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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简远笔墨中闳显禅境傲骨——禅画浅识(一) 知玄禅自南朝齐、梁间由印度僧人达摩渡海东来传经后已在本土生根。其后,慧能确立的中国禅学标志着中国禅的真正形成。毫无疑问,禅学既是中国主体文化意识——儒学、道学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更是中国传统文化和现代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禅是中国传统哲学的骨髓,其价值就是本土的当下文化和未来文化。因此,禅学的本土化已被国人所认同。 禅画在本土有着较长的历史渊源,自唐代王维从真正意义上首开禅画先河之后,影响了一批像贯休这样的禅画大家。到了宋代,禅画达到了一定的境界;而明末清初的八大山人更是通过他的简远笔墨将儒、释、道并融的本土禅画推向无可质疑的艺术顶峰!中国禅画是中国画独特、独有的艺术表现形式之一,其特点和特征在于:禅画笔简意足,意境空阔,清脱纯净,在脱尘境界的简远笔墨开示中,体现了一种不立文字,直指本心的直观简约主义思想和卓而不群的禅境风骨。 基于儒,染于禅,归于道,空而不虚,寂而不灭,简而能远,淡而有味,高古脱尘,我以为这是本土中国画家毕生追求的最高禅画境界之一! 我们经常看到的一些表象禅意画,今天看来还不能理解为真正意义的禅画。而真正意义上的禅画必须扫尽俗肠,不随时趣,散闲清介,在意象笔墨中达到禅画境界,这种禅画境界的体现,相对而言还不能兼及具象表意的禅画层面。具象的东西在某些程度上往往与写实主义相关联;而真正禅画的基本要素相对要拒斥具象和表意,依写意笔墨达到禅画境界是具象、表意及外禅所无法达到的境界。禅画必须要体现笔中有禅,墨中有禅,禅在笔先,直指本心。大家知道,笔墨在古典画论中,实际上是由“笔”和“墨”两个独立的概念组成,二者即有相互区别的美学含义又承担不同的审美创造功能。在禅画中“笔”“墨”能否体现“以笔为宗,以墨为法”之双重功藴,最终要看作者笔墨语言所喻旨的哲学思想和美学思想能否达到一定境界。用笔墨抒情言志是本土艺术有别于西方艺术的本质所在。中国画有“逸品”之说。逸品则在中国画品史上视为最高品;而禅画又是中国画中的最高境界之一。欣赏禅画还要用辩证的哲学观点去辨识它、解析它。对于一幅作品,我们不能简单理解为其画面表象简、空、繁就是禅画,这是对禅画的错解。对于绘画中的“简”和“繁”,绝对不能停留在以“简”论“简”,以“繁”论“繁”的表层上。我们可以认为,将八大禅画继承下来的是清末吴昌硕、近代齐白石、近现代潘天寿三位大师。他们与八大不同之处便是在简远笔墨和脱尘境界的开示中还远逊色于八大,当然,三位大师的画作今天看来并不是件件都可称之为禅画。八大之后的清中期,也出现了一些禅意画家,但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大家知道,清中期一些有简单表象的禅意画并不等于就是禅画;而禅画必须体现内在禅意、禅空、禅境和禅学脉络。我们今天不少人理解禅画总与佛门境界关联,认为禅画只有佛教才能派生。这也是一种表层的理解,而今天看来,禅画仍有狭义禅画和广义禅画之分。广义禅画是西域入禅后扎根于本土的、以梁楷、董源、巨然、范宽、黄山谷、董其昌等为代表的、与儒、道、释三门共生的一种具意兼及的本土禅画;而狭义禅画相对不具有兼容性。 清中晚期之前的禅画,基本属于具象禅画,也偶见具、意融合、以具为主的禅画,而到了近代的齐白石就敢于大胆地以禅在先,毫不客气地用禅境笔墨之写意手法将禅画推向极至。当然,白石老人的这种真正禅画我们今天看到的还不是很多。近现代潘天寿的部分作品和现代的丁衍庸及当代的陈子庄等少部分画作也体现了这一禅画特征。禅画属禅学范畴之一,较之其它学科而言,禅学仍属“阳春”门径,其分支禅画在众多画家中,当下只有极少数能追墨古人得高趣,但就简远禅境而言,大多数至今还尚未悟禅画真谛。窃以为,禅画创作者必须要有鲜明的艺术个性、独特的学术观点、不随时趣的独立思想和扫尽俗肠的禅境心态。唯有如此,才能将禅画推向山峰。愚还孔见,禅画的简、空、虚、无,相对不能以具象对立来评判,禅画当然有哲学,有美学,更有儒释道兼容的思想体现。空禅永远没有东西,就像简单表象的禅意不等于禅画一样。当下,我们所赏评的本土禅画必须要体现儒墨兼宗,道禅皆有的综禅境界。须知,对禅画不能简单地理解为只要涉及佛教题材就可成为禅画,这是片识。中西绘画艺术中的多种形式均可表现佛教题材,且其题材诸画家也广为涉猎,但如将此上升到禅画境界,就难免过于牵强。因此,两者不能相题并论,这是审美属性的前题认识。 我们今天研究禅学禅画和八大艺术的存在价值、艺术特征和时代成因,要站在即是历史的又是现代的学术观点去观照禅学禅画的历史价值和时代价值,并充分肯定禅学禅画的历史地位和学术地位,真正体现禅画的显贵之处。体现禅学禅画,就是体现中国的传统文化、传统艺术和现代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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