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白描画《十王经变》略述 |
  敦煌藏经洞出土的艺术品中有相当多的纸本画、绢本画、麻布画。形式有彩绘、白描、雕版、木刻、刺绣、剪纸、刺孔透墨等。各收藏单位因其绘画载体和表现手法的不同,将单纯的绘画艺术品归入美术作品,而将有文字的和小幅的绘画作品放入遗书中。一般将遗书中的艺术品统称为白描画。白描画是敦煌遗书的重要组成部分,类别有尊像画、佛传画、经变画、图案画、动物画、世俗画和中国传统的道教画等。他们或单独以图画的形式出现在遗书中,或随内容的要求而出现于卷首卷尾或天头地脚,或用连环画的形式一文多幅以释佛经。 经变画是依据佛经内容用图画的形式来阐释经文,结构较尊像画完整,人物相对较多,紧扣经文,带有一定的故事情节。白描画中的经变画,有单幅画,也有组画。表现形式上有彩绘也有白描,有些还有洞窟壁画的粉本稿。遗书中能断定为经变画的约30余幅,能定名的是: 《佛说十王经变》P.2003、P.2870、P.4523、S.3961 《佛说灌顶章句拔除过罪生死得度经》P.2013 《妙法莲华经观音普门品》P.2010、P.3932、P.4100、P.4513、S.5642、S.6923 《观无量寿经》P.2671v 《劳度叉斗圣变》P.4525、P.1279 《西方净土变》P.4514(10) 《弥勒下生经变》S.259 还有几幅图画从构图、表现形式来看应为经变画,但因经卷品相不好,或模糊不清,或漫漶残缺,现还不能准确定名。 本文对《十王经变》从所依佛经、经变内容、艺术风格等方面试作讨论。 一、《十王经》及同经异名的其它佛经 十王经“为我国民间信仰与佛教信仰混合而产生之经典,乃是冥府信仰与地藏信仰之结合。系描述人于死后之世界,将因生前之罪业受十王制裁之事。有各种异本,例如阎罗王授记四众逆修生七往生净土经、地藏菩萨发心因缘十王经等”。《十王经》是描写人死之后亡者在地狱中过经过“十殿阎王”的情况。据杜斗城教授的调查,《十王经》在敦煌遗书中同经异名的有: 《十王经》(S.3961、P.2003、P.2870); 《阎罗王授记经》(北荒029、S.2815、S.4530、S.6230); 《阎罗王预修生七往生净土经》(P.3761); 《佛说阎罗王授记劝修七斋功德经》(碱075、服037、字066、字045、列026、冈044);《佛说阎罗王授记令四众逆修七斋功德往生净土经》(S.5544); 《佛说阎罗王授记四众逆修七斋往生净土经》(S.3147); 《佛说阎罗王经》(S.4805); 《佛说阎罗王授记四众逆修》(S.2489); 《佛说阎罗王受记劝修生七斋功德经》(S.4890); 《阎罗王预修生七往生净土经》(P.3761)等。 《十王经》历代佛经目录未著录,《佛光大辞典》称其为“为我国民间信仰与佛教信仰混合而产生的经典”,指明此为“伪经”,仍是中国人假托佛教名义结合中国传统冥府信仰而编纂。此经产生的时代大约在晚唐时期,而敦煌本的抄写时间在五代至宋之间。据《地藏十王经》古本卷末的记载,此经系东汉严佛调三藏於入定时,承真佛示现授与,后至宋仁宗天圣十年,由藏川法师译述,与《预修十王生七经》为同本异译。从中可以得知,《十王经》是成都府大圣慈寺沙门藏川述。我们现在看到的敦煌本的最终的成书时间当在唐天宝十五年(公元756)之后。 《十王经》描述的是古印度掌冥界的阎罗神信仰溶入佛教后传入中国,同中国传统的道教思想相结合,产生的冥界十王世界。《佛光大辞典》“阎罗十殿”条释为“冥界十王之信仰,约起于唐末五代。然关于十王之起源,则有诸多异说。据释门正统卷四、佛祖统纪卷三十等载,唐代道明和尚神游地府时,见十殿之冥王分别审判亡者之罪业,寤后遂一一释述之,此信仰因而流传于世间。然据地藏菩萨像灵验记所载‘清泰寺沙门知(智)祐感应地藏记’事迹,谓于后晋天福年中,有西印度人知祐来华,携来地藏菩萨之图相及本愿功德经,图相上中央画有地藏菩萨像,左右两旁即为十王之像。依此而言,十王恐系印度所传;但文中所用十王之名称多为我国之称呼,且其形象亦多穿我国古代之道服,由此推测,印度所传之说似不足采信。”这条记载至少给我们提供了二种信息,首先,在五代时即有地藏菩萨及十王造像;其次,十王穿的是中国传统的道家服饰,冠于中国式的名称。这二点说明此经应为唐末五代时中国本土所造伪经,从印度传入之说可能是伪经的制造者为了取得正统地位的一种托辞。我们现在能明确知道的是,此经在五代以后,因为其所宣传的六道轮回思想迎合了中国百姓,因而十王信仰与七七忌、百日忌、一周年忌、三周年忌等追福法会在中国广为流传。成为为亡者祈福的一种重要的民间活动,流传甚广。 2、敦煌遗书《十王经变》内容考释 敦煌遗书中《十王经变》共存4号,为P.2003、P.2870、P.4523、S.3961。其中P.2003、P.2870、S.3961三卷彩绘,图文并茂,有经有赞。P.4523彩绘,有图无文无赞。P.2003首尾全,存图13幅,自地藏法会至十斋具足;P.2870首尾俱全,存图14幅,自地藏法会至第十斋具足。此卷背面亦为十王经变,存图5幅,漫漶严重,图像极不清,能看清者为地藏法会、六菩萨,骑黑马招魂使者3幅,其余2幅不能判定为过第几王;S.3691首缺尾全,存图12幅,缺首地藏法会及六菩萨像,自招魂使者至第十斋具足;P.4523彩绘,有图无文无赞,存图8幅,自地藏法会至第六七过变成王殿(此图残)。现以P.2870号为主,参考其它3卷,对图像所表现内容略作阐述。对经文将不作抄录,仅将与画面内容密切相关的赞文录出。 (1)说法图。释迦佛于婆娑双树华盖下结跏而坐说法。(P.4523号说法者为被帽地藏菩萨,右手执锡杖,半结跏坐于莲台上(图1)。S.3961缺此图)身后有二弟子,两侧分别跪坐十王,右为第一至第五王,右为第六至第十王,身后均有榜题绘出身份名号,十王身着中国传统道家服饰。身后分别站立四判官,亦有榜题。前有供案(图2)。(P.2003在供案两傍绘有道明和尚及狮子)。 赞:四众修斋及有时,三旬两供是常仪。莫使阙缘功德少,始交中荫滞冥司。 (2)绘地藏菩萨、龙树菩萨、观音菩萨、常悲菩萨、陀罗尼菩萨、金刚藏菩萨。(P.2003被帽地藏形象,右手执锡杖。P.4523、S.3961缺此图)(图3) 赞:足膝齐胸口及眉,六光菩萨运深悲。各各同声咸赞叹,愍勤化物莫生疲。 (3)骑黑马着黑衣举黑幡招魂使者,马前有二侍者(P.4523、S.3961无二侍者)。 赞:诸王遣使检亡人,男女修何功德因。依名放出三塗狱,免历冥间遭苦辛。 阎王向佛再陈情,伏愿慈悲作证明。凡夫死后修功德,检斋听说十王名。 (4)第一七日过秦广王殿。秦广王居殿内案后,旁立善恶童女。一判官弓身向秦广王汇报,有裸体亡者带枷上殿。一盛装贵妇怀抱卷宗侧身立于前方。 赞曰:一七亡人中荫身,驱羊队队数如尘。且向初王斋点检,由来未渡奈河律。 (5)第二七日过初江王殿。初江王坐案后,旁立判官。案前绘奈河,波源汹涌,岸旁衣领树上悬挂亡者衣物,图中的裸身亡人带枷蒙眼挣扎于河中,牛头拿棒将亡者往河中赶,鬼卒执叉阻挡试图上岸者。前一图中的盛装贵妇立桥上观望。在P.4523中桥上除贵妇外尚有一托化佛的判官。 赞曰:二七亡人渡奈河,千群万队涉江波。引路牛头肩挟棒,催行鬼卒手擎叉。 (6)第三七日过宋帝王殿。宋帝王在殿内展读记录亡者善恶行径的卷宗审判亡者,鬼卒持棒驱逐亡者。 赞曰:亡人三七转怬惶,始觉冥途险路长。各各点名知所在,群群囗送五官王。 (7)第四七日过五官王殿。五官王依案审阅亡者善恶的卷宗,亡者被缚于柱,前置业秤,旁有毒蛇。 赞曰:五官业秤向空悬,左右双童业簿全。转重岂由情所愿,囗昂自任昔因缘。 (8)第五七日阎罗王殿。阎罗王在殿中伏案而坐,旁有二侍女。在此幅图中,大殿的另一边出现被帽执锡杖地藏菩萨的形象,半结跏坐猊上为比丘说法。而在S.3961号中,阎罗王是以比丘身形象出现。在P.2003及P.4523中,地藏完全是一个中国帝王,头戴旒冕,身着大袍,络腮胡须,形象颇似敦煌220窟及阎立本笔下的帝王像。阎罗王前方有一高大业镜,亡者生前所为呈现于业镜,镜中呈现的为杀生,在S.3961中亡者为生前与人争斗。 赞曰:五七阎罗息诤声,罪人心恨未甘情。策发仰头看业镜,始知先世事分明。 (9)第六七日过变成王殿。变成王殿中审判。在P.2003中,画面表现的审判结果,行善者乘云升天,而做恶者坠入地狱。 赞曰:亡人六七滞冥途,切怕生人执意愚。日日只看功德力,天堂地狱在须臾。 (10)第七七日过太山王殿。太山王判决。 赞曰:七七冥途中阴身,专求父母会情亲。福业此时仍未定,更看男女造何因。 (11)第八百日过平等王殿。画面同上图,仅多一判官。 赞曰:百日亡人更怬惶,身遭枷杻被鞭伤。男女努力修功德,免落地狱苦处长。 (12)第九一年过都市王殿。画面同上图。 赞曰:一年过此转苦辛,男女修何功德因。六道轮回仍未定,造经造像出迷津。 (13)第十三年过五道转轮王殿。转轮王做武官装束。画面图解的六道状况各卷不同:P.2003仅绘转轮王及二侍者三判官。在P.2870及S.3961中很详明的表现了六道。画面自上而下为佛道:绘四臂天人乘祥云冉冉而升(S.3691绘一结跏趺坐佛,有榜题“佛道”)、人道:绘二男女世俗人物(S.3961四臂菩萨装人,有榜题“人道”)、畜生道:绘马(S.3961同,有榜题“畜生道”)、修罗道P.2870缺(S.3961绘两条蛇,有榜题“蛇道”。佛教典籍中,六道中此道应为“修罗道”,蛇道不明出于何典。)、饿鬼道:绘两人瘦骨嶙峋(S.3691有榜题“饿鬼道”)、地狱道:一沸腾的鼎代表地狱,一亡者双手合什跪于执叉牛头前(S.3961绘两尊鼎,榜题“地狱道”)。在S.3961中在最底层另绘二亡者带枷在催命鬼卒驱逐下前行,榜题“诸处受苦不恋出生”。(图4) 赞曰:所后三历是开津,好恶唯凭福业因。不善尚忧千日内,胎生产死拔亡人。 (14)十斋具足免十恶罪放其生天。面画中恶者坠入地狱,地藏菩萨现比丘身念经超度。牛头执叉守地狱门。 赞曰:一身六道苦忙忙,十恶三途不易当。努力修斋功德具,恒沙诸罪自消亡。 3、《十王经变》的艺术特色 敦煌遗书中《十王经变》虽表现相同的内容,但在绘画语言的使用上还是各有详略。 地藏菩萨名号《地藏十轮经》释为因“安忍不动,犹如大地;静虑深密,犹如秘藏,故为地藏。”地藏菩萨形象在不同的场所会因渡化众生的身份不同而变化。“地藏菩萨以悲愿力救度一切众生,……现示阎罗王身、地狱身等广为罪苦众生说法。”“地藏菩萨形象有多种,大日经卷三等以为菩萨形,并饰以宝冠、璎珞等。大方广十轮经卷一等则以之为沙门形。一般广为流传之形象,为内秘菩萨行,外现沙门形,左手持宝珠,右手执锡杖,或坐或立于莲花上。”在我们看到的敦煌本十王经中,既有沙门形象如P.2870号,亦有菩萨形象如P.2003之六菩萨图中的被帽地藏菩萨、P.4523法会图中的被帽地藏、P.2870阎罗王殿中的地藏。(图5) 冥界十王各所司职责不同,形象亦不同。绘画者在表现时,处理得比较简单。 秦广王,“为冥界十王之第一王。……此王本地为不动明王,系专司人间寿殁生死册籍,统管幽冥吉凶鬼判等事。据传其殿居大海沃礁石外正西黄泉黑路,死者於初七日时,中阴身至此殿之右孽镜台前,论罪之轻重,若罪重者,则批解至第二殿用刑。”每个绘画者心目中都有自己认定的秦广王,因而绘出了冏然不同的艺术形象。P.2870秦广王居大殿中,身着宽袖大袍,神态详和,左右有善恶童子。其他三卷无殿堂,仅绘一长形案。S.2003秦广王着圆领衫戴帽。S.3961着条纹窄袖衫戴方形冠,半蹲坐,胡须札然,神情刚猛。P.4523着交领宽袖衫,头戴方顶冠,上印“王”字,络腮胡须,豹眼环鼻,不怒自威,双手撑案,大袖的飘动,使他的形象活泼起来。在此四幅画中,风格也体现了中原与西域之分,P.2870、P.2003中的秦广王更像是一个汉族官吏,神态温和。而在P.4523、S.3961号中,将秦广王处理成胡人形象,络腮胡,圆眼大鼻,举止粗放。 初江王,“为冥界十王之第二。又称楚江王。……此王之本地为释迦如来,系监视亡人渡河之冥官。盖人死后,中有之身於二七日时至此王大殿,其间有奈河桥,河畔衣领树下有夺衣婆,待亡人至时,脱取其衣,交予悬衣翁,此翁将衣悬於树枝,以量罪之轻重,若罪重而树枝下垂时,则为引路之牛头与催行之马头两鬼遂向王殿审判。”画家在表现初江王时,手法比较平常,4个卷子均画作在条案后展册审判。 宋帝王,“为冥界十王之第三。……此王之本地为文殊菩萨,系治人邪YIN罪之冥官。亡者在冥途中,於三七日时至此王之大殿,接受生前所造善恶业之审判。在王殿之前,恶猫群集,大蛇并出,割破亡者之不雅词不显示,并系缚其身,令受诸苦。”宋帝王在P.4523号卷中被处理成一个武士形象,身着盔甲,而在其它3幅画中,仍为文官装束。 五官王,“为冥界十王之第四王。……此王本地为普贤菩萨,系冥途中司掌五刑之王。亦即於三江之间建在殿,治众生妄语之罪之冥官。”五官王均作文官装束,场景中同样画了最能代表此殿特征的业秤。在P.2870中,王官王不仅置身于殿堂内,而且本应出现于宋帝王殿的恶蛇及缚于柱上的亡者形象,在此幅画中出现在业秤之旁(图6)。以下P.4523号缺。 阎罗王,本地为地藏菩萨。为鬼世界始祖,冥界总司,地狱主神。P.2003的绘画者,将阎罗王绘成了一位中原的帝王,头戴旒冕。在P.4525中,阎罗王亦是一位帝王的形象,与阎罗王隔业镜相向而坐的是以现沙门身的地藏菩萨。此卷中除众多人物外,还绘有恶兽毒蛇等。S.3961中阎罗王为文官装束,地藏菩萨现沙门身。在P.2870中阎罗王文官装束,地藏菩萨乘猊执锡杖现菩萨身。 变成王,或称卡成王,本地为弥勒菩萨,在冥界专职对亡者惩恶劝善。在P.2870、S.3961中,画面处理的比较简单,在依案审判,不尽之意用赞语表达。而在P.2003绘出一男一女行善者乘祥云升天,而作恶者坠入地狱,画一城池,一裸体亡人陷入池中。 太山王,又称泰山王,本地为药师如来,是决定罪人生处的冥府十王的第七王。“此王座前有通往地狱、饿鬼、畜生、修罗、人间、天上等六道之门,死者於七七四十九日中阴满时,过暗铁所,至太山王殿,决定当来之生处。”但是敦煌本十王经变中,六道被绘于转轮王殿。3卷的绘画者对此没有更多的创意,仅P.2003号在太山王上方画出华盖。 平等王,“为冥界十王之第八。此王之本地为观世音菩萨,系在冥途中掌管亡人百日时的冥王。以其公平司掌罪福之业,故称平等王。”此图在绘制上一如上图,无特点。 都市王,“为冥界十王之第九。死者在冥途中,於一周年时会至此王之处,接受生前所造善恶业之审判。因死者群集于此,犹如城都之市,故称此王为都市王。此王之本地为阿閦如来或大势至菩萨。其于审判死者之罪业外,并为彼宣说造立法华经及阿弥陀佛之功德。”如上图,仅绘出都市王及判官亡者,无特点。 转轮王,“为冥界十王之第十王。……此王系执掌冥间亡人第三年之官王。其本地为阿弥陀如来,即领二官众狱司,专治众生愚痴烦恼之冥官。亡人於‘中有’将尽之时,须至此王之大殿,受最后审判,始可投胎转世。”在P.2003、P.2870、S.3961中,转轮王均是武士装束,除P.2003外,其余两幅均绘有六道之门。 在最后一幅十斋具图中,P.2003、P.2870、S.3961三幅画中均绘出地狱,地藏菩萨现沙门身,牛头坐巨蛇上。 冥界众生:包括地狱十王的官吏、使者,也包括亡者。即有地府神界人物,也有世俗人物。世俗人物中,除法会中的道明和尚为世间人物外,其余均是作为被审判中的亡者形象。冥界官员在经变中大多是以世俗男姓官吏的形象出现,出现的女性也多穿男装(在唐代,随着妇女社会地位的提高,女扮男装形成一种社会风气,妇女尤其是贵族妇女出行多喜穿男装,这种现象在唐朝绘画中常有反映)。常伴在十王身边的善恶童子分别绘成身穿黑白衣的唐代少女形象。十王官吏中非常特别的是一个贵妇,神态雍容,衣饰华丽。最能象征地狱阴森恐怖气氛的当属引路牛头和催行鬼卒,均被绘成半裸牛头人身及马头人身的怪物。在亡者中,多数被绘成带枷裸体的男子,神情惨然。唯一出现的女子是在P.4523中渡奈河的一位少妇,怀中抱着一个婴儿,让人联想到是因为产难而亡。 从以上的画面分析中,我们可以看出,虽说部分情节由于绘画者在理解佛经方面略有不同,对故事细节的处理有区别,但大部分的内容还是相当雷同。造成这种原因,一方面是由于所依据佛经内容的限制,另一部分也不排除在当时已有范本可供参考。 一样的题材,不同的载体就会有完全不能的表达方式。连环画式的经变画最大的长处就是不受场地、材料、篇幅的限制,可以随经文的长短而安排情节,组织画幅,留给艺术家很大的创作空间。而绘画折射的是现实生活,这也给了创作者更大的自由发挥的余地,可将自己对生活的感悟,人生的体验表现在作品中。而更有利的则是,《十王经》作为本土产生的伪经,彻底摆脱了东传佛教绘画上的制约,除第一幅说法图、第二幅六菩萨图的构图拘泥于程式化外,其余12幅画面依据佛经内容,自由的溶入了作者的创作灵感。 注: 见《佛光大辞典》第1册第406页“十王经”条。 杜斗城《敦煌本佛说十王经校录研究》第144页,甘肃教育出版社,兰州,1989年12月。 杜斗城《敦煌本佛说十王经校录研究》第146页,甘肃教育出版社,兰州,1989年12月。 《佛光大辞典》第3册,第2322页。 《元和郡县志》卷三十一《剑南道》载“天宝元年,改蜀郡大都督府,十五年玄宗幸蜀,改为成都府。” 《佛光大辞典》第7册,第6339页。北京图书馆出版社。 地狱中反映众生善恶业的秤。释文见《佛光大辞典》第6册第5497页(中)。在经变图中表现为双杆中悬挂着两个秤,有砣,有钩。 地狱中烛照众生善恶业之镜。释文见《佛光大辞典》第6册第5497页(中)。在经变图中表现为有托脚的巨大铜镜,里面绘有亡者生前所为。 “六道”又作六趣。即众生各依其业而趋往之世界。即①地狱道、②饿鬼道、③畜生道、④修罗道、⑤人间道、⑥天道。释文见《佛光大辞典》第2册第1298页(上)。 《地藏十轮经》,《大正藏》第13册第722页(上)。 《佛光大辞典》第3册第2320页(上)。北京图书馆出版社。 《佛光大辞典》第3册第2319页(上)。北京图书馆出版社。 《佛祖统纪》卷三十三之净土见闻集,《预修十王生七经》、《地藏十王经》。释名见《佛光大辞典》第5册第4273页(中),北京图书馆出版。 夺衣婆,为传说中在葬头河边夺取死者衣服之鬼婆。又作脱衣婆、夺衣鬼、葬头河婆、悬衣妪。据地藏菩萨发心因缘十王经载,死者赴冥土三途中,于葬头河畔之衣领树下,行将渡河时,夺衣婆必将罪人衣服卸下,交予树上之悬衣翁,悬衣翁将衣挂于树枝上,即可秤量罪之轻重。传说夺衣婆身长十六丈,眼如车轮。世所流布之像,手执衣,坐于河边,作丑恶之相。(《佛学大辞典》) 悬衣翁,与‘夺衣婆’同为冥府十王中初江王之部属。据净土见闻集载,人死后二七日时,至冥府初江王厅,即有夺衣婆上前将死者所著之衣剥走,交予悬衣翁挂于衣领树,依所挂树枝之高下,而判其罪业之轻重。[地藏菩萨发心因缘十王经卷二] 《佛祖统纪》卷三十三,《预修十王生七经》、《地藏十王经》。释名见《佛光大辞典》第3册第2789页(中),北京图书馆出版。 《佛祖统纪》卷三十三,《预修十王生七经》、《地藏十王经》。释名见《佛光大辞典》第3册第2864(中),北京图书馆出版。 同上,释名见《佛光大辞典》第2册第1370页(中),北京图书馆出版。 同上,释名见《佛光大辞典》第2册第1915页(中),北京图书馆出版。 同上。释名见《佛光大辞典》第6册第5289页(下),北京图书馆出版。 同上。释名见《佛光大辞典》第2册第1171页(上),北京图书馆出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