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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字之字 |
 
无字之字
出家不久,一天,圆竟师有事在会议室找到本班法师。还没说话,会议室的法师都肃然起身、躬腰。索达吉上师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玻璃窗外。 上师仁波切走进会议室,没有看任何人,笑眯眯地穿过法师们,在法王如意宝的画像下坐下,法师们随之坐下。 圆竟师没有坐,她有些着急,她是局外人,这个场合不适合她,她急着要和本班法师说事。 几年前,她的合作伙伴骗了她三万元。办完了出国手续,他来到圆竟师家,问她借钱。 圆竟师触觉敏锐,不言中已经测知他人之心;无论别人是何等之心,她都感同身受,给予认同和照顾。他们喝完茶,她拿了三千元给他,对他一笑,对他的所为没有说一个字。 合作人三年后回国,圆竟师在一家饭店看见他,上去招呼他。他尴尬、踌躇,报答说: “你想见活佛吗……我的朋友认识的一位活佛刚到这里……” 圆竟师由此进入佛门。她见到的第二位上师就是索达吉堪布。 那天,她开了一辆面包车,无法挨近堪布。上师走后,她立刻买了一辆尼桑,到学院和上师说: “上师,为了您,我特意买了一辆车。您下一次来,一定要坐我的车。” 上师仁波切点头、沉吟:“好吧。” 第二年,上师仁波切去她的城市,去机场时,上师指指圆竟师:“我坐她的车。” 上师坐进车,带上车门,侧头对她说: “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 圆竟师百味交集,没有作声。 此时,索达吉上师从会议长桌的尽头抬头,望向圆竟师的方向,又移向她身边的法师,对法师说:“她在这里干什么?” 圆竟师的本班法师和另一位熟悉圆竟师的法师抬起头来,有些诧异,望向上师,又担心地看圆竟师。 圆竟师正低头和法师说话,闻言,立刻向门外退去。她芒刺在背,在门口穿反了鞋子,又把它们换了回来。她看不清前方,不知自己是怎么下了楼梯。 “她在这里干什么!” 那个“她”字用了一种特殊的音调,当着她的面,当着所有法师的面。不是对她说,而是对她的法师。 原来,在上师的心目中,她什么不是。这是上师和法师的会议,法师们都历经了长年的闻思修,是一种特殊的根基,她永远也不可能追上他们。 圆竟师体会到了她手下人的滋味。 她对他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常常,她坐进饭店,透出豪侠气概,众人瞩目。她关照司机,多点几个菜,给他媳妇带回去。 司机无言而退。 为供养上师,她一掷千金。她愿意为上师倾尽所有。为了依止上师,她剃度出家。她以为自己在上师心目中有着小小的、特殊的地位。 出家那天,圆竟师度过了一个可怕而烦乱的上午。第二天,她母亲将要上山,她要赶在母亲到来之前剃度。可那天,上师没有课。一早,她的法师给上师打电话,问上师,上师是否下来开会?上师回答:“不开会。” 每一分钟,她都在想,今天必须出家。仿佛她的一生中只有这一天有出家的机会。她已经不能看书或念咒,唯一的希望是,她的法师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上师今天下来开会了! 中午,本班法师接到了上师仁波切的电话,上师要召集某个部门的会议,请法师代为转告。 上师仁波切到会议室后,圆竟师跟在本班法师身后来到上师面前,手捧托盘,跪在上师前面。托盘上是一把新剪。 “你的红头发不要了吗?”上师笑着,拿起新剪。 散会后,法师来到圆竟师家: “奇怪,”她说:“从来没有开过这么短的会,上师好像什么事都没有!” 圆竟师拐过红楼,穿过荒凉的废墟之地,被内心的风暴席卷而去。 如同一面镜子,上师向她显露了真相。几十年来,她生活在虚华和荣耀中,她抛弃了它们。可是,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依然深藏,依靠她和上师之间小小的默契、上师的关怀和加持。现在,它们被击得粉碎。 她听到有人说:“上师!上师来了!上师来视察工地了。” 她什么也没有看见,以为是另一位上师。她在内心无依、凄凉和决绝中行走。在她把上师作为唯一的依靠之后,第一次她后悔了,丧失了在喇荣生活和学习下去的意义。 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她猛然抬头。 上师仁波切正望着她哈哈大笑。上师说了四个字,她不知道上师说的是什么。在极度愕然、无念和不解之中,上师已飘然离她前去。 离去之意如云消散,她已经明白,上师仁波切是为了她,出现在她面前。剩下的念头是: 上师正在红楼开会,上师是从哪里,从哪一条路,怎样,来到她面前? 后来,她对本班法师说起此事。法师说,她走后,他们就开会了,上师没有离开过会议室。 上师给她留下了四个无字之字和无尽的虚空。上师是一个巨大的谜。在很长时间中,她反反复复观察思维上师的一颦一笑、上师的待人接物和传法中每一句法语;思维上师的每一个行为和利益众生的事业,试图揭开谜底。 渐渐地,圆竟师意识到,这个过程,就是她最终洞达佛陀密义的过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