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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常广福寺 金剑峰 提起泰兴的佛教寺院,老人们必说十院寺和庆云寺。庆云寺由于仍然存世,有不少文章作了介绍,而十院寺已经甄没于历史的尘埃,除了几个老人略有印象外,后辈之人早已不知所以。笔者在整理泰兴佛教文化资料时却发现,这座消失的寺院在泰兴的佛教史和人文文化中占有很重的地位,并一直影响到现在。 十院寺是泰兴人的俗称,寺院全名“敕赐广福律寺”,位于老城区的攀桂铺,即现今国际大酒店、洗钵池和仙鹤湾风光带一部分,建于唐光化二年(899年),至今已有1100余年历史。因寺院由弥勒、慈氏、文殊、大悲、普贤、释迦、地藏、观音、罗汉、吉祥等十座院落组成,故称十院寺,另有下院准提院在寺院以东。清代鼎盛时寺院占地近百亩,是名闻大江南北的律宗道场,法嗣于扬州石塔寺。 广福寺是泰兴设县前即存于济川古镇的两座古刹之一,时属淮南道扬州广陵郡海陵县。南唐烈祖升元元年(937年),升东都海陵县为泰州,割济川镇设泰兴县隶泰州,县治柴虚镇(今泰州高港区),广福寺时位于泰兴县济川镇延令村。南宋初因金人入侵,迁县治于延令村,并筑高城,广福寺始于城内。 宋末元初,泰兴频历战火,寺院渐颓。元至正十三年(1353年),泰州张士诚起事,国号大周,攻占泰兴,驻兵寺内。至正二十七年(1367年),朱元璋败张士诚攻克泰兴,广福寺再遭兵劫,殿宇毁坏,僧人渐散。明代前期和中期寺院有修有废,未能复其盛况。嘉靖年间,名士王穉登在泰兴观广福寺颓败,写诗叹道:“广福唐年寺,禅灯白日昏。无僧礼龙像,偏地牧鸡豚。法已三车废,名空十院存。乐邦金可募,重布给孤园。”① 嘉靖四十三年(1564年),寿州(今安徽寿县)道士李道明来泰兴,占广福寺, “时广福寺圯,道人募修之,补饬故物,崇建新制。”②这里的“崇建新制”即是改佛制为道制。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知县陈继畴将道士逐出寺院,请僧心慧主寺事。二十七年,陈继畴在修完庆云寺后与心慧住持共同募修广福寺“数年顿还旧观”③, 陈继畴赋诗《广福疎钟》、《修庆云广福二寺》记之(见本刊一、二期<明月清风>栏目)。自后法嗣华枢再次修缮,“营构层阁庨豁殊胜其遗志也”④。寺院香火日盛,“广福疎钟”也成为泰兴四景之一。 清初,僧钦文晋院住持,乡绅季葆仁募修广福寺,寺院规模再次扩大,修成后季葆仁赋诗《广福寺募修告成赠钦文方丈》记之(见本刊第三期<明月清风>栏目)。乾隆四十五年,在县令孔继檊的主持下,乡绅张家熹、桂耳顺、陆显宜、何志贞等出资重修广福寺⑤,并在寺东增建准提院,其规模远过十院。光绪年间,“更建丈室,别构毗卢阁五楹”⑥。至此寺院规模已近百亩,并传数次三坛大戒,名闻大江南北。 抗战时期,泰兴城数次遭日军轰炸,广福寺同遭劫难,被毁大半。解放后,寺院部分被辟为政府招待所,文革期间,寺院其余部分被全部拆毁,后被县广播站和民居分占。 广福寺是泰兴唯一的律宗寺院,担负着弘扬律法、僧人受戒、僧才培训以及对本地破戒僧的处罚等重任,在清代是与宝华隆昌寺、泰州光孝寺、扬州石塔寺齐名的律宗道场。广福寺的影响还在于其积极参与社会公益事业,造福乡人。清同治五年,寺院开办慈善义塾免费招贫困学童读书;光绪三十年,寺院又在知县龙璋支持下,腾出华严境所创办初等小学,我国近代著名的传记文学家、史学家、书法家、教育家朱东润先生曾在此启蒙;据老人们回忆每到灾荒之年,广福寺僧人还省出粮食,开办粥厂救济灾民;每年农历七月三十,还到县城各处放斋孤焰口,救度孤魂,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1100多年以来,广福寺高僧辈出,享誉佛门。如钦文律师,除佛法外,律师还精于医道,“钦文以医名”⑦闻于省内。最著名的要算唐末的法响和尚(详见本刊第一期之<人物春秋>),因和尚悟道后能伏猛虎,史称“伏虎禅师”。法响和尚圆寂后,乡人建祠供奉,天旱时“迎以祷雨无不应”⑧,千年来一直如此,乡人誉为“禅师菩萨”。解放前鼎盛时,泰兴及周边地区几乎乡乡供奉,老人小孩耳熟能详。并围绕请禅师求雨衍生出了一套独特的民俗活动,全县参与,为期数天,规模浩大(本刊将在以后的栏目中详细介绍),直到解放后才渐渐淡化。至今法响和尚的遗迹仍存泰兴城内,如洗钵池(和尚洗钵处,旁有和尚铜像)、仙鹤湾(和尚悟道处)等。 佛法云:“诸行无常”,广福寺也同样缘尽红尘,没于历史的尘埃。但其在泰兴佛教和泰兴人文文化中所发挥的独特作用将铭记史册! 注:①③④⑥⑦引自《光绪泰兴县志》 ②⑧引自《康熙泰兴县志》 ⑤引自《嘉庆泰兴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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