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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佛教发展必须处理好的三个重要问题(刘元春) |
 
都市佛教发展必须处理好的三个重要问题(刘元春)
(一)媚俗与庸俗化问题。 主要针对都市佛教活动中本末倒置的不良现象。 国际大都市是开放的移民城市,多元文化并存,社会阶层复杂。因此,不同阶层和不同文化背景、不同素质的人群,对精神信仰的需求是不同的。复杂多变的信仰心理,形式不一的活动要求,的确为都市佛教提出了多种信仰要求和难题。比如激烈的生存竞争、紧促的时间安排、变化的生活环境、众多的精神诱惑等等,都使都市信徒难以适应冗长的宗教活动、固定的活动时间、严格的饮食要求、清净的行为自律,他们对信仰活动具有“变通性”要求。这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宗教信仰的一个重要作用,就是对不同社会人群的不同生活信念进行引导、净化、整合、升华,要化导世俗,而不是被世俗所化。这就是“化俗”还是“俗化”的问题。上面讲到的终极关怀,就是要通过对人生理念的规范引导,确立最高的理想追求和生命价值,达到化世导俗的目的。 佛教是主张“随缘”、“入世”的,根据众生机缘和社会环境,去教化引导。但是,必须作到“随缘不变,不变随缘”。随缘是方便手段,不变是根本和目的,不变的是佛教的精神和特质。然而,佛教界存在一些糊涂认识,人们需要什么就给什么,喜欢什么就满足什么;社会流行什么就赞叹什么,社会有的都要有……佛门似乎成了自由市场,什么都吆喝,什么都买卖,弘法者宛如小商贩,廉价出售“商品”!结果,假冒伪劣充斥“市场”,既坑害了“消费者”,也毁辱了自己的声誉。因此,目前社会上一些人有意无意地把佛寺只看作旅游场所,不是没有道理的。 人类对生命终极意义的关怀是永恒的。佛教敢于对现实生活状态进行切实的评判,保持一种无私无畏的批判精神,也是最值得推崇的道德风骨。不能保持和宣扬自己的宗教品格和主体信仰,大搞相似佛法,媚俗与庸俗,正是佛教衰落的历史教训,被社会轻贱的直接根源。 (二)浮躁与贵族化问题。 主要针对都市佛教个人修行中的奢靡风气。 大都市的商业化氛围,勾起人们的欲望,光怪陆离的生活方式,也容易教人心猿意马。有人评价过去上海的商业化特点,导致了两个结果:一是上海人开始逐步远离自然经济的生存方式,市场成为人们生活存在的必要前提;二是上海人的心理和生活方式趋向奢靡,行为“往往逾制”,没有严固的心理束缚和禁锢。(尹继佐主编《2002年上海社会发展蓝皮书:城市管理与市民素质》页39,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2年2月版)也就是说,都市商业化发展使人们渐渐抛弃了淳朴节俭的良好生活习惯,追求个人主义的奢靡生活方式,缺乏自律,甚至腐化堕落,使信仰和生命被铜臭气污染。 佛教信徒,特别是出家人,从自然属性上讲,也是普通的个体人,他们当然有七情六欲,也有追求富足生活的权力。而且,佛教并不反对现实生活水平的提高,反对苦行和极端禁欲还是佛教创立的思想基础之一;相反,佛教关于极乐世界的描绘,实际是鼓励人们追求健康美好的富足生活,充满了乐观向上的现实主义风貌。所以,佛教不是消极避世的。没有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与创造,就不会有持之以恒的信仰动力。但是,佛教认为淡化对物质生活的过度追求(贪欲),有利于精神品位的提高,进而有利于超脱物累欲缚,减少精神的沉沦、社会的争斗、生命的贬损。因此,佛教利用严肃的戒律,节制信徒以及众生的欲望,要求担当“人天导师”的正法主持者们朴素节俭,体现出一种生活价值理念,昭示着一种高尚的生活情趣。“超凡脱俗”不是一句空话,是要付出代价的,而得到的将是思想的弘扬与品格的提升。 可惜,佛教界一些人越来越在形象上下工夫,一掷千金,摆阔斗富,金缕玉衣,龙床高卧;上行下效,追名逐利,嫌贫爱富,聚敛钱财,殿宇高广;……“修行人”成了爆发户,“人天导师”家财万贯、俗不可耐,还要装腔作势、附庸风雅!——都市佛教中,佛教徒的浅薄、浮躁和生活贵族化倾向,已经成为社会批判的焦点。其实质隐含着信仰的缺失、道德的沦丧。回想历史上“三武一宗”法难的内因,就是僧众生活的腐化与堕落,才授人以柄的。 (三)势利与冷漠化问题。 主要针对都市佛教徒社会责任中的道德缺陷。 人的道德行为与一定的社会风气是密切关联的。新的时代,都市人有了新的精神面貌。但是,即使谈到道德风尚已经今非昔比的上海人,不少人还认为其市民素质还存在一些不足之处:一是自我意识增强了,但是公共意识还不足;二是公益意识还不足,对于困难人群,有些人还有漠不关心的现象;三是创造、创业和创新意识还不足,不敢冒险,容易安于现状,小富即安;四是协作意识还不足,自己办事劲头十足、成功率也高,与人合作老是算计别人、斤斤计较(同上,页274)。其实,所说的四种不足归结到一点,就是社会责任意识不强,自私自利。对佛教徒来讲,就是缺乏积极的大乘菩萨精神。应该承认,佛教徒生长在同样的社会风气中,必然受到消极的影响,事实也是这样的。 因为只考虑自己的利益,自然要势利,对其他社会成员和贫弱的信徒冷漠化,就是自然的了。都市佛教徒中也存在一定的“弄堂情结”,有“小市民气”,是需要批评和引导的。而作为带头人的出家人、法师们,能否以身作则,积极主动、真诚自然地去关心信徒、帮助大家,起到楷模的作用,将成为推进佛教道德建设的关键。 另外,佛教如何应对城乡之间的差异性和矛盾性,并在城市化进程中发挥积极作用?这是都市佛教发展过程中应该认真考虑的问题,实质上是都市佛教界如何发挥自己的“区位优势”,推动佛教界(包括自身)相互借鉴,从对优秀传统与不良习惯的扬弃过程中,共同进步,最终提高佛教整体社会形象,寻求到一个合适的社会价值定位。 首先,从总体上讲,城市与乡村存在着巨大的差异性和矛盾性。城乡对立隐含着中心与边缘、工业文明与农业文明、开放与保守等文化上的二元对立组合。城市在政治、经济、文化上都居于主导地位,领导着社会文明的发展方向。随着城乡群众经济收入差距的拉大,分化出不同的社会阶层,“阶级矛盾”的产生与激化都是在所难免的。这种社会现象还将广泛地存在,不仅是城乡之间,即使城市或乡村内部也在所难免。也就是说,在未来的社会生活中,如何利用佛教“众生平等”的思想教理,去关注不同的社会阶层,特别是帮助社会弱势群体,以及引导社会强势阶层树立平等友爱的人生观、价值观,促进社会的健康发展,将是一个不容回避的责任,也是一个佛教能够发挥作用的机遇。 同时,中国社会未来发展的一个趋向是城乡一体化进程会加快,城市化将是社会现代化的一个突出标志。城市化是一个动态的发展的过程,是一种综合的复杂的经济和社会文化现象。从文化的角度说,所谓城市化,就是人类在经历自然生态的过程中组合成高密度的会聚地,以此来建构自己独有的文化形态。城市是创造新文化、新知识、新理念的场所,城市中汇集了知识、人才和科技,起着文化主导的作用,代表着现代文明。从文化的特点看,城市文化的精神是属于物质化和世俗化的,城市是世俗的发源地,市民在实际生活中讲究实用和现世主义,追求实际利益;城市生活节奏是紧张快速的,城市人的行为价值具有理智、冷静和功利的特点,在人际交往中更注重理性原则;而乡村生活则是悠闲缓慢的,乡村人的行为价值是重于情感的、直观的、淳朴的,是基于生命的感觉脉动,在人际交往中涂有鲜明的血缘色彩。在城乡居民的交流过程中,城市人在才智上、生活上的优越感,容易产生对乡村居民的鄙视感;其开放的、理性的、功利的行为趋向,也与乡村居民的行为趋向不同,而产生不同的信仰价值追求。佛教如何应对不同的信仰需求,在促进社会城乡一体化进程中能够发挥特殊的积极作用,也是一个必须切实对待、并要拿出具体可行措施的现实问题。 (作者系上海社科院宗教所副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