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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溢嘉:花开见禅 我不思,故我在 |
 
王溢嘉:花开见禅 我不思,故我在
我思,故我说:“笛卡尔不在。” 有一天,临济在僧堂内小睡。黄檗走进来,看到他睡得正甜,便用棒子敲椅子一下。临济张开睡眼瞧一瞧,又若无其事地入睡。 随后,黄檗来到前面的僧堂,看到首座正在那里坐禅。黄檗出声质问:“后面僧堂里的那个和尚在坐禅,你在这里胡思乱想些什么?” 呼呼大睡时心无所念、心无所思,这种不思并非刻意为之,而是因专心睡觉以至于忘了思,进入无何有之乡,这正是修行的理想境界,所以无异是在坐禅(修行)。 反之,一般人坐禅时心念纷飞,时而思善,时而思恶,时而又提醒自己宜速断念,刻意想不思……这样的胡思乱想,怎么能说是在修行? 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意指人因思想而证明自我的存在,但黄檗却告诉我们,当我在思时,我其实是不在的(不存在于当下),因为我总是随着心思飞到过去、未来、想望的时空中。这个因思而不在的,显然是妄我。 百丈怀海随侍马祖禅师外出,看到一群野鸭飞越天空。 马祖问:“那是什么?” 百丈答:“野鸭子。” 马祖问:“到什么地方去?” 百丈答:“飞过去了。” 马祖忽然伸手用力拧百丈的鼻子,百丈痛得叫出声来。 马祖说:“难道你也跟着飞过去了吗?” 当百丈回答“飞过去了”时,他的心思和整个人都跟着野鸭子飞到了天际,而马祖的拧鼻,就是要截断他的思想,让他回到当下——“我不思,故我在”,这个因不思在的就是真我。 其实,人生最美好的存在经验是你专注、陶醉在一件事情中,浑然忘我(忘掉的是妄我)、忘了思想的时刻。不思,不仅是在(在的是真我),而且是幸福的存在。 也因此,对自我的终极了解是忘了自我,而自我追寻的最高境界是无所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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