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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鹤年与《名山游访记》 范观澜 高鹤年,名恒松,字鹤年,号云溪,以字行。泰州兴化人氏。清同治一年(1 8 72)生。他是近代的著名佛教居士、佛教学者。同时他又是一位史无前例为朝山访道而四出行脚的著名旅行家。高鹤年一生行脚参访,自清光绪十六年(1890)至1947年前后近58年。1935年结集出版了他的参访记录,题为《名山游访记》。这本著作历经几十年,至今还在出版。仅此一本著作,已足以使高鹤年不朽。 一百年前的旅行,是没有汽车飞机代步,也没有观光旅行社的安排。而是要靠两脚步行。尤其进入山区之时,饥餐草果,渴饮山泉,或宿山涧,或宿树下,行程之艰苦,非今日所可想像。所谓行脚,着重在两脚步行,无论路程如何遥远,若非万不得已,总要避免舟车。随身衣物,极其简单,旅费川资,亦不能多带。路线地名,都要记得清楚。而高鹤年居士他的行脚生涯,在他出版《名山游访记》时,已前后经了35年之久,可称为卒前绝后的徒步旅行家。 35年的行程,以省份来说,历经祖国的浙、闽、皖、冀、鲁、豫、鄂、湘、粤、晋、陕、甘、川。东至东北,南至云南,足迹遍及全国;自名山言,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还如浙江天目、天台、雁荡、;安徽黄山、白岳、天柱、九华:四川之峨眉、青城;陕西之终南;山西之五台;山东之崂山:江西之庐山:湖北之武当:福建之武夷:广东之罗浮;南海之普陀;云南之鸡足,这些名山都留下了他的足迹。有的名山甚至能一而再、再而三,多次游访。 高鹤年居士所参访之处,每到一处都撰写了参访记录。早在l912年就开始在上海《佛学丛报》上发表,并得到了大家的赞许。人家认为高鹤年居士的参访文章,简明扼要,无一字废语。虽初读起来不太习惯,但再读三读以后,如嚼橄榄,回味无穷。1935年,高鹤年在当时著名人士介一亭、聂云台、简玉阶等交好的催促下,他的《名山游访记》正式结集出版。佛教界一些泰斗式类的大法师,如印光、虚云、谛闲、来果等都为这本著作撰写了序文。 1948年,这本《名山游访记》又修订改版。并增加了霜亭法师以及沈辉、杨志坚、吴济时等诸居士的序文。到了1956年,高鹤年居士时已83岁,但神明不衰,接之蔼如,并邀为苏州市人民代表,又将该书进行出版。在原来正篇五十三篇之外,又增加了外篇。其中包括《山中归来略记》、《行脚住山略记》、《兴化辛未水灾临时救命团日记》以及《参加中国佛教协会成立会议附记》的文章共两万多字。著名人士章太炎的夫人汤国黎居士争们为之写了《名山游访记增编序》。 汤国黎居士高度赞颂了高鹤年以及他的《名山游访记》。赞高老居士,早岁舍家求道,究心禅理;中年奔走四方,赈灾救济,勤劳不辞,具足善行,章太炎先生常称道之。序中,称高老居士的《名山游访记》,历经30余年,水陆经万里之程。芒鞋竹杖,行理萧然,遍访名山古刹,参前贤功德之胜迹。此岂一寻常云游之作者。序中并推荐人家把该书既作游记读,兼可作地理读,还可作历史读,且可作佛典读,又可作格言读,缘因人异。从汤国黎的序文中,我们也可觉得《名山游访记》的价值所在。 1986年,江苏省佛教协会又一次再版了该书。此书的再版倾尽了时任泰州市佛教协会副会长王光钺老居士的心血。她作为高老居士的嫡传弟子,并奉养过高老居士送终。此书共印刷两千册,她一人就资助313册。这本书的再版专门成立了编修委员会,江苏、上海等地的诸山长老都参加其中。该书还增加了一些著名人士的题诗。如圆瑛、应慈、了然、真禅、妙法等大法师,陈子修、蒋叔南、钱三照、濮一乘、江谦等居士。时任中国佛教协会会长的赵朴初居士为他专门写了书名。 高鹤年的《名山游访记》出版后,有人常称他为当代徐霞客。事实上,高鹤年与徐霞客二人,有同亦有不同。同者,二人皆遍历天下名山大川。徐霞客之游,始于明万历三十五年(1607)丁未,止于崇祯十三年(1640)庚辰,前后凡34年。二人皆有游记传世。其不同者,徐霞客是为游历而游历,他殚毕生精力,搜奇探险,有洞必钻,逢颠必陟,终于以游历而致足疾,由云南乘肩椅百余日至湖北,再由湖北乘船返里(江苏江阴),竟以此而逝,仅得年56岁,而高鹤年则是为了生死人事行脚参访,他于行脚35年之后,献身于赈灾救济事业20余年,又于诵经礼佛中颐养10余年,享寿91岁。故二人游历之目的不同,结局亦不一。高鹤年以及他的《名山游访记》,不论是在佛教界还是在其它领域都广泛流传。笔者记得上个世纪还在石城求学读书的时候,老师董秦教授在上《访问记名篇赏析》课时专们介绍了高鹤年以及他的《名山游访记》。后来,这位教授,曾给笔者来信,讲到高鹤年先生的《名山游访记》。他并联系读吴冠中先生的散文。认为彼辈一为求善,二为猎美,皆事业有成。新闻与历史在求真路上与美术家和宗教家的胸怀应是一样的。勇往直前,义无反顾,逼近历史的本来面目,给后人留下一部信史,弥足珍贵。 高鹤年与《名山游访记》应该是具足了董秦老师所讲到的效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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