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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定法师:漫说《长阿含》(卷十七)~B 沙门果经 |
 
界定法师:漫说《长阿含》(卷十七)~B 沙门果经
上面的六位大臣分别举荐了六师外道,然而国王对此都不甚满意。这时国王的意图已是昭然若揭,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们可以采取排除法:王后说行五欲之乐,太子说对外征伐,那些将军们说对内镇压,也有人提出要去找沙门婆罗门,最后六位大臣举荐了在当时印度社会思想领域有着重大影响的六师外道,然而这一切都被国王一一否决。那么比这些更高一筹的是谁呢?阿阇世王这时就差没有明说了。他的意思是,去觐见佛陀。我们在前面说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对佛陀曾经产生了误会,更重要的是他自己做了亏心事,觉得无颜面见佛陀。这时候,就需要找一个台阶,让他稳稳当当走下来,把这层薄薄的窗户纸捅破。 于是他就请这位寿命童子——即名医耆婆出面了。因为阿阇世王知道的,佛陀就住在耆婆的林园里,而且他也知道,耆婆与佛陀的关系很要好。所以他就明知故问,说:“耆婆,你说说今天晚上我该去何处,才能让我心开意解呢?” 我们的这位寿命童子回答得很简洁,不像上面的那些人对自己所举荐的人大大吹捧一番。耆婆就对阿阇世王说:“有一位佛陀,号称世尊,现在正安住在我的庵婆园中。大王!您应该去拜会他;大王如果往见的话,内心必定会开悟的。” 耆婆的回答,正中了阿阇世王的下怀,他想都没想,就对寿命童子说:“好啊,赶紧给我准备座骑,我现在就去!”于是大伙迅速准备妥当,阿阇世王骑在高高的大白象身上,在众臣民的簇拥下,欢欢喜喜地朝佛陀所居的方向走来。 可是一行人等走了不到一袋烟的功夫,阿阇世王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满腹狐疑地问寿命童子:“我说神医,你不会欺诳我们吧?” 寿命童子赶紧上前禀白说:“您是一国之君,谁敢欺骗您呢?您尽管去吧,保证您大有收获。” 阿阇世王听后,方才慢吞吞地继续向前走。走了一段,他又停下来不走了,再一次扭过头来问寿命童子:“我说,你能保证不在忽悠我们?”如此这般,阿阇世王一路是走走停停,总是迟疑不决。 他为什么会如此迟疑不决呢?因为他虽说知道佛陀就住寿命童子的林园里,可是情况却和他想象的大不相同。按照他的理解,阿阇世王听说跟随佛陀一起来的共有一千二百五十人之众,如此规模的人居住在一处,必然是热闹非凡,人声鼎沸。可是现实却是,前方传来的报告说,寿命童子的林园里一片寂静,根本就没有大批人等入住的迹象。因此阿阇世王心生疑窦,认为林园里有埋伏,可能会暗算他。于是他就反复地试探寿命童子,想搞清楚虚实。 为了打消阿阇世的思想顾虑,寿命童子说:“大王,佛陀与那些外道的修行法门是不一样的。他所主张的法门就是以闲静为常乐,因此大王您听不到任何嘈杂人声。” 说着说着,就到了耆婆的林园了。为了表示诚意,阿阇世王下了象座,解去佩剑,并将身上的所有珠宝饰物都卸除干净,然后徒步走入园内。他一边走,一边问身边的寿命童子:“佛陀现在何处?” 寿命童子指前不远处的一幢讲堂对阿阇世说:“大王请看,前面的那座讲堂之上,里面尚有明灯亮着,佛陀说不定正于狮子座之上,面南而坐,恭候着大王您的光临呢!” 阿阇世王听了,心里很高兴,于是加快脚步,向法堂走去。 阿阇世王走到讲堂外面,首先将双足洗濯干净,然后轻声步入大讲堂。他默然环顾四周,见到数不清的沙门,都屏心静气住于止观境地,寂然无声。他心生赞叹,心想:如果我的太子优婆耶也能像这些沙门比丘一样,那该有多好啊。 阿阇世为什么会动起这样的念头呢?很显然,他认为太子优婆耶一心想扩充疆域,心烦气燥,显然是过于急功近利了。而如果像这些比丘一样能够于闲静之处把身心收拾好,那于国于民,都将是莫大的幸事。 其实阿阇世的产生细微的念想,都被世尊洞悉得纤毫不差。他对阿阇世王说:“大王您心念太子,想让他早日担当起治国重任,可见你父爱拳拳。现在,你可以坐到我面前来了。” 佛陀为什么会如此说呢?因为大凡未作人父的男人,都无法体验那种深沉的父爱。父爱与母爱不同。母爱博大,无所不容;而父爱深沉,有时在威严之下,却潜藏着对子女无限的期盼与慈爱。想当年,频婆娑罗王就是这样的,他对阿阇世王也同样慈悯,结果阿阇世却听信了提婆达多的谗言,将自己的父王囚禁,最后被折磨至死。当阿阇世将自己的儿子优婆耶立为太子之后,他和他的父亲一样,也希望太子能尽早成稳起来,再也不能像自己当初那样的冒冒失失,犯下重错。因此,当阿阇世见到大众比丘都如此静穆威仪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联想起自己的太子。 听到佛陀的招呼,阿阇世王就走到佛陀面前,头面礼拜佛足,然后退坐一边,对佛陀说:“世尊,我有很多问题想请教您呢,但是又怕打扰您的清修,希望能得到您的允许。” 佛陀对阿阇世说:“没有关系,大王现在可以提问了。” 阿阇世说:“世尊,时下的人们,有的乘象、乘马车,学习刀、矛、剑、弓矢、兵仗、战斗之法;那些王子、力士、大力士、僮使、皮师、剃发师、织发师、车师、瓦师、竹师、苇师(织席工人),都用种种的技术,以便自求生存于世间,也由此到各种快乐。而他们的父母、妻子、奴仆、僮使,也都会因为衣食无忧而愉快地生活着。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们虽分散于各行各业,但是他们都倚靠着各自拥有的一门可以养活家眷的手艺。我现在观看诸位沙门,以他们现在所从事的修行,能够得到快乐生活的果报吗?” 佛陀听后,就问阿阇世王:“大王,关于这个问题,你是否去请教那些修行者了吗?” 阿阇世王对佛陀说:“是的,世尊,这些问题我都是向他们请教过的。”于是他分别讲述了请教那些人的一些经过: 第一,不兰迦叶的回答:大王如自作,或者教人去作,去作那些斫伐残害,煮炙切割,去恼乱众生,使众生愁忧啼哭;或者杀生、偷盗、YIN逸、妄语,或者踰墙去劫夺人家的财物,或者放火把他人的家产焚燃,或者断阻人的行道而为恶等事。大王!行如此之事,都不是叫做恶。大王!假如用利剑去脔割一切的众生,作为肉聚,弥满在于世间,这也不是恶,也没有罪报的。在于恒水(恒河)的南岸,脔割众生,也没有恶报,在于恒水的北岸,作大布施的祭祀大会,布施给一切众生,利益他人,平等的利益人,也没有什么福报的。 阿阇世王点评:纯粹是答非所问,一派胡言! 第二,末伽梨拘舍梨的回答:并没有所谓施,没有所谓与人,没有祭祀法;也没有所谓善恶,没有善恶之报;没有今世,也没有后世,没有父,没有母,没有天,没有化生,没有众生;世间并没有沙门、婆罗门,没有平等的行者,也没有今世,也没有后世,没有自身作证,没有所谓的度脱他人。诸言为有的,均为是虚妄。 阿阇世王的点评:答非所问,同于梦呓! 第三,阿夷多翅钦婆罗的回答:受于地水火风四大要素的人,如果取于命终的话,地大就会还归于地,水大就会还归于水,火大就会还归于火,风大就会还归于风,都均会败坏,诸根都会归于空。如人死亡之时,则以床舆,举其身,放置于冢间,以火烧其骨,成为如同灰白之色,或者会变为灰土。不管是愚者,或者是智者,取于命终的话,均为坏败,为断灭之法——也就是没有所谓来生的生命的相续。 阿阇世点评:答非所问,一无是处! 第四,波浮陀伽旃那的回答:大王!没有什么力,没有什么精进的人,没有力,没有什么方便的。也没有因,没有缘,而众生为染着,没有因没有缘,而众生清净。一切众生,有生命之类,均为没有力,不能得自在,没有什么冤仇定在于其数之中,在于此六生中受诸苦与乐。 阿阇世王点评:答非所问,妄下断言! 第五,散若毗罗梨子的回答:大王!现在有沙门的果报与否?像如是而问的话,则回答此事为如是:此事为实在的,此事为异,此事为非异非不异。大王!现在没有沙门的果报吗?像如是而问的话,回答此事为如是:此事为实,此事为异,此事为非异非不异。大王!现在非有非无沙门的果报吗?像如此所问的话,回答其事为如是的:此事为实,此事为异,此事为非异非不异的。 阿阇世王的点评:答非所问,奇谈怪论。 第六,裸形尼乾子的回答:大王!我是一切智、一切见的人,为尽知而无余遣。不管是行,或者是住,或者是坐是卧,都觉寤而无余,智慧都常现在前。 阿阇世王的点评:答非所问,自吹自擂。 阿阇世王对六师外道的回答都不满意,事实上这些人也根本回答不了,所以这些外道们都在顾左右而言他,海阔天空地胡吹一番。于是阿阇世再次请教佛陀:“沙门现今的修道行为,能得到现实的果报吗?” 对于阿阇世王的提问,佛陀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又向阿阇世王提出一个问题: “大王!那些王宫里的仆僮以及一些工作人员,当他们看见大王在十五月满之时,在宫殿里与诸位婇女共相娱乐,他们就会产生这样的念头:国王真是愚昧啊,为什么我们英明的国王将自己的福报消耗在这些无聊的五欲娱乐之中呢?又有几个人能知道没事时纵情声色,乃是一种消耗福德的行为呢?后来这位仆僮悟出生命无常,便披度出家,喜乐于闲静之处禅坐入定,以维护身心不为外界所动。如果有一天,大王无意之中遇着此人,是否会产生这样的念头:这个人还是不是我的仆僮了呢?” 阿阇世王回答说:“此人已出家修道,是位尊贵的比丘,早就不是我的仆僮啦!如果我无意之中见到他,就会起身去迎接他的到来。” 佛陀听后就说:“如此说来,这岂不就是沙门现世出家修行所获得的果报吗?” 阿阇世王一听,便恍然大悟:“对呀,世尊!这的确是现得沙门的果报。” 接下来,世尊又列举了在阿阇世王的国度里寄居的客人,食用国王的廪赐,这位客人最后剃度出家,服三法衣,同样获得了国王的尊崇。 佛陀说:“大王!我是以如来、至真、等正觉等身份而示现于此世间的。如果有人进入我法的话,乃至能证得宿命、天眼、漏尽三种智明,能灭除诸阇冥,而生大智明,最后还能证得得漏尽智。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这是由于比丘的精勤不怠,专念不忘,乐于独住闲静之处,而不放逸之故。出家不但能远离诸结使,证得无上道,而且还能获得普天凡圣的崇敬,大王,这难道不是我们沙门现在所获得的果报吗?” 世尊的一席话,说得阿阇世王不住地点头称是。他赶紧从座位上站立起来,走到世尊的跟前,再次头面礼拜佛足,而对佛陀说: “唯愿世尊能接受我的悔过!我因为狂愚痴冥而无识,我父频婆娑罗王乃以王法治化,并没有偏枉;而我由于迷惑于五欲,实在伤害父王。唯愿世尊加哀慈愍,受我的悔过吧!” 此时,积压于阿阇世王心头许久的一块巨石,终于得到了彻底的释放。我们从这里,也终于明白了阿阇世王一心想亲近礼拜佛陀的真正用心,原来他想找一个机会,向佛陀忏悔,对他谋害自己的亲生父亲而悔恨不已。他承认自己的行为是狂愚痴冥,而且是丧失理智的;他对频婆娑罗王的以法治国表示认同。一位国王能在佛陀面前诚恳忏悔自己的过错,实在是不容易啊! 佛陀告诉阿阇世王说:“你为愚冥无识,但自悔过;你因迷惑于五欲,乃伤害你的父王,现在于贤圣当中,能忏悔罪过的话,就能自得饶益。我怜愍你之故,摄受你的忏悔罪过!” 接下来,佛陀便为阿阇世王讲授五戒之法,阿阇世王也自此成为佛陀的居家弟子。 待阿阇世王一行人等辞别以后,佛陀对诸比丘说:“这位阿阇世王的罪过已经得到损减,其深重的罪咎也已得到拔除。如果阿阇世王不杀害其父王的话,当会在于此听法的座上,证得法眼净。” 这位阿阇世王在返回王宫的途中,对寿命童子可谓感恩戴德:“今天晚上实在是多亏了你啊,让我真是三生有幸!你不光引领我拜见了佛陀,而且使我心开意解,从此我再也没有思想包袱啦。你的大恩大德,我终身都不会忘记的!” 从此以后,阿阇世王就是弘扬佛法最有力的支持者,在佛陀灭度后,其护持佛法更是不遗余力,为佛教的传播与弘化,可谓功勋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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