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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地方佛教的兴衰,与一位高僧的出世有不可分割的关系。高僧的道行和福德因缘又影响了他所弘传的法脉的兴衰和长久。故古言“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的道理亦在其中。一佛出世,万佛护念亦此理也。因此阅过云南佛教史的人,或对云南佛教有了解的人,就知道云南是一个特殊的地域。它集中了佛教中的藏传佛教,汉传的大乘佛教和南传的小乘佛教。甚至还有一些本主教、笨教、黑教、阿吨利教、基督教、天主教、道教等各种宗教教派和信仰。非常复杂、难于统一。故在这种复杂的宗教背景下,龙蛇混杂,难免影响了高僧的出现。作为以汉传佛教为主的云南佛教,一直在明清时期以鸡足山和妙峰山为最鼎盛,故有鸡足妙峰之言。鸡足山是因佛陀授记为佛的大弟子大迦叶尊者守衣入定的圣地。又是藏传佛教中被誉为弥勒佛坛域的圣山,而闻名东南亚。作为妙峰山,只因开山祖师彻庸禅师被誉为圣者德云比丘的应化身而又因彻庸禅师在明末时为云南佛教界禅门泰斗而名闻天下。在传承祖师慧灯中,高僧甚多,但很多高僧在佛教史上犹如流星般一闪而过,也只能一灯焰过罢了,故能灯灯相焰者甚少,仔细阅过和了解过云南佛教史,便知道在云南汉传佛教中,能使祖灯灯灯相焰者,明代曾出现过盘龙祖师崇照大师及古庭大师。古庭大师是云南禅宗又恢复南岳临济正宗的一代高僧,随后一直没有再出现其他有成就的大师来承担祖脉传承这一法缘。直到明万历年间,彻庸禅师开悟于鸡足山,创妙峰山后,彻庸禅师的出世,犹如一盏明灯,亦如一颗摩尼宝珠照耀了云南的汉传佛教,灯灯相映,使祖灯传承再次点燃了二百余年,使明清时期的云南汉传佛教为之焕然一新。 彻庸禅师的出世并非偶然,而是应世而现,应时机而化。他被佛教界誉为“德云比丘彻公”或“德云示现”的高僧,被视为佛典《华严经》授记中“善财童子第一参之德云比丘”的应化身而出世于世。他又是作为“自古庭后祖灯再焰实赖斯人”的高僧,在佛教史上有举足轻重的历史地位和历史使命。彻庸禅师不单在滇中有非常崇高的地位,而且在滇南、滇西都拥有祖师的身份和地位,他在大理祥云水目山也被誉为“水目五祖”,是继唐朝水目山断四祖阿标头陀的祖位传承后再续祖位的高僧。他不单开创了大姚妙峰山德云寺,而且使佛陀从《华严经》授记的妙峰再现于我们这个娑婆世界,而他本人也被誉为“德云比丘”的示现,使妙峰山增添一份神秘的宗教色彩,使圣记妙峰山与大姚妙峰山、德云比丘与彻庸禅师非二而一。他的出现使妙峰山在明清时期继鸡足山后又一座被圣记的佛教圣山。在明清时期,鸡足山因佛授记为迦叶尊者入定于华首石门内而成为东南亚佛教徒朝圣之地,妙峰山同样因佛经授记为德云比丘修行地,并指点善财童子而成为继鸡足山的又一座圣地。当时云南佛教虽然很鼎盛,有名之佛地有水目山、化佛山、龙山、紫溪山等名山,而且佛门龙相百出,但彻庸禅师以一位先圣德云比丘的应化身出现,犹如一佛出世,万佛护念的情形,使佛子们参学于鸡足山、水目山和妙峰山之间,而使妙峰山成为当时汉传佛教的祖庭。只可惜,圣地之名只延伸了二百余年,随着云南佛教在各种历史原因的影响和人为因素的波动下渐渐衰落并被人们淡忘了。 幸得祖德风范犹存,使妙峰山幸免于文化大革命的那一场风波,使妙峰山德云寺的建筑因改作学校而逃过一劫,就连彻庸祖师亲建的大雄宝殿经历了四百余年也原貌保存了下来,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历史文化的幸运,也是祖庭福荫。在那一场毁佛的浩劫运动中,许多古迹文化都被毁于一旦。在云南佛教中,有影响的祥云水月山、宾川鸡足山,大姚的龙山等名山名寺,特别是大姚龙山,可以说是一座佛山,山不算大,当时就有十六座寺院,近百个祖师塔全毁于一旦,可谓悲哉痛吁。故说妙峰山的寺院能幸存已经是一种奇迹,何况被幸存下来的还有那一片三百余棵围绕德云寺转的古柏,那些具有三四百年的古柏的幸存给寺院增添了无限的幽雅感和灵气,再加上那附有神奇色彩的涌珠泉、汨汨不绝的流水飞瀑,更增加了寺院的清凉感。寺院的晨钟暮鼓,朝唱晚诵,使寺院处在一种庄严的气氛中,充满了神秘向往的佛国气氛。这就可以窥视到明清二百余年中作为滇中、滇西、滇南的曹洞宗祖庭的妙峰山昔日的风彩和领袖风范。故德云寺亦被誉为“华严领袖”,主要来自于“华严经”中善财童子第一参参妙峰山之故。而传承下来的是禅宗中的曹洞宗和临济正宗并传的祖庭。主要来自于彻庸禅师得其剃度恩师遍周和尚传曹洞宗法脉,又得密藏大师的印证开悟和授记,于参学中又接临济正宗法脉于浙江天童寺密云和尚门下,归妙峰山后大兴云南祖师禅,使其子孙遍布滇中、滇西、滇南等地区,故史记有言,于明末清初时期,云南汉传佛教之祖庭在大姚妙峰山即此理,也因当时禅和子奔参于妙峰山、水目山、鸡足山三地,以彻庸禅师及其弟子无住禅师为师尊之故而使妙峰山名誉云南。 彻庸禅师的成就不单在佛法上的修持,而且在文学艺术上也作出了非常大的贡献和影响,他利用他个人在修行上的造诣和声望,在文化上与当时朝廷名儒陈眉公、董其昌、陶 、王锡衮等人结下了深厚的佛缘。他们诗唱文随,故杨士宗撰《水目寺诸祖缘起碑》评价彻庸禅师“可谓学佛知儒之有禅者也”。在其弟子中,受影响的甚多,特别是他的得意弟子无住禅师,是一个由文盲到开悟的高僧大德——水目六祖,又成为一位具有书法、文学、诗词的大家,得其亲力爱护呵教,在云南佛教史上与其师彻庸禅师有相互并重的历史地位,除了无住禅师以外,尚有知空禅师、洪希禅师等,而无住禅师弟子中有担当和尚,非相禅师、悟桢禅师等大师,他们都是亲近和追随彻庸禅师的一代名僧。他们不单在佛学上有很高深的道行和造诣,而且在文学艺术上也是全面手,善长书法、绘画、诗词,他们不单是名僧,更是儒僧。在明清至今影响最大的艺术僧则是无住禅师的弟子担当和尚,他的诗书画有“三绝”之称,名扬三迤,他是我国清初著名的画家和诗人,他的作品在解放初期就由我国家文物局编辑出版过他的书画集,可见他在中国美术史上的地位,在至今仍发挥着余热,影响云南一代艺术人士。从这些高僧的影响力可以看到当时妙峰山和彻庸禅师在佛教上的地位和历史意义。 现在作为省文物保护单位的德云寺,仍然充满了灵性和文性。所谓灵性,即是彻庸禅师的道德修为的感召。文性者亦是彻庸禅师在后天修建寺院的艺术布格和他本具的文化底蕴引发出与外来文化交流形成的,具有内涵修为的文化气氛。在这种具有灵性和文性的古建筑中,可以给需求他的人带来源源不断的滋润生命养份。这是在众多古建筑中少有的,它必需具足先天的自然环境安排,包括地理风水的对应,周围森林植被的辅补,圣记中的授记,历史上的影响和地位,人物名流的出现等各种因缘和后天的沉积才能逐渐体现出来,这就是彻庸禅师在佛教事业上做出的丰功伟绩和德云寺的先天具足资源沿传下来,留给后人的丰富生命源泉。 妙峰山,作为曾辉煌过的历史,更加面对当今的兴世给人反思和发掘它的内涵。德云寺更加需要具缘的高僧去保护和增强它的灵气和庄严,时逝已去矣,展望将来的妙峰山再振昔佛净土的光辉,给繁世带来宁静清凉,庄严和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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