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 印光大师年谱简编 前记 民国以来,佛法面临西潮冲击,将怀旧文化以俱灭,佛法在历史上之所以能在激流中常存,经过“三武一宗”而生命顽强如故,端在它底“哲学基础”的深邃,与普被人性的光芒,息息交辉。它不因为历史的变迁与文化的波谲而折旧;为维护佛法永远长青而住世的大德高僧,尤其令人怀念终身。 印光大师为民国以后佛门严庄圣洁之象徵,与虚云、太虚、弘一诸师赕代表民国初期佛法的龙象;大师一生,不作寺院住持,不收薙徒,不作佛事,并以“持名念佛”为入手的佛教实践家,他对楞严经“大势至菩萨圆通章”,有超卓的契入。师圆寂以后,且为净土宗门人,恭奉为净宗自慧远大师以来第十三代宗祖。 余以虚云、太虚、弘一诸先哲皆有年谱,惟印老独缺,致使欲一得其生平行谊者,虽有全集而不得其门,因此,依佛教书局集成之“大师全集”,编述简谱一章,俾供学人检阅之方便。 年谱简编 [清·咸丰·辛酉·一岁·一八六一年] 大师是年(农历)十二月十二日辰时生于中国陕西省合阳县,赤城东村赵氏之家。 父赵秉纲,母张氏。上有二兄,长兄从龙,二兄攀龙。师名绍伊,字子任。生后六个月眼睛罹患急性结膜炎,几乎丧明,后虽治愈,但目已不明,久视便不能见物,时发时愈。 [清·同治元年·壬戌·二岁·一八六二年] [清·同治二年,癸亥·三岁·一八六三年] [清·同治三年·甲子·四岁·一八六四年] [清·同治四年·乙丑·五岁·一八六五年] [清·同治五年·丙寅·六岁·一八六六年] [清·同治六年·丁卯·七岁·一八六七年——同治十三年·甲戌·十四岁·一八七四年] 师向未从塾师读书,惟始终由长兄教读经及诸子书。(先在家,后至长安从兄读。) [清·光绪元年·乙亥·十五岁·一八七五年——光绪五年·己卯·十九岁·一八七九年] 续在长安从兄读书。 [清·光绪六年·庚辰·二十岁·一八八0年] 师自发蒙入学,便随长兄从龙读孔孟之书,在青少年期间,以“为圣紧继绝学”自许,和同“韩、欧、朱、程”之学,辟佛批老,“火书人人”之议,不让古人。 待弱冠之前,罹患重病,困顿多年,病后始悟辟佛之无知,至此灭除理学家知见,渐习佛典,知佛法广大精博,绝不是一般浅薄之人所能了悟。乃放弃昔时心胸,皈投佛海。 [清·光绪七年·辛巳·二十一岁·一八八一年] 长兄因事由长安回合阳(家至长安,四百二十里),乘隙,师即到终南山、南五台、莲华洞,从道纯老和尚出家——披剃(月份不详)。不到三个月,长兄从龙,从家乡寻至,以母亲病重为由,逼挞随兄回家,途中命换俗装,卸去僧服,否则置于死地。无奈,抵家,母亲本未病。 其后,长兄并迫师应酬世俗,防师潜逃。一日,因长兄探样,二兄晒谷,师逐取回僧服,奔回莲华洞,但恐长兄追至,不敢久留,便行脚到湖北,挂单竹溪莲花寺,任挑水担煤(水头)职务,供常住四十馀人之需。日夜不休,遂得留单。(据陈煌琳居士“印光祖师传略”) [清·光绪八年·壬午·二十二岁·一八八二年] 四月起,在莲花寺,受住持信任,转任库房管理(司库),同年(月份不详)受具足戒于陕西省兴安县双溪寺,得戒和尚印海律师。戒毕,遯迹终南山太乙峯(住茅篷?)日夜念佛,专心净土,兼读“契经”。 在戒期中,因兼任书记,目疾复发,但仍一心专念佛号,写字时亦心不离佛,及戒期圆满,目亦痊愈,处契约坚信念佛为成伸缩惟一捷径。(师遯迹终南事,见陈海量“印光大师小史”) [清·光绪九年·癸未·二十三岁·一八八三年] 住终南太乙峯,烟霞托迹,深入法海,沈潜三载,不再作诗。 [清·光绪十年·甲申·二十四岁·一八八四年] [清·光绪十一年·乙酉·二十五岁·一八八五年] 隐成太乙,危崖孤僧,精进念佛。 [清·光绪十二年·丙戌·二十六岁·一八八六年] 师闻河北怀柔到红螺山资福寺,为“彻悟禅师道场”,专修念佛,颇为响往,乃决心辞师,告别终南,首途燕京,到十月十四日,入红螺山资福寺“念佛”。以“继卢行者”自号,以“卢山慧远大师”为先范而明志。 [清·光绪十三年·丁亥·二十七岁·一八八七年] 正月告假,朝礼五台山,仍回资福寺后,历任“上客堂、香灯、寮元”职务。兼持“彻悟禅师语录”,在念佛声中,又沈潜三年,兼习大乘经典,深入经藏。 [清·光绪十四年·戊子·二十八岁·一八八八年] [清·光绪十五年·己丑·二十九岁·一八八九年] [清·光绪十六年·庚寅·三十岁·一八九0年] 四月转锡北京龙泉寺,担任苦役——“行堂”(为大众添菜添饭)。 剃度师道纯老和尚圆寂(日期不详)。 [清·光绪十八年,壬辰·三十二岁·一八九二年] 仍居圆广寺。有同乡由北京回陕西合阳,师修家书一封,过了三十二年之后(民国十三年),师一外甥到普陀相访,始知家门经绝户。出家三十馀年,除一封信外,从未通函。 [清·光绪十九年·癸巳·三十三岁·一八九三年] 浙江定海普陀山去雨寺方丈化闻和尚,入京请藏,需人协助,当时佛界师友荐师出任此职;而化闻长老,见师戒行高洁,返浙时,请师同行,到普陀山后,住法雨寺藏经楼;为首座和尚,主理经藏,同时日夜惟称佛号,精勤不懈。 [清·光绪二十年·甲午·三十四岁·一八九四年] [清·光绪二十一年·乙未·三十五岁·一八九五年] [清·光绪二十二年·丙申·三十六岁·一八九六年] 三年间,仍住藏经楼,念佛读经。 [清·光绪二十三年·丁酉·三十七岁·一八九七年] 今年夏天(月份不详),应寺众一再请求讲经,不得已,讲“弥陀便蒙钞”一座。讲经圆满,秋末即在寺中珠宝殿闭关,前后两期,共计六年,精进念佛,誓证一心,道行深厚。 [清·光绪二十四年·戊戌·三十八岁·一八九八年] “名山游访记”作者高鹤年居士,第二次游国内名山时,访普陀,在法雨寺化鼎丈室,参见大师,次晨师指示“净宗信愿行修法”,寮房之中,师衣单菲薄,外无长物,空灵无碍。 写“致大兴善寺体安和尚书”为文钞第一篇。(大兴善寺在西安,为中国唐代古寺。) [清·光绪二十五年·己亥·三十九岁·一八九九年] [清·光绪二十六年·庚子·四十岁·一九00年] [清·光绪二十七年·辛丑·四十一岁·一九0一年] 春(日期不详),高鹤年居士在金山寺学禅(可能参加禅七),师函问所得,并嘱往普陀山一晤。高随后即到普陀,开示“净宗诸家法要”。师留谈五昼夜,示以“方便多门,归元无二”。门风高峻,学者望崖怯步。 [清·光绪二十八年·壬寅·四十二岁·一九0二年] [清·光绪二十九年·癸卯·四十三岁·一九0三年] 春(日期不详),高鹤年游国内名山,再朝五台,往终南结茅。师约往法雨寺一晤,嘱高留意秦中佛法;师并云,欲回陕西。 出关后(日期不详,可能秋末),了馀、真达和尚(均为普陀山僧),在山特以“慧莲茅篷”供养,与天台宗泰斗谛闲法师先后居此。不久,迎回去雨寺住锡。 [清·光绪三十年·甲辰·四十四岁·一九0四年] 爱宁波观宗寺谛闲法师约,因温州头陀寺请藏事,到北京助理一切事务。事后,仍回普陀山法雨寺藏经楼挂单。 [清·光绪三十一年·乙巳·四十五岁·一九0五年] 仍住法雨寺。 [清·光绪三十二年·丙午·四十六岁·一九0六年] 夏(大约七八月间),高鹤年居住金山江天寺念佛楼小憇,师约往普陀,告以“了凡四训”及“周安士全书”应读,并谈末法众生业重,如无“善根、定力”,即初业所转。 [清·光绪三十三年·丁未·四十七岁·一九0七年——宣统二年·庚戌·五十岁·一九一0年] 仍住法雨寺。师与外界往返函件中,常询及佛法传扬之状况,并希提倡净土法门及困果报应。 [清·宣统三年·辛亥·五十一岁·一九一一年] 今年起,普陀山真达和尚,受苏州木渎古灵岩寺,恳请为住持,真达师后交其徒明熙代理,日后为大师栖锡灵岩伏笔。 师自一八八一年出家(二十一岁),到这一年,头尾三十一年;沈潜念佛法门,一门深入,绝少与世俗往来,亦少有人知师德号,日夜弥陀,誓成三昧,并以“常惭愧僧”自勉。 [民国元年·壬子·五十二岁·一九一二年] 狄楚青居士在上海发心办“佛学丛报:,时高鹤年居士与埋名念佛的印光大师素有往还,亦深知大师道行高洁,学养深厚,刚巧高亦在上海,便专函索师佛学文稿(时间不详),刊登“丛报”,师用“常惭”为名发表,社会及佛教界无人知“印光”二字。 同年,师约高至普陀山同去通慧庵昱山法师关房,谈净土诸家文字,沿途皆谈果报应之理。 [民国二年·癸丑·五十三岁·一九一三年] [民国三年·甲寅·五十四岁·一九一四年] 高鹤年居士由五台回终南,拟在“摄身台”南,“天桥构”附近购“文殊台”山场上下二里路程处,造“大觉精舍”茅篷,准备请师回陕西住锡。 师作“净土决疑论”。 [民国四年·乙卯·五十五岁·一九一五年] [民国五年·丙辰·五十六岁·一九一六年] 师于此以前,除念佛、潜修,断绝世俗往来,绝不作寺庵住持,不剃度出家弟子,不收居士皈依,与居士往还者,仅高鹤年居士等极少数人。 [民国六年·丁巳·五十七岁·一九一七年] 北京徐蔚如居士,得师与其友信函三件,刊印“印光法师信稿”一书,计五千册。内容计“与邓秉钧(伯诚)居士书”二封,“答邓秉权(新安)居士书”一封,书仅八页。(见文钞) 秋(九月底),北京、天津一带水灾,上海狄楚青、王一亭、程雪楼等居士,电高鹤年居士,下终南山设法赈灾。又接师函及谛闲老法师函,促高出山救灾。高冒秋冬之寒到京津一带,察看灾情,后南下支上海,与佛界合组“佛教慈悲义赈会”,办理募捐救灾事,并普设救灾分会。 高至普陀山,时大师与法雨寺方丈了清和尚、锡麟堂了馀上人、佛顶山文质长老,及全山长老,商救灾事。设分会于普陀,随缘助款。 师告高鹤年,有某老先生来山请求皈依,未准;供养香金,未收。高顶礼劝师:如有真发心者,务祈给“方便皈依”,并向法雨寺当家及方丈,共同请求准充发心者皈依,师始含笑首肯。 高告别后,师嘱赈灾毕,来山休养。 [民国七年·戊午·五十八岁·一九一八年] 徐蔚如居士又得师文二十馀篇,在北京印行,题名“印光法师文钞”。同时徐持书奉母来普陀山求皈依,师坚持不许,令皈依宁波谛闲大师。 夏(日期不详),高鹤年赈灾毕,回上海。师拟出山刻经及“安士全书”等佛会,因人地生疏,函约高同往扬州,又因书资不敷,意在随缘而不募捐,约高相助。高随到普陀山,与师一同到沪,挂单一冷落的小寺——天台山“中方广下院”,住四日。并由高之介,会晤狄楚青、程雪楼、王一亭、陈子修、邓心安诸居士,广谈诸家经史,及净土、因果。另有居士多人,欲送供养,师却之。 离上海,再到扬州,挂单万寿寺。事竣,高送师经沪,回普陀山。 李叔同氏(弘一大师),于同年八月十三日在杭州定慧寺出家。 [民国八年·己未·五十九岁·一九一九年] 师复邀高鹤年居士赴普陀山,商讨印经事。并一同到上海,高介绍与简照南、简玉阶兄弟相见,再开示“净土法门”,诸居士遂发心供养千馀元,师遂交付作为印经之资。 宁波名流周孟由居士兄弟奉祖母再度恳求皈依,理再难却,遂刚法名,此为师受皈依之始。 同年(日期不详),徐蔚如居士,再集师文字数十篇,是为民国七年刊之文钞续篇,仍题为“印光法师文钞”。 秋天徐母殁于上海,丧事完了,交商力印书馆,合初、续为一册。 [民国九年·庚申·六十岁·一九二0年] 师由于高鹤年居士因缘,本想回陕西终南山一带驻锡,因关中大乱,旅途不前,遂息行止。此时由徐蔚哪居士陆续印行“信稿”及“文钞”,受到缁素两界重视,皈依者,应接不暇(师一生坚持不剃出家弟子)。凡在家皈依弟子供养之资,一概移作刻印经书之用,并劝“老实念佛”,谈:“因果报应”。 四月八日梁启超为撰“印光法师文钞”弁言,收“文钞”前页。 同年十二月,“文泖”复有增加,乃先后铅印,由“上海商力印书馆”刊行二册,木刻由“扬州藏经院”刊布。 [民国十年·辛酉·六十一岁·一九二一年] 师约高鹤年居士至上海,住真达上人“三圣堂”下院——太平寺。师自此常来上海,印书、说法渡人。 [民国十一年·壬戌·六十二岁·一九二二年] 师约高鹤年到沪,简氏兄弟发心印书。师再返普陀。 师“文钞”中,以“净土决疑论”、“宗教不宜混滥论”、“与大兴善寺体安和尚书”最着。 同年浙江走海县长陶镛(在东)、绍兴专员黄涵之(庆澜,均信佛),呈请当时北洋总统徐世昌,颁“悟彻圆明”匾一方,送至普陀,香花供养,缁素同欣。师置如不见,有人提及,师答:“虚空楼阁,自无实德,惭愧不已,荣从何来?” 真达上人“上海三圣堂下院——太平寺”翻修,为师辟净室一间,师自此时来沪滨,卓锡太平寺,于是“太平”因师而彰,各方投函皈依不绝。 [民国十二年·癸亥·六十三岁·一九二三年] 同年,师交上海商务印书馆,另排“文钞”增订本,共四册,留版,初印二万套。 南京魏梅荪居士建慈幼院、法云寺、放生池,魏约高鹤年请师往南京开示;师到金陵后,时人皈依者极众。后,师与高同至扬州,再返上海。 元月六日、四月二十一日分别致函蔡契诚居士,函中一再开示,扶乩为灵鬼赴坛,不应附和,当依佛见。 [民国十三年·甲子·六十四岁·一九二四年] 六月,弘一大师自温州,到普陀山参谒大师,侍奉七日。 [民国十四年·乙丑·六十五岁·一九二五年] 师令中华书局排拉广本“文钞”仍作四册,并交代以后无论任何文字,概不留稿。 以上两年,除驻锡上海,亦偶回普陀。 [民国十五年·丙寅·六十六岁·一九二六年] 二月间,一天午后三时(日期不详),年轻的大醒法师,到上海陈家滨太平寺拜谒,与师讨论“显密”教理及整顿佛教制度问题。谈话约一个半小时,告别。 湖北戒尘法师到苏,苏州木渎灵岩寺,由旧任真达方丈,委托为住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