往北走,该带多少衣服呢?既怕包重,又怕挨冻,最后终于决定,除了常住发的绑脚外,就只带一件薄线衣和小观音斗。如果冷的话,走一走应该就能热了。诸如此类,很多东西都权衡一下怎么装包,这样在拿的时候就比较方便,结果花了很长时间才装好。最后就差十八种物里的菩萨形象和火燧(火柴)没有装上,正考虑该怎么办时,库头师就过来分发。通过装包一事就觉得自己妄想太多了,累劫以来种种心都没有去掉,一碰到境界就现前。 这次行脚是沿着102国道向东北方向走的,以前看行脚照片时还以为行脚走的道路大多是崎岖小路,要翻山越岭之类的,没想到是这么宽的公路,觉得有点太容易、太平淡了。后来发现自己的想法是非常错误的,因为到了后期时脚开始疼起来,觉得袜子都硌脚。 此次行脚全程十五天,只下了半天的小雨,其它天全是晴天,包也不太重,所以走起来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每天四点起床,走到九点左右就选择邻近的村落乞食。过斋后休息,然后走到晚上八点左右,休息时间依住宿地点定。 一、空钵的第一天 第一天乞食时,上妙下融师父(以下简称师父)先分配小组,我和两位大戒师分到了一组。因为时间不多,师父让每人只乞一家。 敲开第一家的门,出来一位年轻人,手里拿着一根火腿肠吃着。听说我们是乞食的行脚僧,他跑回屋拿出食物准备布施,还没等我看清是什么,亲岸师父马上提醒:“这里有肉,我们不能吃。”仔细一看,原来也是三根火腿肠。他有些为难地说:“早晨也没做饭,我就吃这个。”我们念了佛号后转身离开。 他在后面着急地解释着:“你看,这火腿肠还有玉米粒呢,这是素的吧?”不知他判断荤素的标准是什么,而且他似乎不知道出家人不吃肉。本以为这是常识,一般人都能知道,因为这里并不是文化闭塞的偏远地区,只是城郊,刚走过来时还有人认出我们拿的方便铲。看来是我把问题想得太简单,还有很多人对佛法并不是很了解。 又走了两家,没人。准备再往前走时,已经有别的小组乞完返回了,我们于是也跟随返回。 今天就只有这一家的因缘,唯一乞到的食物还不如法。在往回走时,我自嘲地说:“第一天,空钵。”走回过斋地点,发现还是有乞到食物的。这个我慢心以为自己乞不到,别人就都会乞不到,当看到还有人乞来了水果、月饼就开始不平衡了,还在给自己找一些安慰:有不少空钵的呢,佛也空过钵呢,师父也曾经空钵呢。总是放不下我,放不下面子,甚至在别人不会太在意的问题上较劲。 师父曾经开示:福报不具足才会乞不到食物。其实空钵也是表法,在寺院里行的是平等法,所得的供养都平均分配,看不出什么福报因缘的差别,可一出寺院就表露无遗了。看来自己还是经常偷懒,没培多少福报,要不是有居士供养,今天就该饿一天了。 二、把正法行到每一个角落 第二天乞食时,有几位式叉尼师父走错了方向。师父让她们去河对岸,她们却往相反的地方走,已经走出去很远了又被叫回来。同行的居士提醒,河对岸没有几户人家,不如这边的多。师父开示:“我们并不是看有多少人,而是不管什么地方都叫他知道佛法。”一句话点醒了我,的确,让更多的人了解佛法才是行脚的目的。 今天在过马路时师父就给我们上了一课。我们是二十九人的行脚队伍,平时是一个挺长的纵队,在过马路时,每个人在原地转身,变成一个横排,或者几个横排,依师父的口令前行。我们小众有好几次抢队,不看前面,等过了马路才发现师父原地没动,结果又被叫回去重走。后来师父开示:“出家人什么都要懂,更要遵守交通规则。平时都摄六根低头走路,过马路就得两边看,行动要统一,一个人走不好就影响了公路上交通的正常运行,这还算是出家人吗?我们行住坐卧都是表法,得有一个出家人的样子。” 听以前行脚的师父讲她们的经历时觉得很有趣,特别是乞食,有人说:刚开始都张不开嘴,不好意思要。我觉得我不会,因为在世间的时候我就经常找别人要吃的,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真到了自己乞食的时候,走了很多家,要不就是没人,要么就用一种很怀疑的眼神看我们,要不就是听见施主说“没有”,不布施。而且我犯了一个错误,念完佛号后,随口就问了一句:“有人吗?”亲岸师父说:不能这样问,否则别人听见后会怀疑我们的意图,他会想:“如果没人,她们是不是要去偷东西还是干什么?” 走到一家,那家主人刚回来,我们说明来意,她问我们:“刚才那家怎么没给?”她可能是看到我们从她家对门走出来,我回答说:“敲门了,但是没人出来。”她说:“那家人在打麻将,可能没听见。”她想再去给我们敲门看一看。她说话的声音很大,这可能是她直心快语的特点吧。她还真就去隔壁敲门了,并对出来的人介绍我们的情况,说我们只要点吃的就行。过了一会儿,她就回来了,嘴里念着:“不就是点饭吗,还能怎么样?”语气颇有抱怨的意思。说完后让我们等着,然后从屋里端出半碗饭布施给我们。“不就是点饭吗?”这句话一直挂在嘴边。 我很少站在布施者的角度去考虑这个问题。一点饭,并不是稀有难得的东西,换成以前没学佛的我,面对着几个穿着与众不同的出家人,会不会心甘情愿的布施呢?或许会有很多疑虑。这样一想,不布施也就理所当然了。 估计时间快到了,我们赶回过斋地点。 今天斋饭很丰盛,并且有几户人家主动供养了食物,可能她们知道大悲寺吧,因为从她们言谈里听到“日中一食、不捉金钱”这样的字眼。 休息时有很多人向师父请法,师父也给他们结缘了法宝。当我们离开的时候,有些人跪在路边礼拜着行脚队伍,是什么能让人这样虔诚地跪拜呢?我想:这并不是因为队伍里有我这样不具德行的人,也不单单因为我们是出家人,而是因为在这末法时期还能看见头陀行,还有佛的戒律住世,他们由此看到了希望,所以才如此虔诚的顶礼跪拜。我曾想过:用什么才能解救末法时期的众生呢?在二○○七年迎请行脚的队伍时,我心里浮现了答案:正法。正法的力量是不可思议的,只有它才能给黑夜中的众生带来光明。 三、雨中过斋 行脚的第三天早晨,露宿地点下起了小雨,我们被叫醒后出发。 雨一阵阵地下着,本以为不会去乞食了,没想到还是按原计划去乞食。乞食归来后,听说有人乞到天主教人家,并且接受了供养,师父开示说不能收。又学了一课:不能接受外道的供养。这里天主教似乎很盛行,回想刚才乞食时遇到一户人家,男女主人都在院子里,听说我们是出家人,就要点吃的,女主人拿碗准备给我们盛晾在院里的花生,男主人大声喊着:“我们已经信主了!”并挥着手里的东西赶我们走。原来他是在用这种办法帮助我们,不让我们违反规矩。(注:外道处不乞食;但可以接受外道主动布施。) 居士在一旁搭起了临时雨篷,但效果始终不理想,师父说:“不用搭了,等过斋时下雨再说。”刚过斋不久就下起了小雨,居士们撑起苫布,可是不够长,有几个人只能在雨中过斋,雨水顺着脸淌到钵里,衣服也湿了。应该是对食物的贪心战胜了对雨的反感吧,雨对我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结斋后,坐在苫布里的一位出家师被师父说没有慈悲心,因为等她吃完了所有的水果才结斋,让其他人都等她一人。我觉得有些惭愧,自己也没考虑别人怕不怕挨浇,若无其事地把水果都吃完了。但心里有点庆幸,幸好是坐在苫布外面,要不然得一起挨训。 四、去掉分别心 今天乞食的时间很充裕,我们这一组走出很远,这里有信主的,也有信佛的,一般在信佛的人家特别容易乞到食物。走了三家,要么是信主的人家,要么就说没有食物。到第四家,轮到我主乞,敲门后无人回应,正准备离开时看到屋里有人在往外走,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他们好像也从窗户里看见我们了,脸上带着笑容。我说:“我们是路过这里的出家人,想乞点吃的东西。”他们让我们等一等,就从屋里提出来一个塑料袋。当看到袋子时,我又开始打妄想:会不会是水果呢?还是月饼?这两样都是我爱吃的,结果是五根黄瓜。 我在心里忏悔:在寺院时我就很拣择食物。因为我在南方长大,吃不惯这里生吃的蔬菜,对于寺里经常都会行的黄瓜感到非常头疼,感觉是浪费胃里的空间。“吃什么不好,非得吃生的。”想不要,但也不能分别食,心里就动念:来根小的。偏偏事与愿违,道源寺的黄瓜由于肥施得很足,个头不小,所以几乎每次都给我很大一根。 出门又遇着考验,虽然仍旧不喜欢,但已没有浪费胃里空间的想法,觉得能乞到点吃的就不错了。我让主人将黄瓜分给我们三人,自己得了两根。看看时间不早了,于是往回走。 在路上有人主动问:“给剩饭行不行?”我们回答说:“可以。”那人回屋取出电饭煲里的内锅,给我们往钵里装食物。有一些米饭掉在地上,被我们拾起来,他连着说:“那太埋汰了。”后来又自问自答似的说:“没有菜咋整呢?那大萝卜行不行?”并指了指地里的萝卜。我们回答说:“行。”并让他放在地上。他拿出三个红萝卜,好像刚拔出不久,萝卜上带的土还是湿的,我们一人拿了一个。他又走出来问:“墙边种的豆角要不要,要的话可以摘下来。”告诉他:“不能要,不能生吃的不要。”他这才作罢。我们回向后离开。 过斋时觉得萝卜特别甜,特地多要了一次,果然还是自己分别心作怪,回寺院后可不能再拣择饮食了。 五、金钱的用途 这几天过斋时总行苦菜,我不爱吃,抱怨了几句,被师父知道了,师父还得平我的念,说:“这些下火的菜是为了病人才准备的,要不谁爱吃这些像草叶一样的东西。”学医的我应该更明白这些道理,明白是明白,可那个自私的心总是露头,不管做什么首先考虑自己,随着脾气做事。不舍小我,所以总得不到那个大我,有时连世间人都不如,真该忏悔自己。 今天乞食走出去很远,将近二里路,感觉有些累。沿着师父分配的路线走下去,看见了另一组乞食的情景。施主给的是钱,她们拒绝后,路边的一位老太太不解地说:“怎么不要钱?有钱多好,还可以去小卖店买点月饼,买点饼干。给钱就拿着呗。”看来她可能喜欢吃这两样东西,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假设,但这个假设并不成立,出家人不要钱,也不会自己去买东西的。 走到一户人家门口,还没开口乞食,几位村民就围过来。从打扮上看,他们是比较时髦的,还推着摩托车,一个男子用有点轻视的口气问:“你们出家人不是慈悲为怀吗?那你们怎么不慈悲我们,给我们点钱呢?”亲辉师父回答:“我们自己都不要钱,哪有钱给你们呢。”他们并未理会,继续说:“你们出家干嘛,干脆找个人过日子得了。”亲益师父当时拉着亲辉师父就要走。亲辉师说:“你不跟他们讲,他们怎么能明白呢?”如果去掉他们轻视的成分,剩下的的确是他们心中的疑问,什么叫佛法?佛法是如何慈悲?为什么要舍家弃业选择出家人的生活?当时只恨自己没有智慧解答这些问题。其实这样的众生最需要佛法,如果师父在,肯定能一言中的地给他们开示。 继续往前乞食。这家院子大,好在亲辉师父嗓音比较大,所以一般都是她主乞。几声佛号之后,女主人出来问我们是干什么的,亲辉师说:“我们是路过的出家人,乞点吃的东西。”她问:“剩的能行吗?”答:“可以。”她于是端出一碗饭,照例是我先受食,看到她几乎要把饭的一半倒进我钵里了,我告诉她也分给那两位大戒师。亲益师示意只要剩下的一半,让她把剩下的四分之一给亲辉师。女主人把饭都给了亲益师,说:“那我再给你盛点吧。”又端了一些饭出来,这下每个人得的几乎一样多,看来谦让马上就能让人受益。又走了几户,没人,我们回去过斋。 结斋后,师父让大家剃头,还叫我们在矿泉水瓶盖上扎一些眼,然后灌上热水洗头,用起来像淋浴头一样。虽然在大道边剃头有些不好意思,想想:也不只我一个人,这张脸豁出去了,任由路人评论吧。听说有人叫我们秃驴,不禁觉得好笑,但始终想不明白驴为什么会跟秃子连在一起用。 六、贫穷的布施者 今天行脚队伍进入吉林四平,师父分派给我们的乞食地点是一片小胡同。矮小的灰色水泥平房非常简陋,房子和窗户关得很严实,门上大多挂着锁,有的窗户也被木板钉起来。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给人一种晦暗闭塞的感觉。 我们沿着胡同的一头乞下去,有一户人家出来开门,留出一条缝,听说是要吃的,马上说没有,“呯”地就把门关上了。到下一家,亲辉师父刚念了声佛号,就听见屋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什么阿弥陀佛,走,走!”我们相视一笑,第一次被人家这么果断地拒绝。继续往前走,发现有位中年妇女在不远处观察我们。一连敲了几家都没人,已经走到底了,于是向右拐。那位妇女看见我们向她走来,于是闪进一边的房廊,背冲着我们,却仍不时地回头。 我又敲开一户人家,开门的是位老者,亲辉师父说:“我们乞点食物,剩饭也行。”他很不耐烦地挥挥手,大喊:“我还是救济户呢,靠国家救济我,没有什么好给你的。”说完关上门。看着破旧的木门,我想:要是这家能布施一点,种点福田多好,可惜眼前的机会被白白错过。因不布施而贫穷,因贫穷而更不愿意布施。这地方住的可能多半是救济户吧,不一样的社会身份让他们有些自卑,所以多了一份猜忌和不满,对外界有一种防备。真希望他们能闻到佛法,了解到这都是因果,从而改变这样的生活状况。 又走到胡同底了,本来对这家是否有人不抱希望,但那扇大黑铁门居然打开,开门的是位女子,听完我们的来意后问:“是剩的饭,行不行?”回答说:“行。”她回屋端出一碗饭,看样子是事先盛好的。照例是我先受食,还没容多想,饭就全倒进我钵里了,它已经凝聚成一个碗的形状,一粒也没落下。我有些惭愧地看看亲辉师父,为了让我钵里有食物,她和亲益师父已经空钵好几次了。亲辉师父说:“没事。”回向后我们离开。 往回走时又乞了一家,出来的人一脸很不好意思的表情,告诉我们:“剩饭也没了。”这时看到对门走过来一个人,她上前问那家有没有饭,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有些着急地自言自语:“你看,这没有吃的可怎么办?”随喜她的布施心。看到时间不多了,我们于是往回走。 过斋地点是市内的某公园,围观的人很多,接踵而至的众人于是对我们一番品头论足。护持居士一边忙于维持秩序,一边介绍头陀行和佛戒,还得不断提醒男众:她们是“女僧人”,不能太靠近。听到的人都很吃惊,出家后很多人现丈夫相,经常被误认为是男的。但更让她们吃惊的是日中一食、不摸金钱和行头陀,有赞叹的,也有毁谤的。对此我们默然,女众不可以大肆说法,只能用自己的行持去表法,这也是我们行脚的初衷。 七、第二次空钵 今天是乞食的第八天,这里的住户比较少,而且正赶上农忙,很多家都没人,乞了两家没有任何收获,我们于是返回今天的过斋地点。这是一户人家的院子,是女主人主动供养的,在过斋时还供养了新做的饭菜。当问到饭菜有无葱蒜时,她爽快地回答:“知道你们不吃,所以没放,我也是信佛的。”原来是这样,看来她今天和师父结上缘了。 结斋后她向师父请法,问为什么打麻将总输,声音很大,毫不避讳,我忍不住笑了。也佩服她这么“直心”,自己就不是这么说话,总是习惯绕个弯,在世间叫委婉,但在佛法里是弯曲,直心才是道场。见师父给她开示,我也想去听听师父会给她什么样的答案。这个问题要是问我,我还真答不好,平时所学的都是理上的佛法,遇到事就不会用了。什么时候才能修到理事无碍呢?恐怕还需要走很漫长的路。 八、难舍能舍 今天在路上休息时,有户人家供养了地瓜或是土豆等食物。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供养是在上午,所以可以收下食物。主人看我们背着大包走路,觉得很辛苦,于是给我们一人拿个地瓜,怕我们饿了。每天背包走四十里地看起来的确辛苦,但不饿也不累,至少凡事不用操心,只管走路就行了。今天走到刚好二十里的地方就有一个村落,我们开始乞食。 乞食时,前几家要么没有,要么就给钱。走到另一家,院子里放着很大一堆玉米,有位妇女坐在院子里,亲苦师父说:“我们是行脚路过的出家人,想乞点吃的东西,不知有没有?”她说:“别的都没了,就剩一个花卷。”于是进屋里拿了出来。突然有个小孩又哭又闹地跟出来,拉着妇人的衣服,她并不理会。我想:那花卷是否是给小孩留的?现在布施给我们了,所以小孩又哭又闹。在问清没有荤油后我们收下,真的很随喜她的布施心。 今天在乞食时对养牲畜家能否乞产生了疑问,我认为:如果那家养了牲畜就不该去乞,因为迟早会造杀业的;而大戒师则说能乞。师父开示说:“规定不能乞的是以养牲畜来谋利的,如果是养奶牛、耕牛这样的人家,并不是卖牛肉为目的,可以去乞。”要是照我的思维,农村几乎家家都养了牲畜,那就都不用去乞食了。原来如此,又学了一课。佛法其实很微细,一不小心就弄错。 九、跟随师父乞食 与往常行脚不同的是,每天都有一个小众和大戒师轮流跟随师父一起乞食,以便学习,今天轮到我和亲船师父。师父领头,手执锡杖,亲船师父随后,我在末尾。走了很多家都没人,沿路还有很多家是养殖户,因为屠宰家不进,我们边走边给那些众生皈依。 来到一户人家,师父先晃动锡杖三次,然后念佛,出来一位男主人,走路一瘸一拐的,师父说:“我们是路过此地的出家人,想乞点食物,能施舍一点吗?”态度很谦卑。回想自己以前的态度,太我慢了,有点像强要似的,所以别人不布施也是理所当然的。那人听后拿出钱来,师父说:“真正的出家人不要钱,我们就要点吃的。”他边指指脑袋边摆摆手,示意没有吃的。他好像得过脑血栓,连话都说不了,看着他蹒跚的背影,师父给他回向道:“愿消三障诸烦恼,愿得智慧真明了,普愿沉溺诸众生,世世常行菩萨道。”原来还能这样回向,平时看惯了写在纸上的“慈悲”二字,到真行的时候我还是做得不够。 下一家,主人正在门口割草,听完我们来意后,他放下镰刀说:“饭可能是没了,我进屋去给你们找找其它吃的。”我们侧立一旁等待着,他拿出月饼和黄瓜,师父让亲船师父和我先受食。看到这两样东西,我又没经受住考验,开始分别爱吃和不爱吃的,结果总是事与愿违,月饼进了亲船师父的钵,黄瓜给了我。想想:食物总是要一起平分下去的,现在接受又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更坚固这个自私的心罢了。师父没得到食物,不过她一脸坦然。我们回向后离开。 走到半路被这家人喊回去,只见他手里提着一个纸箱,里面有些小苹果,男主人说:“就剩这点不太好的,所以没好意思拿出来。”师父笑着说:“没关系,乞不着食物就该饿肚子了,啥也不嫌弃。”他这才放心地把苹果倒出来,给师父装了满满一钵。以前师父总说最后得的才是最好的,看来果然如此。 又走了几家,要么像没看见一样不理我们,要么就躲起来。已经走到头了,还剩最后一家,我想:应该没什么希望乞到食物了。师父让我把黄瓜放进她钵里,说:“如果再乞到食物就往你钵里装。” 我敲开这家门,女主人听说是来乞食的,拿出四个梨还有钱。梨好像是现摘的,我们收了梨,没要钱。她一听说不要钱,就赶忙进屋,让我们等一等,对屋里的人说:“她们不要钱,那我再去找两个梨。”结果拿了能有十来个梨,我的钵满得盖也盖不上了。师父对她讲:佛制这条戒时是在众弟子前制的,真正的出家人不要钱。她满脸虔诚地听着,又一个众生了解到金钱戒了。 下午走旧102国道,经过一家屠宰场,远远就能听见众生的哀嚎声,声音如此之大,以至于让我误以为是机器切割的噪音,走近了才听出是众生们临死前的求救,我已经要控制不住眼泪。难怪乞食时有那么多家养殖户,原来那都是为这个人间地狱提供货源的。天灾人祸都是自己业力造成的,我们出家后重罪轻报都要承受不少业果,更何况是世间人呢,希望他们能早日回头,不要造那么多恶业。 十、丰盛的供养 不知是不是昨天空钵人多的原因,今天全部满载而归,真是一个地方一个因缘。 这次我和亲苦师父、亲岸师父一组,来到一户人家,有人在院里洗衣服。念佛号后,那个妇女站起来,又走进屋了,本以为她不想布施,正要离开,她又出来了,一边擦手一边走。亲苦师父说:“我们是行脚的僧人,路过这里想乞一些食物,剩的也行。”她笑着说:“我们只有剩的了,那我去拿。”然后提着一袋馒头、花卷,说:“我给你们热热吧,都放了好几天了。”回答说:“不用。”本想让她给每人分几个,但亲苦师父示意我把这些都装到钵里。常理应该是大戒师先受食,但她为了防止我因空钵而起念,于是就把她们的福报分给我,这是上妙下祥师父的法。就这一袋馒头,装了我满满一钵。 回向后来到下一家,在敲门后等待的时间里,有几个行人聚过来,听到她们小声议论,有人问:“你给不给?”“你给我就给。”“那你呢?”“你给我也给。”说完就有位妇女提过来一大袋馒头布施,接着另一个妇女也提来一袋,还是现买的。卖馒头的人推着自行车站在一旁,我们回向后正要离开,只见他也要供养我们一袋馒头。这些布施者都是一张张真诚的脸,在我的记忆里,很少能在陌生人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 本来食物已经够多了,但我们决定继续往前乞,不光是为了这一口食,而且是为了让众生看看佛的行法。绕了很远的路来到一户大院前,敲门后出来一位妇人,拄着跟她差不多高的拐杖,说:“家里没做饭。”我们解释:“只要是能吃的、素的就行。”她回答说:“什么吃的也没有了。” 来到旁边的一户,抬头时看到屋里有人,她穿鞋后往外走,她也看见我们了。可等了很久也不见她出来,倒是对面的人家布施了我们馒头和花卷。看见我们将要离开了,那位妇人才推门出来,穿着比较考究,尴尬地对我们笑笑,打了个招呼就急急往前走,正巧我们也沿着那条路回去。她不时回头看看我们,一边加快脚步,可能是以为我们跟着她要食物吧。 回去后发现乞来的食物堆了很大一堆,什么种类都有,行堂时居士的供斋几乎没行多少,光吃乞来的就够了,我吃得胃都疼了,所以没吃小食,结果被亲船师父批评了。我开始后悔为什么要乞这么多,但师父以前就开示我:吃饭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圆满众生的福报。那时还没发心出家,是第一次见师父,过斋时师父让我把芒果吃了,吃不下桔子就给她。我说我对芒果过敏,就没有依教奉行。结果当然是一顿教育,还给我讲了佛吃毒蘑菇的故事。佛和菩萨都是舍弃自己而去成就众生的,我却因为胃疾就起了抱怨,实在是对不住那些布施者,真应该忏悔! 十一、市内的乞食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在长春市内乞食,每组限乞一幢楼房,虽说是楼房,但只限于一楼的几户。这是现在普通的那种建筑,楼道口一扇防盗门,每户再一扇防盗门。 乞了几家都没有人。到了最后一家,刚敲门就听见屋里狗叫,声音从屋里跑到门边,然后是人穿着拖鞋走路的声音。那人隔着门问我们找谁,我们说了好几次她才听懂。然后说她腿不好,怕开门了狗要咬我们,让我们去外面的阳台。想不通腿不好跟狗咬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好穿过楼道来到外面,从防盗网里接过水果,感觉有点像在领救济。后来她又问:“饺子行不行?”回答说:“素的就可以。”她说:“买来的,不知道。”然后进屋拿,并且热了热。我们以为这次她要开门了,所以都走进楼房,结果还是在阳台,我们一行人于是又出来。我接过饺子后掰开,是白菜馅,亲苦师父让她放进我钵里,水果也让我提着。又问:“有饼,要不要?”但上面有鸡蛋,就没要。她有些失望,告诉我们没有别的食物了。我们回向后离开。 这时与我一组的大戒师们都空着钵,在穿过马路时,有位男子推着自行车来供养了两大袋馒头,大戒师一人提了一袋。随后在长春过了最后一次斋。 护生篇 行脚路上,方便铲是由我们小众轮流拿,每人两天就能轮到一次。我们新式叉尼大多是近视眼,临行前师父特地给我们配了眼镜,但走得快时要分辨地上的是众生还是草叶仍然很费劲。 晚上赶路时,我们因为要掩埋众生,一落就是很远。有次我看着急,眼看地下有个死去的众生也迈过去了,但马上就后悔了,开始自责:我怎么能这样做呢?我究竟算不算出家人?居然把众生弃之不顾,不就是多赶几步路的事吗?以后只要看到众生就都捡起来,想起师父的话:做每件事都要问心无愧。我们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有的众生被来往的车辆辗成一张皮,粘在公路上,只剩一些牙齿在上面,得用方便铲揭起来,不知道是什么因缘导致这样的果报。 一般众生的尸体积累到了十个就埋掉。有一次因为一直捡,都顾不上埋,到了中途休息时,我把装众生的塑料袋拿出来数了数,有二十八个小虫子,大多都是很小的甲壳虫,竟然有几只活了过来,可能是在睡觉时被我误认为死了而装进袋子里,幸好发现了,没把它们活埋掉。 一次路过桥边时,护法居士提醒,桥面下有四只死去的猪,我们四个拿方便铲急忙赶到桥下。发现四只猪横倒在地上,可能是病猪,死了之后被人扔了下来。在不远处选好掩埋地点,四个人一人抬一只脚,把猪提过去。有一只在提的时候听见它的关节有响动,总觉得它还能感到疼痛,不敢太使劲提。把它们一律右卧,摆好后开始盖土。平时觉得方便铲大,现在却嫌它小了,每次只能铲很少的土。 正埋着,听到河里水“噗通”一声,水里漂着一个粉红的编织袋子,也没加细看,埋完众生就上了桥。刚上来,居士就告诉我们又被扔下猪了。我们急忙跑回,发现刚才的编织袋里装的是一整只猪的内脏,已经发臭了,还有一只小猪,可能是有人把病猪肉卖了。边埋边告诉它不要起嗔恨心,一切都在因果里,同时给念往生咒回向。亲船师父腿疼,可她一直坚持把沿路的众生捡起来,看着她弯腰的背影,真的很赞叹她。 住宿篇 每天行程约四十里,晚上就在路边找地方睡。有几次我们在收割完的玉米地里睡,先要把地上残留的玉米根茎铲平,再铺上玉米杆,最后铺上睡垫。第一次因为没经验,漏了好几个玉米根茎没铲,结果把我们睡垫扎了好几个洞。最开始几天因为怕以后越来越冷,又没衣服加,就没有穿线衣和绑腿。晚上有时被冻醒;有时睡觉不老实,滚到地下,醒来时像睡在冰上一样,真有点怀念寺院里那张长1.8米,宽60厘米的小床。结果往北走反而不那么冷了,还有热水袋,再穿上线衣和绑腿显得有些多余,真是计划不如变化快。 有时在杨树林里睡,虽然叫林,其实也只是并排的几行杨树,但已经是超高待遇,很满足。因为地上有层树叶,很软很暖和,不会太冷;而且在大树下住宿时露水打不着,睡袋不会湿。我很奇怪这种现象,就拿这个问题问别的式叉尼师父,得到的答案是:树叶多,露水就粘在叶上了。真感谢这些大杨树,让我们能好好休息一宿。 行脚的最后一晚是在长春市内住宿的,没有杨树林和玉米地,最后地点就定在路边。刚开始感觉很不自在,路上有往来的行人,不知他们看了怎么想。后来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在做这种多余的担心,索性睡下。觉得自己的生活跟乞丐有点像,白天乞食,晚上睡道边,但不同的是我们履行的是佛制。第一次体会到“天为帐,地为床”的感觉,虽然有点冷,但很自在,脑海里已没有家的概念,随处有一个栖身之地就足够了。 听师父说,我们的目标是走遍全中国。对此我展开联想,南方比较暖和,二月份也不冷,到时候可不可以行脚呢?那将是真正的二时头陀,到时或许会有更多的队伍向全国各地进发。这是愿望,希望能早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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