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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初法师:佛教艺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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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初法师:佛教艺术(二)

 

  丙、胜金口壁画

  吐鲁番另一重镇,就是胜金口(Sengim-Aghis),从吐鲁番通往东方公路丘陵地带入口处,其北方峡谷左岸有十二所寺址。第一寺址,主要为祠堂,地属方形,内外分为两阵壁画,外阵即为回廊,配置誓愿图,内阵为中堂有四八佛坐像,及随从者小像。左右两侧壁以佛像为中心的大构图,左右两缘附有八小像,在入口处,又配以大小像,是一幅整体的壁画。这种大画面的佛画,显系凈土变等常套的构图,近于敦煌壁画构想,其小型画面,所绘释迦传,或本生谭之主题,则常见于赫色勒壁画,显为东西文化交流极盛时期的制作。

  第二寺址,造像壁画,则与敦煌二八五窟相同。凹壁为龛,其内外描绘僧像,其设计构想则与第十寺址同(见西域四美术揷图 332),所绘虽不限于僧型,但所绘自由姿态,显然倾向于唐代风格。

  第六寺址,虽属小型窟寺,但其穹窿华丽,天盖描绘莲革,周边为璎珞文,垂幕化的装饰,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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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描写乘马太阳神,不仅佛堂布置如此庄严,即奥壁(图二十三)以一坐佛为中心,左右配以诸菩萨,上方千佛坐像七躯,左右外缘二列小画,下缘表现功德者小型构图,即所谓曼荼罗的图案,这近于敦煌壁画中普通的型式,更以本生谭为中心描写,并以唐草文装饰,其穹窿与十寺址同。这是唐代佛寺的庄严典型。

  图二十三 Bezekl ik 第六寺址壁画

  图二十四 Bezekl ik 第八洞千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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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可知,以上各寺壁画,不论其样式、或技巧,当属东方文化艺术的体系,特别是受唐代画风强力的影响,且多与敦煌相通。

  吐鲁番又一胜地,即 Bezeklikar,土语是「美的装饰之所」。拥有多数佛窟。

  一九○二、一九○六年,德国探险队 Grünwedel 首先于此发现良好的壁画,公告于世。斯坦因于一九○三年前往 Hackih探险,始知为吐鲁番代表的窟寺,并有无限的壁画,且多优美。

  各窟寺壁画,要以第八洞千佛像(图二十四)最为精彩。其绘画技巧近于赫色勒的古风。斯坦因、黄文弼、大谷探险,都获得此一部分壁画。第八洞天井图案,尤为优美(图二十五)。这是一幅全盘唐书构想的风格。

  第一一洞、第四洞,同一方式的壁画;以法华经为基本的主题,左右两侧中台,描绘云及佛群像、菩萨像(见西域四美术 339揷图)。其手法近于敦煌千佛洞。第二二○窟,左右配以小像,下边为化城品,其余部位,则为譬品火宅。第一一洞化城喻品壁画,此画为大谷探险队所得,其画法近于唐代的风格。第九洞誓愿图,最为精美。其图案中心为一大佛立像,周边配以菩萨、天部、供养者像,这与赫色勒说法图相似,, 更接近敦煌的风格(图二十六)。第四洞、第一二洞、第二○洞同属誓愿图部分。斯坦因极欣赏此项图案,故所得者多。第一九洞,是释迦牟尼涅槃像壁画,近于赫色勒传统的风格,左右壁画,是悲状的比丘群像,配以音乐,容貌乐人群像,无论画风,人物的相貌,服饰全为东方化,更接近唐代的画风(注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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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二十五 Bezekl ik 第八洞天井图案

  图二十六 Bezekl ik 第九洞誓愿图

  四、结语

  以上所叙中亚主要佛画地区外,尚有南道楼兰、尼雅,北道的耆耆、疏勒等地,亦与佛教有密切的关系。

  楼兰、尼雅,在考古学上虽有不少古物发掘,然于佛教艺术关系上显不及和阗、库车等地丰富。但最后尚有值得一提者,则为 SHIAKCHIN,是在吐鲁番、库车之间,也是北道交通要地。斯坦因、黄文弼都曾于此调查,发现多数佛寺圣迹──千佛洞。回教入侵后,大都遭毁。黄文弼于一九二八年于此发掘多数塑像及工艺品,认系库车周边壁画的宝库,其内容丰富资料,于此可知。斯坦因于第九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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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址,发掘木刻龛像,区分上中下三段。上段立佛像,中段立佛足,下敷发的菩萨,是为善慧童子本生图。下分二;菩萨与二供养者像(见西域文化研究一三五页 272 揷图)。在板绘方面,斯氏于第七寺址,发现交脚菩萨像(图二十七),殆从赫色勒壁画构想中抽出,显得特别单纯,这种形式当比后来壁画显得古老。这与前述北魏石刻交脚菩萨像,同一模式(图十九),而背光又与太和十三年(四八九)铭金铜二佛及坐像相似,斯坦因于第一三寺址,又发现洞窟。以坐禅比丘僧像为主的壁画,最感惊异者,即僧像都蓄有须发,交脚而坐(图二十八)。这不仅与敦煌千佛洞,大统四、五年(五三八、九)铭第二八五窟相通,并与前述北魏石刻交脚菩萨像,亦有相互模仿的连带关系。

  要以影响而言,南道木兰、和阗,则受希腊艺术影响较大,其制作年代,约在三至六世纪之间。这与中国本部佛敎雕塑艺术,显有承受传播之关系。北道库车、赫色勒,则受犍驮罗、印度、波斯等影响,其制作年代,约为五、六世纪之间。八世纪以后,犍驮罗、印度艺术影响于中亚者,则日渐式微。反之中国艺术画风影响于中亚者,则日渐加重。中国进入中亚细亚,乃始于汉武帝,但其对中亚文化影响力不大。中国国力充备,对西域实施大规模积极政策,则在唐代。因此,八世纪以后,中亚美术受唐代画风影响,最为明显。北道地区发掘的遗迹,初期艺术作品,在西部是受西方的影响,在东部,则受中国影响较大。以吐鲁番最为显着。库车、和阗地区,受中国样式影响者,则系后期的作品。其绘画的技术,多采用中国素描线条手法。画中人物容貌,全系东方人的面形。在木头沟及其附近 Bazaklik 的壁画,和喀喇沙尔 Kanashan 附近千佛洞壁画,最突出中国艺术转回的作品。库车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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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之库木吐喇 Iumtuna 系第八世纪中叶所作阿弥陀佛净土变,纯为中国风格的壁画。亦即由犍驮罗式变化的作品。

  图二十七 板绘交脚菩萨像

  图二十八 坐禅比丘僧像

  中亚发现绘画最多的地方,南道为木兰,北道则为库车地区及吐鲁番地方。木兰壁画,是希腊佛教艺术的产物;库车地区,则系印度、欧洲及波斯、犍驮罗艺术综和的作品。吐鲁番地方,则以土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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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及中国艺术居主要地位。第九世纪以后,吐鲁番壁画,又掺杂波斯的风味,显为土耳其人种侵入邻国以后的结果。由波斯输入的原色,已告断绝,不得已以代用品代替。因之,库车地区的壁画,显出特别沈静,缺少刺激性。反之,吐鲁番地区,则以赤色为主,配以绿色,富有刺激性,且有霸气,缺乏含蓄,形式及排置又差,更谈不到内函。

  以佛教思想而言,库车为小乘教艺术,吐鲁番为大乘教风格。赫色勒峡谷洞壁画,舍身布施精神,是「悲华经」,及「大集经」等大乘教经典记录,虽可说为大乘教艺术,但五世纪以后,库车纯为有部独占。因之,赫色勒壁画,不可能断定大乘教艺术,仍属小乘教范围。南北两道合而传入敦煌,北魏三一八,隋三五○,唐六七○,五代二四,宋七四,以及其他总共有二四一五躯的塑像(敦煌文物研究所编敦煌采塑)。因之,敦煌塑像样式不少是受中亚及北道东部的影响。所以吾人对佛教艺术的研究,不仅要注视佛教雕塑、绘画、样式及技术风格的传承,并要兼及佛教大小乘思想的发展,及中国历史文化的关系,然后罗举例证,作综合比较审慎的研究,求其融会贯通与考证,庶可窥见其梗慨。

  一九七○年十一月十日写于北投

  【注】

  1. 西域文化研究──上野照表着:西域の雕塑。

  2. 参照拙著:中印佛教交通史四○一页。

  3. 熊谷宣夫着:西域の美术五八页。

  4. 熊谷宣夫着:美术研究一九一页。

  5. 西域文化研究──熊谷宣夫着:西域の美术。

  6. 西域文化研究──熊谷宣夫着:西域の美术第九二页。

  7. 西域文化研究第五册熊谷宣夫着:西域の美术一○四页。

  8. 羽谛了溪着:西域佛教美术序说。

  9. 熊谷宣夫着:西域の美术一二四页。

  10. 见熊谷宣夫着:西域の美术一二七页。

  11. 世界美术全集第八册四五解题

  12. 西域文化研究第五册一四九页。

  13. 见西域文化研究第五册一四四页297图。

  14. 见熊谷宣夫着:西域の美术一四八页。

  15. 请参阅西域の美术一六页 342,344,345 诸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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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敦煌壁画之研究

  一、敦煌壁画新发见之资料

  敦煌石窟画,自十九世纪末叶,迭经东西考古学者探险调查研究,公告于世,早为世界学界所知悉。现在石窟的总数,约近五百窟;就中不独藏有大批儒、释、道,及诸子百家的图书,并有优美石室的壁画,尤为东西各国学者所倾倒。敦煌石窟创始者,是佛教高僧乐僔法师,以及来自东方的法良禅师,创始于西历三五三年或曰三六六年。但是乐僔所创的石窟已无可考。敦煌最古的石窟约在五○○年前后,历经北魏、西魏。六百年前后,则为北周、隋唐的石窟,其中多为九百年、一千年前后。也就是唐末、五代、宋初开凿。并得张氏、曹氏地方政府维护,始有如此辉煌之艺术成就。一九四三年,我国政府为保护敦煌石窟,便成立了敦煌艺术研究所。并将部分遭剥削的残破壁画断片,移至陈列室中,以供游客观赏。同时,因兴建办公室掘土的时候,又发现六朝写经数十卷。这是斯坦因、伯希和等诸人以后的新发现。同时,战前敦煌壁画的研究,唯一的资料,就是伯希和图录,以及斯坦因编集的出版,日本大谷探险队所编「西域考古图谱」,以及英、法、印度考古学者,纵敦煌携归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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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而对这些图像佛画加以整理出版者,有日本的松本荣一于一九三七年(昭和十二年)所编之「敦煌画の研究图像篇」二卷。这属于战前研究敦煌壁画最重要的资料。其他的著作如下:

  Pelliot: Touen, Houang Vols, Paris, 1914-1924.

  A, Stein: Thousand Buddhas, Ivol London,

  A, Waley: Catalogue of Paintings recoverd bram Tun-Huang, London, 1931

  大陆伦陷后,中共统治大陆之初,为要达到统战的目的,则对于中国固有文化的资料,尚伪装爱护的姿态,即如对敦煌艺术研究所,则扩大编制、调查、研究,改设为「敦煌文物研究所」,自此,对于壁画模写、发掘、研究不断发表新的著作。兹依其出版年月,附录于次:(注1)

  谢稚柳「敦煌艺术叙录」,上海一九五五年出版。

  潘絜兹「敦煌莫高窟艺术」,上海一九五七年出版。

  常书鸿「敦煌莫高窟」,兰州一九五七年出版。

  敦煌艺术考察队「敦煌壁画临本选集」,北京一九五七年出版。

  敦煌文物研究所编「敦煌唐代图案选」,人民美术出版社,一九五九年出版。

  敦煌文物研究所编「敦煌壁画集」(模写)。

  敦煌文物研究所编「敦煌壁画」(照像),北京一九六○年出版。

  敦煌文物研究所编「敦煌采塑」,人民美术社,一九六○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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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在大陆发表「文物参考资料」中,又有下列各种主要研究论文:

  阎文儒「莫高窟的石窟构造及其塑像」(一九五一年四月)

  向达「莫高,榆林二窟考」(一九五一年五月)

  宿白「莫高窟大年表」(一九五一年五月)

  「敦煌石窟勘察报告」(一九五五年二月)

  敦煌文物研究所「对敦煌石窟勘察报告的补充意见」(一九五五年二月)

  「敦煌成城子湾塔及老君堂慈氏之塔」(一九五五年二月)

  宿白「莫高窟记跋」(一九五五年二月)

  常书鸿「敦煌壁画中的历代人民生活画」(一九五六年二月)

  金维诺「莫高窟彩塑」(一九五六年二月)

  宿白「参观敦煌第二八五号窟札记」(一九五六年二月)

  常书鸿「谈敦煌图案」(一九五六年二月)

  图一 敦煌全景图

  图二 敦煌全景图

  此外有关敦煌艺术壁画的名著,则有敦煌画(魏、隋、初唐、盛唐、中唐、晚唐、五代、宋、元)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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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册与榆林窟壁画、敦煌建筑、敦煌彩塑、敦煌图案四册,均系敦煌文物研究所编,为中国古典艺术出版社,自一九五七年至一九五九年发行。该社于一九五九年出版潘絜兹之「敦煌壁画服装资料小图录」。

  在以上各种资料出版的前后,英国于一九五三年又公告新的敦煌资料,即ウンサ女士著书,又以壁画为中心于一九五九年发行,并有下记二书。

  Irene Vogehr Vincert.

  The Sacred Oasis, London 1953.

  Buddhist Cave Paintings at Tun-Huang, London 1959.

  (前着为赵唐理翻译,书名为「敦煌千佛洞」,系台北文物供应社出版,为「中国文化丛书」之一)

  日本方面,关于敦煌石窟研究,当较西欧各国研究,尤为踊跃。其于战后,因受中国各种敦煌研究资料出版的刺激,于是学界相继发表有关敦煌石窟壁画之研究出版,其主要部分,则有:

  福山敏男「敦煌石窟编年试论」(佛教艺术第十九册一九五三年)

  水野清一「敦煌石窟之发见及其艺术」(一九五三年四月艺术新潮四の四)

  秋山光和「伯希和の敦煌纪行」(一九五三年四月艺术新潮四の四)

  B.、ボーリン「敦煌西千佛洞」(一九五三年美术史第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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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敦煌石窟壁画展览,日本最初于一九五六年四月举办,这是模写张大千氏于一九四○年至四三年所模写,并发行展览会目录(十二页),其展览品数,多达二万二十余件,但其内容主要为石窟内部分的模写,各时代作品都有。利用这次展览的机会有计划的介绍敦煌石室艺术的论文,则有下列各篇:

  长广敏雄「最近ににおる敦煌石室の研究」(一九五六年,史林三九の二)

  秋山光和「敦煌千佛洞」(一九五六年九月,三彩集「特敦煌千佛洞」)

  福田丰四郎「敦煌」(一九五六年九月,三彩集「特敦煌千佛洞」)

  长广敏雄「中国の名画敦煌」(一九五七年平凡社发行)

  一九五八年,日本对中国敦煌艺术展览,反应极佳,各种书刊纷纷介绍敦煌艺术。以敦煌文物研究所常书鸿为中心,举凡组织及雕塑、绘画,再度出现于日本人面前。并刊行「中国敦煌艺术展目录」(一九五九年一月出版)

  常书鸿着:「中国の名画」「敦煌の壁画」(一九五八年六月,平凡社出版)

  第十九册为「敦煌の塑像」(一九五八年二月,美术出版社)。

  以上诸书,皆系文物研究所提供的资料,以介绍敦煌壁画或雕塑为目的,就中以常书鸿的解释,裨益于艺术界为最大。

  佛敎艺术志第三十四册「敦煌佛教艺术特辑」(一九五八年五月,每日新闻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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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特集号,计有常书鸿「敦煌」、冰野清一的「敦煌石窟ノート」、冈崎敬的「中国の塑像上敦煌千佛洞」、樋口隆康的「敦煌石窟の系谱」、日比野丈夫的「敦煌の五台山图について」、藤支晃的「维摩变の一场面」等。其他有关敦煌摄影纪行,敦煌艺术展览批评等篇,不仅为敦煌研究,并介绍敦煌许多新的资料。这对日后敦煌艺术研究,提供了许多值得参考的资料。

  水野清一:「世界ガ注目する敦煌」,一九五八年三月(艺术新潮)。

  北川桃雄:「敦煌纪行」(一九五六年)和神田喜一郎「敦煌学五十年」(一九六○年),前者是访问敦煌的纪行,后者是敦煌研究资料总结算。

  我国对提供敦煌研究的资料方面,在战前,及战争期间尚有部分可参考。尤以民国三十三年新发现资料最为可贵。然自大陆沦陷后,凡有关敦煌新的资料方面,则日渐其少,仅有曾参加敦煌艺术研究所工作的学人,对于以往搜集资料,重新加以整理出版,中以苏莹辉先生之「敦煌学概要」(中华民国五十八年十月出版)介绍敦煌学较为详实;在绘画方面,则以张大千描绘敦煌壁画,最为著名,早为世人所共赏。其次学者或艺林人士,偶尔在报章杂志讨论有关敦煌石室封闭等问题,则有之。台北市国立历史博物馆,曾辟一室,专绘敦煌壁画,以供观赏。

  二、敦煌石窟的数量编号

  敦煌石窟的编号,是为研究敦煌石窟主要的资料。最早的编号,则为伯希和图录的编号。在抗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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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争期间,张大千氏亲临现场,勘察研究,摸临壁画,另有编号公布。谢稚柳滞留敦煌研究,于一九五一年,敦煌文物研究所,又发表石窟编号。谢氏编号则和各家编号相互对照。谢稚柳「敦煌艺术叙录」(一九五五年出版),但其稿作于一九四○年,用张大千编号,然于再版时,始发表各家对照表。由此可明了各家编号的异同,于是敦煌石窟编号则有以上三家。

  敦煌现存石窟的数目,各家所记都不相同。

  「西域水道记」卷三引用则天武后圣历元年(六九八)的碑文,「计窟室,一千余龛」。日人水野清一氏「敦煌石窟的发见及其艺术」一文说超过「三百五十」。(注2)

  一九五一年以来至一九五八年之间,据敦煌文物研究所调查公布,则有四百八十窟(敦煌展目录,常书鸿解说)。一九六○年刊行文物研究所编「敦煌壁画」,现存壁画、雕塑的石窟,则有「四百八十六」窟。自此以后不知有否增加。

  今据敦煌文物研究所调查的报告,各窟制作年代,可依次推定。(敦煌壁画一页以下)

  魏 三二窟

  隋 一一○窟

  唐 二四七窟(前代窟内重修者有三五窟)

  五代 三六窟

  宋 四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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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夏 (重修古洞,则有一○窟)

  元 八窟(重修五窟)

  其他时代不明者八窟,所有石窟的构造,都是模仿印度窟院的形式,正面有佛龛、僧房及左右面壁。其塔的周围安置佛像,极其简略。中心台仅安置佛像。佛像通例安置龛内;至隋代,正面为佛龛,左右则有三壁,以佛像为中心构造,壁面全部作彩色佛画。

  这些窟内所安置佛像,照常书鸿的统计(敦煌的塑像别册),即现存彩色的塑像,总数二四一五尊。但最初形姿残损,后经修补的,有一三八六尊,破损的有三五六尊,后世修理的六七四尊,因为如此,要以时代区别,晋魏(一二○),隋(一四○),唐(一一一),五代(七),宋(二八),元(七),清(九七二)。要以我国各时代雕刻史而言,则敦煌石室的雕塑,确为现存不可忽视大量雕刻资料。

  今以历代主题区列于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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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石窟寺院构造的场所,佛像的雕刻,都以本尊为中心,不仅如此,并雕刻胁侍、安护神等像,其所塑形,非唯圆塑,又作高塑,为配合周围场所,其残余部位,修补壁画,这不仅敦煌石窟如此,即印度石窟,亦多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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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石窟内部所描绘的壁画,据文物研究所报告中,介绍了许多新的资料,就中包括新石窟的发现。然就壁画全体考证,这些资料仍有些不够充分,必须补充。据敦煌艺术展览时所揭示壁画主题类别表,虽不难明了其制作的年代,但至少壁画的主题,盛衰的状况,可明了其发展与变迁。今可依此广泛的题材,抽象的考察其书面内容:

  A、经变

  西方阿弥陀佛净土变 二二八图

  东方药师净土变 六九图

  弥勒净土变 六八图

  维摩经变 六一图

  法华经变 三七图

  天请问经变 二八图

  报恩经变 二五图

  思益梵天请问经变 一八图

  降魔变 六图

  牢度叉鬪圣变 一五图

  金刚经变 一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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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光明经变 一○图

  涅槃经变 一○图

  楞伽经变 七图

  密严经变 五图

  陀罗尼变 二图

  涅漶不名经变 二○图

  B、本生事

  萨埵那太子本生 七图

  须远那太子本生 四图

  尸毘王本生 三图

  须阇提太子本生 一图

  鹿王本生 一图

  毘楞竭梨王本生 一图

  摩诃瑜摩伽本生 一图

  琰子本生 五图

  C、佛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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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传故事 一○图

  得眼林故事 二 图

  汉武帝迎金佛故事 一 图

  D、尊像

  药师佛 二五图

  卢遮那佛 七图

  文殊、普贤 一○五图

  见宝塔品 二六图

  普门品 一六图

  如意轮观音 三八图

  不空羂索观音 三六图

  千手观音 二三图

  千钵文殊 一○图

  水月观音 五图

  地藏王 一七图

  北方天王 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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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天王 二五图

  四大天王 二一图

  孔雀明王 二图

  金翅鸟王 一图

  阿修罗王 一图

  E、其他

  十王厅 二图

  多子塔 二图

  释迦曼荼罗 一图

  密宗曼荼罗 二图

  以上所列壁画的主题,在现在的阶段,其所列数字是否正确,当难以保证。不过,依此可以窥见敦煌壁画主题的大概,仍不失为研究敦煌壁画重要的参考资料。

  三、晋、魏时代的壁画

  敦煌石窟,是前秦建元二年(三六六)沙门乐僔所造,及武周圣历元年重修莫高窟佛龛碑记,于此不难明了石窟开创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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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石窟所记。正光年(五二○─五二四)铭文,第二九○窟和大统四、五(五三八─九)记文,则有第二八五窟二窟,倘以此作为考察壁画的基本准则,这该是最古的样式画。但是敦煌最古的绘画,则为现在第二七二窟(图三、四、五)和第二七五窟(图六、七)二窟。这是依据伯希和图录揭示。常书鸿氏把此窟判为北魏初期,其制作年代,当为东晋时代,其洞内状况如何,不妨略为叙明。

  第二七二窟(P一一八J,谢二三四)

  图三 北魏说法图(二七二窟北壁)

  图四 北魏侍乐图(二七二窟西壁)

  从这石窟内容看来,这是敦煌最初的壁画,也是最古的石窟。这座石窟的形式,窟内的 正面,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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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置倚坐如来像,左右二壁有二小洞。其正面佛龛,左右描绘侍乐菩萨,左右壁中央描绘释迦说法图,其周围描绘千佛图,配天井、飞天等。现在依据图案,说明于次:

  说法图(北壁) 敦煌壁画 第一图(图三)

  侍乐图(西壁) 敦煌壁画 第二图(图四)

  胁侍菩萨图 敦煌壁画 第二图

  这些绘画,要依颜色的轮廓线说,都是粗条的黑色,其朱色,仅限于凹凸的部份,但在黑色中也有变色。胁侍菩萨西壁的本尊两胁的绘画,其形式与其他窟内相同,但其绘画,比较柔和,其绘画的作风,不但近似赫色勒风格,更显出受西方的影响很大,要依菩萨肩的天衣横缟,则又与赫色勒壁画相同。要以石窟内部而论,则比第二七五窟,显得更为简素,天井形式可说接近于犍驮罗,这是最初受西方影响的风格。

  图五 北魏二七二窟主龛

  第二七五窟(P一一八m,谢二三三)

  原窟,初无前后之分,后经五代人于中间砌一墙,始划分为前后二室,最初仅为一室。正面的西壁安置大佛像,没有龛。南北两壁各作二小龛,安置佛像。前揭窟内有佛传图,这里描绘佛传。依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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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所示资料,略述于次:

  雕刻:

  西壁,本尊 敦煌の塑像 第七图

  侧壁,龛内佛像二躯 敦煌の塑像 第五图

  绘画

  北壁 全景 敦煌壁画 第三图

  北壁 ビリンジエエリカ本生 敦煌壁画 第一图

  北壁 シビ王本生图 敦煌壁画 第一图

  北壁 シビ王本生图 敦煌壁画 敦煌艺术展目录卷头图

  南壁 出家因缘部分图(佛传故事)敦煌壁画 第四图

  西壁 菩萨图 敦煌壁画 第五图

  这里壁画的作风,虽近于前揭窟内系统,但没有太粗的黑、朱的线条,在形式化,或肉身柔和上,要与前者比较,其作风显然不同。

  这里所绘本生谭,据常书鸿说,乃贤愚经描绘。贤愚经系北魏初期所编纂,其内题记有「元魏凉州沙门慧觉等在高昌郡译」。高昌,接近敦煌边境拥有广大的读者。因此,敦煌石室,于这时期的佛传、本生谭描绘,特别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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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现在所知的资料,以上二石窟的壁画,虽不足为敦煌壁画的代表,但此二窟,却为最古者。第二七二窟,第二七五窟,都属北魏时代的作品。关于这二窟制作的年代,水野精一氏论定为西纪四五○至四七○年顷作品。

  图六 北魏二七五窟后壁

  图七 北魏二七二五北壁全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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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次则为第二五四窟。此窟系方柱窟,要比第二五七窟,在敦煌石窟形式方面,可说是最初新的形式。这种形式,亦复是西方传入的新形式。次就二窟现存状态略加考证。

  第二五四窟(P一○五,谢二四八)

  第二五四窟,乃方柱窟四面作佛龛,安置佛像,正面作一大龛,左右和背面上下作二龛。窟内的构造,前方的外边,当处天井,则为人字披化妆屋的装饰。内容的部分,则为平面天井。左右壁面上部,安置佛传配以小龛,下部中央壁面,则绘说法图、本生谭,空余部分,绘以千佛。依其图案资料,仅述如次:

  窟内中心柱与南壁 敦煌壁画 第一图

  本尊上半身图 Vincent; Buddhist Cave Paintings at Tun-huang, P1, 15.

  南壁图 Vincent; Sacred Oasis, P1, 14, 15.

  尸毘王本生故事(北壁) 敦煌壁画 第十一图 Vincent; Sacred Oasis, P1, 16.

  降魔变(南壁) 敦煌壁画 第十三图

  萨埵那本生故事(南壁) 敦煌壁画 第十四图

  萨埵那本生故事(舍身饲虎) 敦煌壁画 第十五图

  舍身饲虎全图 Vincent; Buddhist Paintings at Tunhuang, P1, 16.

  P.565

  图八 北魏二五四窟中心方柱和南壁

  图九 北魏二五四窟交脚菩萨像

  这些绘画中,对描法及人物的姿态等,仅沿袭前揭诸窟的形式,都属于传统的作风,并没有新的风格。于相好上却又薄于西方的特征,近于平板的表现。于佛传、本生事的题材,都是模仿前例,并没有若何新颖的风味。在描写方面,却比较前述的单纯,不复杂,展开一整体的构图。在两群间的画面,则同属一段阶,以上诸窟,仅依伯希和图录介绍。

  第二五七窟(P一一○,谢二四三)

  这座石窟,原亦属方柱窟,方柱正面有大龛,其他三面上下有二龛为屋形,这里壁画的,

  P.566

  是以描绘佛传、本生图为主题,再配置其他,又附加新的题材。方柱四隅配以四天王像,这是赫色勒风的武装形,都属异国的相貌。依此壁画配置,及图案所示的资料如次:

  中央佛龛像(色彩) Vincent; Buddhist Cave Paintings, P1. 3.

  中央佛龛和北壁 Pelliot; Touen Houang, P1. 189.

  鹿王本生故事(西壁) 敦煌壁画第六、七、八、九图

  鹿王本生故事(西壁) Vincent; Buddhist Cave Paintings, P1. 2. 3. 4. 5. 6. 7.

  鹿王本生故事(色) 敦煌の壁画 第五图

  千佛赴会罗汉图(北壁) Vincent; Buddhist Cave Paintings, P1. 7.

  千佛赴会罗汉图(北壁) 敦煌壁画 第一○图

  千佛赴会罗汉图(北壁) 剃发图(色)敦煌の壁画 第四图

  这窟内的壁面,各各分三段,上段描绘千佛;下段所描绘的,因上部的重量,描绘以两手支持夜叉(这是印度以前盛行的风格);其中段描绘佛传、本生、赴会罗汉等。西壁的本生图,则为鹿王本生图;佛传,则为剃发、降魔、说法、涅槃等四场画面,并非全部的图案。

  在描写物语方面,横长画面里展开绘卷物式。但在描写物语的背景里很容易表现中国传统的风格,并把盛行的人物凹凸画法中,关于服装及细长的肉身表现出来,这是把西方艺术与中国精神融汇一炉。这种风格早于五○○年顷出现。自此以后的制作,则中国的风格比较居多。

  P.567

  图十 北魏二五七窟北壁全图

  图十一 北魏二五七窟西壁鹿王本生图

  第二五九窟(P一一一,谢三四二)

  这座石窟,又与第二五八,第二五四窟其形式相似。其后壁大龛,于奥壁安置释迦、多宝二佛并座像,又名二佛并座洞。这异于其他者,其左右壁,上层作四龛(安置菩萨像);中层作三龛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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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来像),其余空白壁面,则绘画胁侍菩萨及千佛像,下层为药叉形并列。今依资料所示的图案如次:

  西壁二佛并坐像 伯希和 一九三图

  西壁二佛并坐像 敦煌の塑像 九页

  西壁二佛并坐像 Vincent: Buddhist Cave Paintings, P1. 2.

  北壁佛龛的风景 伯希和 一九四图

  北壁小龛如来像 敦煌の塑像 四页

  要以雕塑作风而言,其微细的雕刻方面,不失为西域的风格。其制作的年代,约在五世纪顷,这时候的绘画,不是佛传,而是本生谭的故事,乃以佛龛安置如来或菩萨像,以及其他千体佛为主题。这是以法华经为中心,显为排斥小乘的风格,其所凿的石窟,足以显示出当时佛教趋向于大乘佛教精神。

  图十二 北魏二五九窟中央方柱及南壁

  以上是西纪五世纪顷石窟造作的状态。五世纪以后,所凿石窟,其内容有显着的复杂性,其代表的石窟如次:

  P.569

  第四二八窟(P一三五,谢二一三)

  此窟在构造上,与二五四窟等,同为方柱窟,其后壁有涅槃图,故又名涅槃洞。这个石窟,周壁不是佛龛,乃泥作的千体佛以及人像、佛传、本生谭等。其上方为千佛;下方分上中下三列为供养,最下段描绘垂幕。又于方柱的台部,描绘药叉,奏乐人等像。今依其图案所示如次:

  方柱本尊像 敦煌塑像 一页

  本尊及其天井(北壁) 敦煌壁画 一六图

  降魔变(北壁) 敦煌壁画 一七图

  降魔变(色) 敦煌壁画 六图

  须达那本生事(东壁北侧) 敦煌壁画 一八图

  须达那本生事(东壁北侧) 细部 一九图

  萨埵那本生故事(东壁南侧) 敦煌壁画 二○图

  萨埵那本生故事细部 敦煌壁画 Vincent; Buddhist Cave Paintings, P1. 16.

  卢遮那佛(南壁) 敦煌壁画  二二图

  说法图(南壁) 敦煌壁画 二三图

  涅槃变(西壁) 敦煌壁画 二四图

  P.570

  天井模样 敦煌壁画 二五─二六图

  图十三 北魏四二八窟北壁本尊及天井

  图十四 北魏四二八窟方柱

  这座石窟,构造为方柱洞,周壁描绘本生谭、佛传等外,并以新的题材,描绘华严经说法主卢遮那佛,这是值得注意的。华严经,初为东晋佛陀跋陀罗所译,依此经典绘画,诚为不可思议的事。同时,法华经、华严经的绘画、雕刻的配置,都于北魏时代所控制的地区出现,可知当时敦煌的佛教,显然已逐步倾向于大乘佛教的信仰。卢遮那佛的作例,早于高昌、龟兹

  P.571

  、西域出现。至于这个石窟制作的年代,据水野清一的断定,在五○一至五三五年间。并含有强力的中国形式,因此,这近于龙门雕刻形式,是可推定。

  图十五 北魏说法图(四二八窟南壁)

  在此石窟前后时间所作的石窟,已多残破,例如四三一、四三二窟等为其一例。第二九○窟,则有正光年间(五二○─五二四)的记录,显为当时重要石窟之一。

  第二九○窟,则为伯希和图录之一部,并有新的资料介绍:

  石窟外景 伯希和第二七一图(P一二一)

  佛事故事部分(人字披东顶) 敦煌壁画 二七、二八图

  佛事故事部分(人字披西顶) 敦煌壁画 二九图

  供养人(南壁) 敦煌壁画 三○图

  马和人物(中心柱东壁) 敦煌壁画 三一图

  飞天(西顶) 敦煌壁画 三二图

  伎乐(西壁) 敦煌壁画 三三图

  这些绘画,都近于赫色勒的风格,使其具体的形式化,并使中国艺术的作风统一化,而于人物、飞天等姿势有显著强力

  P.572

  运动感的表现。在佛传图的表现也比较四二八窟,于构图方面,形成整体感,于是中国的绘画显出更高一层的境界。

  在敦煌壁画并介绍与此窟前后时间相近的第二八八窟(说法图、供养人)(三四、五图),第二六○窟(天井菩萨图),第二六三窟(供养人,菩萨),第四三一窟(菩萨,伎乐)等新资料。这个与上所述诸窟的绘画,同属中国的风格。然而有关诸窟制作前后的时代问题,特别描写新的绘画年代。要解答这个问题,当于第二四九窟说明。

  图十六 北魏二九○窟前室天井及佛传图

  第二四九窟(P一○一,谢二五○)

  此窟后壁有须弥山图,故又名须弥山洞,但其天井四方,即所谓伏斗形,依据此窟图案的资料,分述如次:

  天井全图 伯希和 一七九图

  天井图,飞天图(东顶) 敦煌壁画 四二图

  P.573

  天井图,西王母图(南顶) 敦煌壁画 四三图

  天井图,阿修罗图(西顶) 敦煌壁画 四四图

  天井图,东王公(北顶) 敦煌壁画 四五图

  天井图,南顶细部 敦煌壁画 四六、四七图

  天井图,北顶细部 敦煌壁画 四八、四九图

  图十七 北魏天井图(二四九窟)

  图十八 北魏降魔变四二八窟东壁

  P.574

  说法图(北壁) 敦煌壁画 五○图

  伎乐与丘全图(北壁下段) 敦煌壁画 五○图

  飞天、菩萨图(西壁) 敦煌壁画 五二图

  伎乐天(西壁龛楣) 敦煌壁画 五三图

  依照前项资料研究,即此天井的绘画,不独显出从来所未有的一种特色,即在气派上亦复少见。而天井下部不独绘出连山风景,配以狩猎人物;一幅天然图案,上方为虚空,全部配以诸神天将,在前后顶里装以宝珠,而以四眼四臂阿修罗和药叉立于须弥山上为中心,再配绘风、雷诸神,左右顶里又绘以东王公和西王公。各各画面,再配以朱雀、白虎、青龙、玄武之四神,这种种怪兽神像,纯出于中国传统风格抽象化的形态。这绝不是以佛教为主题的绘画,乃纯出于中国传统神话的题材,而与佛教思想浑然一体的形象化。于是吾人可以断定,在五百年代前半时代,敦煌的美术,全为中国风所遮蔽。即以天井画来说,所表现中国的精神,仅为北壁说法图,其本尊亦非赫色勒的风格。描出抑扬的形态,纯为中国的风格,其胁侍、天人、伎乐人、力士等,尤为显著。

  这座石窟,其形式较为复杂。次为西魏大统四年(五三八)制作的第二八五窟,其内部情形,当详述于次:

  第二八五窟(P一二○N,谢三)

  这座石窟,由于奥壁分为大小三龛,安置佛像,左右壁里,则有小僧房四室。这与其他石窟有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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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不同的形式,僧房设于窟内,这是印度的通例,但中国石窟里,却比较少。

  图十九 北魏二八五窟内壁

  这种石窟内部的壁画,早为伯希和图录所采取。但是现在附加物,却被除去。现在依于图案介绍显然近于最初的姿势,一九五八年展览摸临照片,这种石窟全体原形又再度出现。今依上项资料所示内容,略记如次:

  天井壁画图 伯希和 二六七─二六八图

  天井壁画图 Vincent; Buddhist Cave Paintings, P1. 23-25.

  天井山林仙人图 敦煌壁画 六○、六一图

  佛像、壁画等细部(西壁) 伯希和 二六一—二六六图

  佛龛和壁画(西壁) 敦煌壁画 五五图

  菩萨图(西壁) 敦煌壁画 五八图

  毗瑟纽天图(西壁) 敦煌壁画 五九图

  P.576

  大自在天图(西壁) Vincent: Buddhist, Cave Paintings, P1. 20.

  鸠摩罗天等(西壁) Vincent: Buddhist, Cave Paintings, P1. 二一图

  日天等图(西壁) Vincent: Buddhist, Cave Paintings, P1. 二二图

  南壁全图 Vincent: Buddhist, Cave Paintings, P1.  五六图

  南壁细部 Vincent: Buddhist, Cave Paintings, P1.  五七图

  南壁全图及其细部 伯希和 二五一─二五六图

  北壁全图及其细部 伯希和 二五七─二六○图

  北壁大统四年题记全图及其细部 敦煌壁画 六三图

  从以上各幅绘画看来,这与前述第二四九窟比较,就中仅有部分沿袭其形式,显得更复杂化。另一方面不仅显出强力的中国化的倾向,并渗入更丰富更新的佛教主题与形式。这里最堪注目的,就是西壁安置本尊,而中央左右两壁里描绘多臂像,左壁里描绘六臂毗瑟纽天像;右壁描绘六臂大自在天,四臂的鸠摩罗天,象形诸神像为本尊守护,围绕中央龛。其下描绘四天王左右二躯像,要之,这是把印度诸神佛教化;要依现在图案的资料研究,这并不是敦煌最初壁画。这些多面多臂像,早既见于云冈石窟第八窟,从四百年到五百年前半时代,中国就有诸天神像传说,于此可知敦煌壁画,不独融化了印度多神教的传统,并具备了中国神话的传统风格。

  由这些石窟绘画看来,初期的敦煌壁画,乃从赫色勒脱胎而来,再渗入新的形式图像,从而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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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上中国化的风格。这种倾向,早于石窟的年代显出。北魏壁画线条比较粗犷,西魏较为清劲。

  四、隋代之敦煌壁画

  图二十 隋代四一二窟观音塑像

  图二十一 隋四一二窟后壁佛龛

  据敦煌文物研究所调查报告,隋代的石窟,有一百十二窟。隋朝的年代,自西纪五八一年至六一七年,亦即西魏灭亡,隋代兴起,仅仅三十年期间(五五○─五八○)。文物研究所调查于此期间所作石窟,虽有不少接触(这里包括北齐、北周、隋代),但于此时期显未有充分的研究。因此,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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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代石窟作年代,不无疑问。据文物研究所报告,隋代石窟要以第二九六窟为最古,约在西纪五三五至五五六年间,显然属于西魏、北齐时代。第四一二窟,约在五五七至五八○年顷,则为北周的石窟。故此二窟要与其他石窟比较,显然为古时代残存者,而异于其他石窟。

  隋代所作石窟数量已如上述。与现在资料比较研究,不难明了石窟制作的年代。第三○二窟,乃是代表隋代的方柱石窟,在方柱右面龛下则有隋开皇四年(五八四)造像铭记。这个石窟,分明为隋代初期作品,依此标准研究,则前述二窟可以想出仅为最古代样式。

  第二九六窟(P一九九,谢八○)

  依敦煌壁画介绍,这座石窟西壁龛外上方左右,描绘东王公、西王母;于周壁绘画须阇提本生故事(得眼林故事)以及报恩经变相、千佛、夜叉等(关于东王公、西王母画题,水野氏推定为日天与月天)。因此,第二八五窟,第二四九窟等,都显出强力北魏时代的传统。东王公、西王母为题材的第二四九窟,其制作的年代,据艺术叙录当为西魏时期。

  第四一二窟,依照壁画及雕刻本尊的风格,全系北周样式,其制作年代,当系北周末年(五○八年)敦煌四塑像一三图。然依敦煌艺术叙录说:其壁画称为佛传、本生图、胁侍等,以及千佛、供养人像,都为五代时期补绘。

  与第二九六窟绘画作风相似的石窟,则有第二九九窟天井所绘的睒子本生故事(敦煌壁画七八─七九图)等,及开皇四年铭文的第三○二窟佛传图(敦煌壁画─七四─七七),其风格显然从北魏时

  P.579

  代由西方次第传入,再掺入中国的样式,所以本生故事内容,乃前代传统风格的持续。「敦煌壁画」,第二九五窟制作年代的推定,窟顶所描「涅槃变」(第七一图)所示,当系北周时代(五五○─五七五),要以此与第四二八窟涅槃图比较,所绘的人物,不少从斜线上眺写的绘画。

  依照以上考察,第三○二窟以前的推定各窟,都系北齐、北周时制作,是无疑问的。

  图二十二 隋说法图四二二窟西壁

  今依各窟图案所绘佛教的题材壁画,介绍于次:

  一、本生故事图

  睒子本生故事 第二九九窟(敦煌壁画七二─七三图)

  萨埵那本生故事 第三○二窟

  须达那本生故事 第四一九窟(敦煌壁画一○三图)

  须达那本生故事 第四二三窟(敦煌壁画八七─八八图)

  二、经变图

  法华经变 第四一九窟(敦煌壁画八九─九○图)

  法华经变 第四二○窟(敦煌壁画九一—九七图)

  报恩经变 第四一九窟(敦煌壁画八九图)

  维摩经变 第四二○窟(敦煌壁画九九—一○○图)

  P.580

  维摩经变 第二七六窟(敦煌壁画一○六图)

  燃灯佛 第四三三窟(敦煌壁画一○五图)

  对于以上的壁画,应特别注意的,就是其中有不少的变化。此外,就是多为释迦牟尼佛说法图,以此而扩大为千佛图。

  于此可知隋代敦煌壁画,显与前代有不少的关系,最显着者则为佛传,本生事关系的画面不少,所绘释迦说法、诸经变,以此为背景的千佛图,再配置整体的画面。就绘画样式而言,初期的风格,不少为西方残余的样式,中期以后,显为中国的作风。卽以说法图、经变的表现,都于这时形成为中国独自样式。

  这时中国与印度文化交流的状况,要以四百年代与五百年代前半时期比较,则中印文化交流,显然趋于消极。但隋代的敦煌壁画,并未积极接受西方艺术的影响,加以中国绘画的风格,多以想象的方式,描绘经典的内容。就以维摩经变的描写,就是属于这时代后期的作品,全依中国的维摩像为标准的描绘(敦煌壁画第一○六图)。第四二○窟西北侧菩萨图,显然不是印度的风格,其较好的形式,全是中国式的,显未受印度的影响。因为这样,隋代的敦煌壁画,全以中国佛敎绘画形式为基础,显出这个时期特殊的作品。

  隋代的石窟,要依敦煌艺术叙录所说「第二八七窟」(P一二○七,谢八三),天井部所绘三面六臂菩萨像二躯,以及第四○一窟,西壁所绘乘车日、月像与妙言菩萨、文殊菩萨等;东壁所绘常下

  P.581

  手、常举手、瓣香、虚空藏等诸菩萨;东壁上,并有褚遂良所书字,于此可以推定此窟,显系隋唐制作的石窟。

  五、唐代敦煌的壁画

  详细的情形,尚待进一步研究。唐代,不仅是中国文化最繁盛的时代,也是佛教艺术成就最辉煌华丽的时期,敦煌壁画为一显著的例证。现存敦煌石窟的数量,要比任何时期为多,至少有二四七窟。

  诚如谢氏说:「从北魏到唐,中间的隋,短短四十年,起了过渡时期的重大作用,它轻轻结束了魏的矫诞夸张的风格,导引了唐的气度雍容中和真实的作风。唐的艺术是大成了」。(敦煌艺术叙录后记)唐代佛教的艺术,要以时代区别,常书鸿氏曾区别为初唐、盛唐、中唐、晚唐。其年代依于一般政治史的分别说:初唐(六一八─六八三),盛唐(六八四─七八○),中唐(七八一—八四八),晚唐(八四八─九○七)。即初唐与盛唐的区别,当则天武后时代,盛唐与中唐区别则当吐番征服敦煌时期。日人水野氏则认为中唐敦煌艺术未受吐番的影响。因此,对唐代敦煌壁画,应有作一番考证的必要。

  初唐时期的壁画

  P.582

  初唐时期标准的石窟,当以翟家窟为首,第二○七至第二一二为初唐窟,当以说法图及西方净变部分为代表的第二二○、第二二五、第二四五共五窟,又第二二○窟为贞观十六年(六四二)翟玄迈等所造立,为石造像铭,其制作的年代极为明显,各处都记有翟氏的名字。这座窟内的绘画,可以说为初唐时代的壁画最优秀之一。这些壁画中,要以净土变图构成最丰富与最复杂。这是应特别注意的画面(敦煌壁画一一○—一一七图)。其次为所绘普贤、文殊两像,以及维摩经变的维摩像。

  图二十三 初唐说法图(三三二窟南壁)

  图二十四 初唐西方净土变部分伎乐(二二○窟北壁)

  敦煌艺术的内容,因时代不同而演变,大体言之,唐以前之作,系属于犍驮罗系统。而犍驮罗艺术,其描写的对象,多为千佛与佛传故事。因此,这时期的诸窟,其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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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样式,乃随着制作年代的顺次,发生变化;虽然没有显著区别的迹象,但依壁画全般倾向的趋势,不难窥见其变化的途径。要以全般的倾向,这时期的壁画,显然承袭隋时代的传统比较多,而与盛唐时代的作风不无小异,即以说法图论是依次第构成复杂的图面,于其上描写很大的庄丽净土图。日本法隆寺壁画即依说法图所绘成。初期的阿弥陀净土图,则为第三三二窟内部东壁所绘,日人水野氏命为阿弥陀五十二菩萨图,其主题即是阿弥陀,乃以显著复杂的构想描出巨大的图面,这是初唐时期的最大特征。

  图二十五 初唐菩萨圣众图(五七窟左壁)

  图二十六 初唐十一面观音图(三三四窟东壁)

  净土图的原型,既为隋代的说法图,例如第四二三窟西顶的说法图(敦煌壁画),再附加净土思想的要素,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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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其形式,于此展开其净土的状态。第三二二窟说法图为净土图的例证。第二二○窟、三二九窟的西方净土变为其主要作品的代表。

  这时代的壁画主题,显然异于隋代。以次二三图可以看出:即以密教为主题的十一面观音图,则有第三三四窟、及第二○九窟奥壁的本尊上方左右,描绘乘象的人物飞空普贤供养品(敦煌壁画一二八、一二九图),这时的壁画,于描绘巨大说法图的下段并立菩萨像的形式。这种形式,盛唐以后,多采用之。类似这种形式的第三三二窟说法图下段,就有很大的僧形并列。并描绘骑狮子文殊,骑象普贤菩萨左右对立。

  图二十七 初唐净土图(二二○窟右壁)

  盛唐时的壁画

  这时期的石窟,开始编年,其制作年代,极为明显。因此,第三三五窟,系最初作品,即于窟内记有则天武后垂拱,圣历年间(六八五至六九九)所作,并有则天文字记录及垂拱二年记文,敦煌艺术叙录(一九○六)所记。

  次为第一二三窟,依莫高窟大事年表,及则天武后万岁年(六九五至六九七)所作记文,并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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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其制作年代。

  次为第一三○窟,从天宝五年至十四年(七四六至七五五)间,乃系晋昌郡太守乐庭瑰所造,「敦煌艺术叙录」所记,莫高窟内有开元年中(七一三至七四一)僧递谚与乡人马思忠等造立大佛一类的记文。次为第一八○窟,天宝七年(七四八)张承庆等造建,第一八五窟(七四九)乃天宝八年(七四九),宋永嗣等造建(莫高窟大事年表),于此可知各窟制作年代。

  这时代所有侧壁的绘画,所描绘巨大净土变、经变以及千佛图等。千佛图里仅描绘天井部分为一通例。这时候净土图、经变的描绘,极其自由,是一当然的结果。

  这时期壁画新的主题,就是第四五窟,以观音普门品诸场面所描绘观音像(敦煌壁画一三六、一三七图),并有接引菩萨图,第二○五窟(敦煌壁画一四九图)。又净土图的左右下边,依观无量寿经,描绘说法物语,构成观经净土变的形式(第二一七窟,敦煌壁画一五○图),又有净土图及弥勒净土图(第一二三窟、敦煌壁画一三五图,第四四五窟、敦煌壁画一五五—一七○图)。

  由此观之,西方净土的描写,乃一层一层的进展,完成净土图的形式。各各画面精密,并不一致,而构成自由形式化的图面,却为一致目标。

  这时代的壁画所描写的菩萨式人物的形态,不独为丰丽唐风的美人,第一○三窟维摩像,可说为唐代绘画中最优丽的作品。又法华经变中所描写山水风景,也是唐代山水画中形式的示范。要依伯希和图说:第三三五窟奥壁本尊上方左右所描绘的牢度叉鬪圣变,是为最古的形式,此窟的年代约在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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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三窟前后,殆为盛唐时代初期的作品。

  这是松本荣一所作「敦煌画的研究」结语。

  图二十八 盛唐维摩变部分维摩(一○三窟东壁)

  图二十九 盛唐都督夫人供养图(一三○窟)

  中唐时期的壁画

  中唐期间,大部分为吐蕃征服时代。因而,壁画受吐蕃的影响,乃是必然的现象。但进入这时代中心时期,仍不失盛唐时代丰丽的风格,就中所描写人物或杂物、人种等等,显无多掺杂蕃王思想原素在内。纵然没有拘束绘画的作风,但仍不失中国传统的风格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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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期的石窟,建造的年代,仅如次说。

  第一四八窟(P一○、谢一四),这是大历十一年(七七五)建造,在吐蕃占领以前。这窟壁画,在敦煌壁画第一六三—一六九图有介绍。其内容则有弥勒、阿弥景陀净土变等,那是描写印度风格的形式化。于此可知此窟的特殊形式,尚未受到吐蕃的影响。又在此窟描绘净土图的诸像光背,却有特殊装饰,而不同于其他的壁面,显然为特殊形式之一!

  敦煌于建中二年(七八一)为吐蕃征服。自此以后,亦即从中唐至晚唐大中二年(八四八),张议潮回复在吐蕃统治下,在吐蕃时代所造建或修造的,有第一六、第二四、第一五八、第三五九、第四二○等窟。

  

       图三十 盛唐东顶及东壁(二○九窟)

  这时期的壁画,在「敦煌壁画」亦有介绍,仅如次诸窟,即第三六、一一二、一四八、一五八、一五九诸窟。其中壁画,多属前代的主题。例如普贤文殊相对图、西方净土变、弥勒净土变、涅槃图、维摩经变等,在这里并介绍金刚经变、梵天诸国经变等。

  一览其全体的绘画,就知道其中一部分,至少未掺入西方要素,即如第一五八窟的绘画,此窟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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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描写的塑像涅槃像背后诸大弟子悲泣及诸神等像,健强的肉身浓淡,以及肉身的凸凹,这些描写,在古时代的西方很少发现,至少在隋代以后,那种新的形式,到了盛唐时期始产生这种丰丽绘画风格。这是吐蕃占领时代新掺入的技术之一。新的形式,仅有西方净土图的细部,而于中尊及诸菩萨光背的复杂形式,所描写胎藏界曼荼罗图中的如来像、头光背的形式,以及菩萨的相好,全为印度的形式化。

  第一五九窟的维摩经变下方所描写蕃王,要比一五八窟蕃王的描写,全系唐代的风格(敦煌壁画一七五、一七六图)。第一五八窟,在当时属于特殊的绘画,为一新倾向的绘画。对唐代作风的绘画来说,显出一新的方面,其形式直至晚唐时代仍然盛行。

  图三十一 中唐涅槃图部分比丘悲泣(一五八窟南壁)

  晚唐时期的壁画

  所记晚唐时期,就是敦煌从吐蕃解放后,即指从八四八年至唐代灭亡九○六年止而言。晚唐时期,经过会昌五年(八四五)排佛的悲剧;以敦煌说,从驱逐吐蕃至大中二年(八四八)张议潮的恢复河西主权。即是晚唐最初时期,也是敦煌发生巨大变动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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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三十二 晚唐劳度叉斗圣变部分(一九六窟)

  图三十三 晚唐北壁(一三○窟)

  政治变动阶段,对于敦煌佛教的艺术,究竟发生怎样的影响。就中不仅中央部的形式方面,发生变化,即在技术及风格方面,亦有显著的改变。试看代表这个时期的石窟的作风。

  第一五六窟(P一七、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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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张议潮最初所作第一五六窟,在此窟外右侧上部并有「莫高窟记」记。其末尾有咸通六年正月十五日(八六五)年号,即示其制作的年代。以此可为晚唐石窟考证的基准。(晚唐时期:八四八至九○七年,总共为八八年间)。

  这座石窟壁画,最堪注目的,就是这座石窟的施主,是以张议潮夫妻为中心,也是最大的事迹。即于入口函道所描写张议潮夫妻等身像,窟内北壁下段有宋国夫人出行图,南壁下段描绘张议潮收复河西国。这个供养者敬虔的姿态,夸示张氏的伟业。然而,这幅绘画,在敦煌壁画中为描写现实的风景中最具写实者。(参照常书鸿,敦煌壁画七页)

  这窟本尊像,已被破坏,但于周壁仅描绘与佛教关系的种种新形式的壁画。西壁供养者上部,描绘佛传图十二图,作出横长的画面,显出为庄严本尊释迦像特殊的意味;左右两隅,描绘文殊、普贤像;左右及入口内部壁面,则描写经变。窟顶四周描绘经变之铺为东西北三面;南面为妙法莲华经变,其中心为珍贵的千手观音像圆形光背为背景。敦煌壁画的千手观音像,可以说为现在所得知的最古资料之一。这幅绘画于本尊的周围,配以多数菩萨、明王等像,构成曼荼罗画面。其下方并列诸种尊像,在天井部分,并配以密教的尊像。因此,千手观音图,从敦煌发见绢本着色的绘画,就有多种。可见千手观音像于唐代影响力最大。

  描绘千手观音像不限于此窟,其他石窟亦有之,第九窟奥壁龛左右,描绘文殊、普贤两菩萨对立。左右壁上,右为千手观音图,左为千钵文殊图。又南北壁,各各都有两图。第一四窟为晚唐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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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座石窟可为晚唐时代的考据石窟。要以密教的尊像及经变而言,依左右壁描写构成曼荼罗,是为其例之一。这里所描写的曼荼罗图,要与前者比较,显有不少共通处,仅为时代上稍有前后而已。所描写千手观音与千钵文殊东西相对,不乏他例。第三六一窟、第一四四窟,最为显着。第一四四窟的千钵文殊图系五代时所作(P一三图)。依谢稚柳调查,这与盛唐时之第一一三窟所描写千手观音图(东壁)相似,但第一一五窟北壁,仅描巨大晚唐顷图。又第八十三窟,左右两壁都有描绘,依此事实,则千手观音图之初例,不可不溯自盛唐时代。同时,敦煌出土的千手观音图,则有绢本、纸本等,以及十一面观音图。

  第九窟(P一六七,谢一五五)

  此窟于大顺年间(八九○—八九一)为张永奉所造,南壁则描牢度叉鬪圣变(P三三八图),谢稚柳评为「此晚唐画之最精者」,殆属最优之绘画。其内部为多彩多姿之描绘,据谢稚柳「敦煌艺术叙录」则描绘摩诃萨埵本生图(西壁),维摩经变(北壁),弥勒经变(窟顶)等。又中央佛龛中绘佛传图,但赞此绘谓「墨笔极飞动晚唐高手也」。又绘番画佛,但其内情如何不得而知。但于门入口处,绘坐像二天像。此画唐初的形式,这不同于后世所绘的画面。

  第一九六窟(P六三,谢三○五图)

  这座石窟乃景福元年(八九二)为节度使索勋所建。窟内中央有凹字形宝坛,以此为屏障,有结跏趺坐佛,并有二罗汉、二菩萨、二神王像,菩萨为垂脚像,彩色丰丽,是晚唐佳作。其屏障为晚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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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代特有的形式。其后方描绘牢度叉鬪圣变,左右壁则描净土变,下段则各绘十五躯菩萨像。此菩萨像中,则包括密教的十一面观音像,于此可知其全体画面。左壁描巨大十一面观音图,第七六窟则属宋代窟,此窟则以大幅八臂十一面图为中心。

  以上所述各窟,可以推定其制作年代。常书鸿所编「敦煌壁画」,所示各窟绘画如次。

  第十一窟 弥勒经变部分──宴会(南壁)

  第三四窟 飞天(窟外南壁)

  第八五窟 报恩经变部分图,三图(南壁)

  法华经变部分图,二图(南顶)

  屠房(东顶)

  尸毗王本生故事(东顶)

  第一○七窟 供养女人(东壁)

  第一四四窟 供养人(东壁)

  第一九二窟 供养人(东壁)

  第一七窟 供养人(北壁)

  图三十四 晚唐华严七处九会图(七六窟)

  由此资料观之,其绘画的作风,显受盛、中唐丰丽优美的影响,仅重于形式化不作细致的描绘,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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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具形式而已。

  晚唐壁画佛教主题的种类,不仅如上所述,这时佛教主题的内容,在显示密教题材以外,当有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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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多种资料。例如伯希和图录第一三○窟,入口内侧左右壁,绘如意轮观音和不空羂索观音图。如意轮观音名号。敦煌艺术叙录,未有详细说明。但不空羂索观音图,则推定为盛唐洞窟以后。在这个时代多有记载,然多记为六手菩萨图,或包括如意轮观音图在内。

  从前代起,所绘药师经变或华严经变相图之七处九会图为巨大的壁面,显系包括净土变相图系统多种姿态的图。

  以上所述,不论依处所,或依时代,都显出敦煌壁画多彩多姿的姿的画面,自此以后,又倾向五代及宋时代的作风。

  图三十七 晚唐佛龛天于千手观音图─五天窟后壁

  六、五代宋以后的石窟

  五代时期,于干化五年(九一一)回鹘人侵入敦煌地方。又贞明五、六年(九一九—九二○)时,敦煌地方的政权,乃由张氏移至曹议全手。自此以后的石窟,多有年号记载。显受前代张氏石窟习惯影响。然而,这时期,多为改修古代石窟,而另立新的名目。新开石窟数量,最显著者则有三十六。其制作年代据水野清一氏所揭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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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一九 贞明五年 第八四洞

  九三四 清泰元年 第三八七洞

  九二四—九四○ 第一○○洞(曹议全窟P一一五图)

  九三六—九四三 第四二七洞(改修)

  九四三—九四五 第二四四洞(改修)

  九四○—九四六 第九八洞(于阗皇帝窟)

  九四九 干佑三年 第七八洞

  九五三 广顺三年 第四六九洞

  九五三—九五七 第一二四洞(改修)

  九六二 建隆三年 第五五洞(曹元忠牢度叉鬪圣变窟)

  九七○ 干德八年 第四二七洞(曹元忠修檐)

  九四六—九七五 第六一洞(曹元忠五台山窟)

  九四六—九七五 第四三七洞(曹元忠修檐)

  九七六 太平兴国元年 第四四四洞(曹延恭修檐)

  九七六—九八○ 第四五四洞(曹延恭窟)

  九七六—九八○ 第一○八洞(曹氏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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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八○ 太平兴国五年 第四三一洞(曹延恭修檐)

  常书鸿所著「敦煌壁画」第五、五三、九八、九九(四图)记载一○○窟画面,由这些资料可以看出那时代所绘供养人大像特别多,也是张氏时代最好的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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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以佛教主题论,因受前代密教传统影响者多,特别是以五台山为中心所绘灵山状态。要以这时所表现特殊尊像的形式来说,无论是经变、或净土图,都是大幅图面,并配以四天王像配于天井图隅,并绘以大幅菩萨并列。

  其次宋、西夏时代的石窟,多属前代旧窟改修。西夏时代,宋景佑三年(一○三六)夺得敦煌,西夏赵元昊拥有雁州、沙州、肃州,这是从宋朝取得第一七窟的藏经,就是为避免西夏灾难,而予封藏的,自此西夏至元宝庆三年(一二二七)始为元朝所灭,这是敦煌千佛洞西夏时代。这时代壁画,多属前代形式,即以第三一○窟、第三三○、第四○九,多属隋唐石窟,至西夏加以修理。仅以密教为主题描绘于左右两壁,以巨大壁面配合,并描绘许多经变、净土图等。要以时代论,都属元代作品。元代既于敦煌描绘喇嘛教石窟,至于元代所造石窟,仅有第三窟、第四六五窟,其第四一五窟、第四一六窟都为隋代修改。以第四六五窟所作佛教艺术图面,最能代表这时代佛教艺术特转时期的面目。

  七、结论

  以上所述,可见敦煌石窟壁画制作悠久的历史,要以历史变迁与来源来说:敦煌绘画,从龟兹、赫色勒出发,次第移植中国。因此,敦煌于中国作风确定以后,又不断从西方或西藏输入新的佛画,一面维持其传统作风,一面又容受新的风格。其传统的作风,一直至宋代,并没有若何显著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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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敦煌石窟悠久历史上,要以佛教绘画主题变化来说,最初是以佛传、本生谭为中心,再加上千佛、释迦说法图等,以庄严本尊释迦像为主体,然后,又把中国神话题材及佛教经典中譬喻物语掺入,以及印度教的神像,遂成为佛教守护神,于是构成敦煌壁画最复杂多体的画面。

  其后,在思想上也发生变化。大乘佛教的经典,大量译成汉文,于是佛教的主题,也随新的大乘经典出现,表现丰富的世界观。在北魏时代所绘卢遮那佛、本尊释迦像以外,弥勒像,或以法华经为象征,乃安奉释迦、多宝二佛并坐像。

  到了隋代,就一反以上题材,乃依大方便佛报恩经描绘报恩经变相。由此以后,在绘画方面,特别是晚唐以后变化更多。敦煌壁画,第八五窟为晚唐的例证,第九八窟为五代例证。据松本「敦煌画的研究」,所示各窟制作的年代,多在五代时期。

  第一四六窟左壁、第六一窟左壁。斯坦因编号第二窟左壁、第一一二窟右壁、第九八窟左、右壁、第一五二窟左龛、第二七三窟奥壁、第二三一窟奥壁、第一五六窟左壁、第一四六窟奥壁。

  隋代的壁画,所取佛教的主题,就是以法华经关系为主题的,就有许多类。最初是以释迦、多宝二佛并坐像(第三○三窟),以此为主题以前,仅有雕刻,但没有绘画出现。

  这时法华经关系的画面,称为法华经变相图,「敦煌壁画」中的第四一九、四二○两窟天井部绘画;这是描绘法华经全部内容。是一幅广大复合各色具备的画面。依松本氏调查,以描绘此类的石窟,则有第六、一四六、九八、二三一、四三一窟诸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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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壁面的中心,而于唐代以后,因受净土图表现的影响,在形式稍有变化。而至宋代,无论于画面,以及各种场面,都又经整理。「敦煌壁画」,第三二九窟(初唐),第一○三、二一七窟(盛唐),第八五窟(晚唐)。

  隋代佛画的主题,以文殊与维摩问答画面最为新颖,展开后期敦煌壁画新的姿态(第二○二、六窟西壁),这绘于龛的左右,两者相对。唐代则于一画面,出现相对画面。这类相对画面,为中国人最喜爱的题材。并且多出优秀画家手中。这类主题的画面,据松本氏调查,除已揭诸窟外,尚有第三三五、一三八、一四六、二三七、一○八、六一、九八、六、二○三窟。

  「敦煌壁画」所揭出唐代壁画,则有如次诸窟,即第二二○窟、第一○三窟(盛唐)、第一五九窟(中唐)等。在隋代前后,以特殊题材为例的,「敦煌壁画」所谓第四三窟东顶燃灯佛。在此时期,释迦说法图为最多。但全般画面状态,极为复杂,可于后来净土图的原形得窥见其概略。

  要以唐代而言,则壁画的题材,可说更进一层,展开多彩多姿华丽的场面。而图像的构成,实显出佛教绘画达于顶峰阶段。其中心的主题,则以西方阿弥陀佛净土变最显耀。

  「敦煌壁画」所揭这时代的西方净土变的画面,则有第二二○窟南、北壁,第一七二窟北壁(盛唐),第二一七窟北壁(盛唐),第一一二窟南壁,第一四八窟东壁(中唐)等。由这些部分图面,就可明了全体的图面构成,并且多属优秀绘画,为考证唐代敦煌壁画提供了重要资料。更证明了佛教传入中国以后,在艺术方面,起了很大的刺激,尤以敦煌壁画,使中国艺术开创了广大的领域和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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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路。

  西方净土变,是以阿弥陀如来为中心。其周围配以净土壮丽的情景,因此呼为阿弥陀佛净土图。周边加绘观无量寿经内容,则呼为观经变相图。故其形色种种不一,比较起来阿弥陀净土变相图为最优美,但在壁画方面,多指观经变相图。此外,所绘一佛五十菩萨图,虽不属于这类系统,亦复为显著绘画之一。则有如次诸窟:

  第二九九窟右壁、第二○一窟右壁、第一九四窟右壁、第一七二窟右壁、第一五二窟左侧、第二第一三窟右壁、第三二一窟左壁、第一七二窟左壁、第一二○窟左壁、第六六窟右壁、第一一三窟左壁、第二一七窟等,共二十图。

  这时代所绘净土变,除上题材外,当有依弥勒下生经所绘弥勒净土变。据「敦煌壁画」所揭,则有第四四五窟北壁(盛唐)、第二二窟南壁(中唐)、第一二窟南壁(晚唐)、第六一窟南壁(宋)等,这些都称为净土变云。净土圣众前的大宝钟已被破坏,但显出婆罗门徒相继剃发出家的状态,可明了弥勒净土与其他净土图的区别。以此变相图为例,据松本氏考查,则以第六一窟左壁、第一四六窟左壁、第九八窟左壁等为唐末宋初作品。

  净土变已如上述,还有绘药师净土变,「敦煌壁画」五代时代之第九八窟北壁已如前述。松本氏认为唐末宋初作品,则为第六一窟右壁、第一四六窟右壁、第六窟右壁、第一一二窟右壁、第一八○窟右壁、第一六二窟右壁等,这些所绘之铁钵壸及九横死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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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有关经变图,则有第二七六窟西壁,所绘金刚经变相图部分(中唐),第一五八窟东壁所绘梵天请问经变部分(中唐),其形状不甚明显。「敦煌艺术叙录」(P八一图),中唐第一一二窟所绘金刚经变相图。

  这时代绘画特殊的题材已如上述。还有牢度叉鬪圣图,这是舍利弗与牢度叉法力鬪争,为敦煌壁画盛唐时最初作品。则天武后时代第三三五洞西壁左右所绘(P三三五图),「敦煌壁画」中所示则第九窟南壁(后唐)。松本氏所示,则有第一四六窟西壁、第二五窟左壁、第九八窟西壁、第一九六窟西壁、第五五窟西壁、第一○八窟(西壁)第九窟左壁、第三三五窟奥壁等。自唐至五代制作,尤以第一九六窟最为著名。

  还有华严经变相图,则为七处九会图面,系唐宋间作品,现在仍存在。以第六一、一四六、五五、七六、二五窟右壁和第五五、二五窟的天井部,所绘变相图为一显著例子。

  在唐代所绘诸尊圣像,唐初有十一面观音图,盛唐时代则有法华经一品,所绘普门品内容观音各种应化事迹。为进一步证明观音信仰盛行地方,则有变化观音图、不空羂索观音、如意轮观音、千手观音诸像,这于晚唐时期制作较多,从东壁至左右壁大幅描绘,而与千手观音像相对的,则有千手千钵、文殊菩萨,也是晚唐时代作品。

  本尊龛左右文殊、普贤菩萨两大巨像。这是中晚唐以后的特征,这显出与信仰净土诸大菩萨有共同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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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外还有关于密教绘画诸窟已如前述。于以上所述,即于五百窟及敦煌石窟佛教绘画的变迁,不难窥见其历史上演变过程。笔者对敦煌佛教的艺术仅具一知半解的程度,所以此文仅能提供一个概要观念,以供诸爱好佛教艺术者参考(注3)

  【注】1. 西域文化研究第五,佐和隆研之敦煌石窟の壁画(一七三页)。2. 水野清一着:「中国の佛教美术」四四五页。3. 本文乃参考佐和隆研之「敦煌石窟の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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