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不孤起,待缘而起。印光大师一生弘化,与许多居士大德的护持协助分不开。大师公开弘法肇始于高鹤年居士携四论以登佛学丛报,而光大于徐蔚如居士汇编刻印印光法师文钞。徐居士在印祖的弘法事业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本文综述徐蔚如居士与印光大师交往的因缘,探讨他为何对大师如此崇仰,又从大师那里得到什么教益。 徐蔚如(1878——1937),名文霨,字蔚如,号藏一。其家为浙西世家,世世奉佛,到徐蔚如这一代时已是十世奉佛。其曾祖云鹤公七十归田,专心净业。临终之前,预知时至,提前一日沐浴剃发。步履如常,至时泊然坐逝。其弟文橘(木字旁换成王字旁)也能自起沐浴,合掌趺坐,念佛而逝。由于这样的家学渊源,所以笃信佛法。由于家中所藏佛经很多,到二十岁时,已略知整个佛法的部类。 一、归仰大师 刻印文钞 徐蔚如最信服的两个人,一个是杨仁山居士,一个是印光大师。1914年,于佛学丛报读印光大师之文,钦仰不置。到处打听印光大师的消息。民国五年,闻人述杨仁山居士自课为“教宗贤首,行在弥陀”八字,为发猛醒。依此八字探究,始觉渐有轨辙可循。自是以后,日有定课。虽未曾见杨仁山居士,但自署为私淑弟子。并以普贤行愿品偈每日清晨跪诵一遍,每愿一拜。同年夏,在上海向狄楚青居士探问印光大师踪迹。时狄居士接到周孟由居士来函,也是探问印光大师情况的。 丁巳春,省亲至沪,拟赴普陀山拜访印光大师,乞授归戒。以家属卧病中止。不过从张云雷居士那儿得知永嘉周孟由居士已去拜访大师。本年,得印光大师与其友三封书信,印行五千本送人,题曰《印光法师信稿》。(三信为给邓秉钧(二封)、邓秉权(一封),即《增广文钞》中致邓伯诚、邓新安之信件。)年底又从周孟由居士那里得到印光大师一批文稿,并着手刻印。他在给周孟由居士的回信中说:“窃谓自杨居士西归后,当世具正知见,莫过印师。如所云‘以研究大乘经论开圆顿解为先导,信愿持名求生西方为正行。’实为不刊之论。蒙寄示印师著述,名言精理,语语根据大教,与从上祖师,如出一冶。不禁为之五体投地,而感荷法施,同无既极也。各稿拟即用官堆纸或粉连毛边纸排印。以公同好。现正觅人缮录排次。其亲笔信八纸,业已录出。原函仍应由尊处珍藏。特先寄缴。此公事迹,蔚实茫然,先生能略述见示否?”(《海潮音》徐文蔚复某居士书)其敬仰之情,可见一斑。 戊午(民国七年)仲春(二月),徐居士将历年搜集所得印光大师文二十二篇,印于北京,书名《印光法师文钞》,排印五百本。他在谨案中说:“印光法师,法名圣量,别号常惭愧,陕之郃阳人。驻锡普陀法雨寺二十余载。严净毗尼,贯通宗教,笃志净业,自度度他,凡所为文,皆从性海中自在流出,而仍无一语无来历。前年上海佛学丛报中着录其数篇,即署名常惭者是也。今先以历年搜求所得汇印成册,以饷当世。海内缁素倘藏有法师手稿,乞录寄北京宣武门外老墙根十七号徐宅,俾得赓续印行。幸甚。戊午仲春藏一附识。”(民国七年《印光法师文钞》) 戊午三月下旬,徐居士持三十本所印《印光法师文钞》至普陀山拜访印光大师,并求归依,大师令归依谛闲法师。又将大师其它稿子,一并要去。拟欲将已印未印一并编辑刻印。 《印光法师文钞》的出版产生了很大的反响,如王幼农居士虽知蔚如已刻,仍欲为刻。五月,蔚如所印文钞,有人持至安徽迎江寺,监院竺庵师,给印祖来信言欲刻板,并要其余底稿。自徐居士刻印大师文钞之后,不断增广至民国十四年后形成《增广印光法师文钞》,以致于现在的三大编文钞,流通海内,度生无穷,徐居士慧眼识真,肇始之功,功不可没。 己未(民国八年),徐居士仲秋(八月),徐蔚如居士又将搜集到的师文三十八篇,印为《印光法师文钞》续编,将上年所出文钞作初编,初、续编一起流通。他在附识中说:“戊午岁排印印师文钞,旋谒师于普陀,获稿颇多,并承知友录稿见寄。一字一句,皆末法中应病良药也。友人展转借抄,或迷所往,遂多佚失,至为可惜。亟以录存各稿汇为续编如右。尚有借出之稿,仍当次第索还印入第三编,以饷同志。己未仲秋浙西徐文蔚附识。”(民国八年《印光法师文钞》(初编一卷、续编一卷)) 己未冬,徐居士母亲西逝,回上海办理丧事。南方缁素索阅《印光法师文钞》者很多,因此,与商务印书馆商议重付排印,以广流通。徐居士跋中说:“复经张君云雷,广为征集。并霨续搜之稿,共增三十四篇。由周孟由,朱赤萌,黄幼希三君。合初续两编,按类编次。详为校勘,较前两次所印尤完善矣。”这就是民国九年十二月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印光法师文钞》。此后,大师就亲自料理文钞的排印流通直到《增广印光法师文钞》定稿。 二、刊刻大藏 随时咨询 民国七年,徐蔚如居士与梅光羲、蒋维乔、江味农等创立了北京刻经处,徐居士负责佛经的校刊。从此以后,主要事业转向刻印流通佛经,这一是遵循母亲之命,二是效杨仁山居士芳踪。在校刻佛经过程中遇到问题,随时向印光大师请教。谨举数例: 民国七年,将所刻《随自意三昧》寄给印光大师,大师见错讹甚多,加以修治。寄给徐,徐居士十分赞叹,立即决定重刻,并请大师作序。 己未(民国八年)春,印光大师对徐言及曾校订晋译华严经,徐发心修版。因取印光大师底本,及宋、元、丽、南、北、清六藏对阅。用心十分辛勤。校完后转给印光大师,大师乃作《普贤行愿品校勘记》,与经在江北刻经处一起刻印流通。 徐居士拟刻从东洋请回的“十一面疏”和“观经嘉祥大师义疏”,经请印光大师校订鉴定,判断为后人伪托之作。 到天津工作后,徐蔚如又创天津刻经处,刻印律藏,但由于“律藏不许未受戒者看”,因此对校刻律藏有疑虑,向印光大师请教,大师开示:“但无上不明远理,只据近迹。及欲知佛法中机密之事,拟欲假充比丘等过。则放心安意,校正流通。其功德无量无边,何须过虑。然须缄默,不可以律中文相,对无知无识之人宣说。及泛泛然录之于寻常文集中,以启无知人妄造口业之衅。” 民国十一年,刻印印光大师校订的往生论注,并请大师作序。 三、终成弟子 业熟生西 徐蔚如虽遵印祖之命,归依谛闲老法师,但心目中无疑以印祖为师父。而印祖也随时给予教诲,无异于师父。 如印祖闻徐居士母亲西逝,即致书慰问开导:“祈节哀念佛,以企莲品转高,无生速证为事。断不可过为悲伤,以致彼此无益也。光忝蒙不弃,得预友伦。财法俱贫,将何为礼。亦只可朝暮礼诵时,为太夫人回向菩提,以尽方外友谊而已。”接徐居士手书,并哀启后,又回信开示:“至于七中,及一切时,一切事,俱宜以念佛为主,何但丧期。以现今僧多懒惰,诵经则不会者多,而又其快如流,会而不熟,亦不能随念。纵有数十人,念者无几。唯念佛,则除非不发心,决无不能念之弊。又纵不肯念,一句佛号,入耳经心,亦自利益不浅。此光绝不提倡作余道场之所以也。人当临终,唯同声念佛为有益。若识心未去,沐浴举哀等,大有所妨。是以修净业人,须于平日,与眷属说其所以,庶不至误用亲爱。若过量大人,出格高士,正不必惧其被此牵挂耳。良由彼福德深厚,当秽业已灭,净境现前时。即在此时,其所见所闻,已非此间景象矣。太夫人盖非常流,固不得以常格律之。其往生可必,其品位当不在中下。然佛法宏旷,唯成佛方可歇手。欲决得往生,正不妨恳切念佛,常行追荐。即佛经所谓虽知罪性本空,而常悔先罪,不说已得清净。莲池谓年中常须追荐先亡,不得谓已得解脱,遂不举行耳。须知念佛诵经,虽曰荐亲。实为现前眷属亲知,开心地,种善根。及所有荐亲功德,回向法界一切众生。以广大自他存亡之心量,以消灭自他存亡之执碍耳。至于不主于诚,唯以奢华张罗夸耀于人。则所谓以亲丧作闹热,非人子所宜为也。”(增广文钞卷二与徐蔚如居士书三) 徐居士叔父去世,转世为小伽蓝神,其弟欲作功德以增进品位,徐居士就此向印祖请教,印祖回信开示:“若按实理为令叔计,当令其子于净土法门,极诚栽培,为之回向,以祈谢神道之旧职,入极乐之佛国。所言培植功德,当以开人智识者为第一。现今增广文钞已经排完,尚未结收。以候寿康宝鉴排毕,即止续入付印耳。现已有四百二十页,尚未能定其实数。大字每部须八角上下,以前年大士颂尚三角四,只有二百十页,此多一倍。而近来战事纷纭,纸价愈涨。令弟若肯任若干自己施送。俾一切阅者,知往生净土之所以然。以此功德,为其父作往生之券。加以至诚,必可如愿。是为最有利益真实功德。”(三编卷三复徐蔚如居士书) 民国十七年徐居士给印祖来函说:“前欲皈依,师令皈依谛公,十年以来,心中终觉不慰,仍祈许以皈依。”大师回信说:“汝决欲皈依,即此便可,至于法名,仍用谛公法名,又何必另取乎。”这样徐居士终于满了归依印祖之愿。 民国二十六年,日寇侵占华北,徐居士与天津佛教居士筹办难民妇孺临时收容所,收救难民。不久净业成熟,往生净土,享年六十。印祖为撰《徐蔚如居士西归颂》,表彰其一生行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