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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修百丈清规·白话文:勅修百丈清规 题解 |
 
敕修百丈清规·白话文:勅修百丈清规 题解 题解 本书是元代中叶江西新吴县百丈山大智寿圣禅寺住持德辉,奉元顺帝帝儿妥欢帖睦尔的圣旨,编撰成的一部禅林清规。原书共九章,每章开首各有一段小序,说明一章主旨和大意,书後附录唐元和十三年(公元八一八年)殿中侍御史陈诩的<唐洪州百丈山故怀海禅师塔铭并序>,元顺帝至元二年(公元一三三六年)国子博士黄溍的<百丈山大智寿圣禅师天下师表阁记>,北宋景德元年(公元一OO 四年)翰林学士杨亿的<古清规序>,崇宁二年(公元一一O 三年)真定府十方洪济禅院住持宗颐的<崇宁清规序>,南宋咸淳十年(公元一二七四年)后湖比丘惟勉的<咸淳清规序>,元至大四年(公元一三一一年)庐山东林寺比丘弌咸的<至大清规序>,至元二年(公元一三三六年)翰林学士欧阳玄的<勅修百丈清规叙>,以及德辉在至元四年( 公元一三三八年)写的後记,共七万余言。 书成之後,先以各种单行本流通,这些单行本一般分为八卷。明代以降,开始收入各种藏经。据现在所知,本书的入藏情况为:明北藏,载於「黜」函,方册本《嘉兴藏》也收入此书:清藏,载於「本」、「於」二函:《频伽藏》,载於「腾」帙:日本《大正藏》,收入第四十八卷。後来《大日本续藏经》又重新收入了此书。因而这部清规自元以来一直得到广泛流传。我们这次选择本书的主要章节译成语体文,并加注释,用的是《绩藏经》的本子,对於其中一些刊刻错误之处,则用明藏(《嘉兴藏》)本作了校正。 《勅修百丈清规》成书至今已有三百六十多年之久,为什么还要把它作为《中国佛教经典宝藏》的一部,翻译介绍给读者呢?对此,要从它在禅宗历史上的地位和在现代佛教中的作用两个方面加以说明。 话题还得从唐中叶怀海大师制定《百丈清规》说起。在怀海之前,禅院尚与律寺杂处,禅徒也没有自己的独立教规·怀海创造了独立的禅寺,又制定了适应禅宗特点的丛林清规,从此禅林的宗教修持和日常生活便在《清规》的规范下生气蓬勃地进行,禅宗迅速发展壮大,成为佛教的主流。 但是经过会昌废佛的打击,又经唐末和五代十国的动乱,大部分佛经经典散佚无存,怀海的古本《百丈清规》也未能幸免。所以自北宋末叶开始,便有各种名目的丛林规约产生,并在一定范围内流行。其中比较重要的有前述崇宁、咸淳、至大三部清规,还有南宋宗寿撰的《入众日用》(又名《无量寿禅师日用小清规》)一卷、元代明本撰的《幻住庵清规》(又名《庵事须知》)一卷等小范围内流行的清规①。 这些清规根据记忆或传说,或多或少融进了怀海《古清规》的部分内容,更主要的是反映了各寺院自己的寺职区分、行事准则和礼仪规范,具有很鲜明的时代特徵和地区色彩,彼此间则详略不一、内容舛互,往往使後代的学习者感到疑惑不解,无所适从。 於是到了元代中叶,便有了重新编撰一部各地统一的清规,以适应禅宗内部的新情况及禅宗与官府、禅宗与世俗社会关系的新特点的要求。起初,著名禅师晦机、了万、云翁曾有志於此。然而壮志未酬,俱已作古。这一历史使命,便落到了晦机的弟子德辉身上。 德辉於元文宗天历二年(公元一三二九年)出任江西道龙兴路百丈山大智寿圣禅寺住持。该寺正是百丈怀海和尚的祖庭,寺院的规制和行事较多地保留了怀海祖师的遗意。德辉凡事遵循成范,治理寺院很有成绩,大小执事以至僧众都能按规矩办事,各机构各殿堂都很整肃,成为天下闻名的模范寺院。 德辉是个有大志有能力的人。如今又有了百丈祖庭、天下名寺住持的资格,便慨然以一统清规、澄清丛林的大业自任。他知道要做到这一点一定要借助皇帝的权威,便抓住江西行省为怀海祖师请求加益未报的机会,亲赴北京,展开活动。在京城他设法结识了御史中丞撒迪,经由撒迪引荐,得以面见皇帝,奏明《清规》的意义和沿革情况,受到皇帝赏识,钦命他重编,又命德辉的同学——一向受皇帝崇信的龙翔集庆寺住持大欣,率领一批熟悉典章的学问僧精加校正,并赐玺书颁行。 德辉奉命之後,立即开始了紧张的编撰工作。自元至顺元年(公元一三三O 年)夏五月动笔,至同年冬十月定稿,共费时五个月,书成定名为《勅修百丈清规》。这部著作的权威性,一方面由於它是奉皇帝钦命修撰和校正的,另一方面也由於德辉本人的身分、资历,特别是他修撰此书时采取了相当严肃认真的态度。 据德辉自述,他受命之後,曾广泛搜求资料,经过鉴别确认北宋崇宁时真定府十方洪济禅院住持宗颐的《崇宁清规》、南宋后湖比丘惟勉的《咸淳清规》、元至大年间庐山东林寺弌咸禅师的《禅林备用清规》最有参考价值。於是便用这几种清规作为根据,用百丈山祖庭的实际制度作为主要参照,集中各本的精华,再加以删繁、订讹、补缺和解释说明的工作,完成了初稿,拿出来请大欣等校正,成为定本。 德辉的自述足以说明《勅修百丈清规》的高度学术价值。因为它取材广泛而精当,又能把文献的记载与模范寺院的实际情况相结合,所以最能反映百丈旧规的遗意,又最能适应後世禅林丰富复杂的现实。 这也决定了其书规范禅林制度的巨大宗教价值。与德辉同时代的国子博士黄溍给予《勅修百丈清规》很高的评价,说它发扬先训、绍隆宗风,可以与国家一样悠久永存,不但在当时可作为天下的师表,在无尽的未来也都可作为禅林遵循的准则。 事实确是如此。《勅修百丈清规》修成後,受到元顺帝的嘉奖,并下诏天下僧人悉依此清规而行。明代皇帝也很推重这本清规,明太祖朱元璋,明成祖朱棣,以及仁宗、英宗等皇帝都曾下诏颁行,并明令对不遵守这一清规的僧人要绳之以法。直至清代和民国时期,这部清规还是禅宗寺院生活的纲领性规约。 十九世纪末一位荷兰汉学家曾说,「它(指《勅修百丈清规》)现在仍以绝对性的权威治理著寺院」。另一位西方学者海克曼(H·Hackman)在本世纪初访问了散布在十一个省份的上百座寺院,并在其中一些寺院中驻留了数星期,亲身感受到《勅修百丈清规》在各地所具有的权威。他说:「佛教寺院组织的每一特点,由本书说明殆尽。」美国学者唯慈(HolmesWelch)在本世纪五、六十年代与中国寺院长老级的和尚有广泛接触,他曾反覆问他们使用《勅修百丈清规》的频率如何?这本书是束诸高阁、布满灰尘?还是每天必用?他们答道:每个人都对书中的内容了瞭若指掌,很少有重新翻阅的需要,但发生复杂的问题,没有其他方法可以解决时,此书是最後的权威。不论在任何情形下,著名的寺院绝不容许过分与百丈清规背道而驰②。由此不难看出,德辉期望的目标没有落空,黄溍等人的评价也非虚言。三百多年来,《勅修百丈清规》在中国佛教社会中一直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其巨大宗教价值是历久不衰的。 由於篇幅的关系,我们只能节选《勅修百丈清规》的部分内容译注编入《中国佛教经典宝藏》。下面对节选的标准、未选部分的概况作一简单介绍。 《勅修百丈清规》的内容本是一个完整的系统,比较全面而具体地反映了当时寺院的组织和寺院宗教生活、日常行事的全貌与细节。但时至今日,社会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寺院生活的内容也有了不小的变动,清规记载的部分内容已与现代寺院生活不尽相符。例如清规特别重视报答皇帝的恩典,第一章<祝釐>,第二章<报恩>,就是专门阐述如何为当朝皇帝及太子祝福,如何在已去世的历代皇帝的逝世纪念日——即所谓国忌日——祈祷做功德。 这样的内容反映了元代政教关系的特点,对於明清两个朝代也基本适用,但自民国以来,这部分内容就过时了,故删而不选。 又如旧时寺院的一切行动,全靠钟、鼓、板、椎、木鱼、石磬、铙、钹等一套法器来发号施令,传达信息。这套法器组成了旧时寺院的完整信号系统,在寺院生活中具有异常重要、无可替代的作用。但随著时代的进步,出现了钟表这样的又简便又准确的计时工具,於是像何时起床、何时吃饭、何时睡觉等作息活动,便可规定出时间,各人通过时钟、手表自行掌握,不再非依靠法器构成的信号系统不可。由法器组成的信号系统之作用,主要体现在寺院的宗教活动中。因此,一来由於篇幅的限制,二来在《清规》的其他部分谈到寺院宗教活动如坐参、坐禅、佛事时,已经分别接触到进行各种宗教活动的信号,故尔将法器部分也删而不选。 还有三章是专谈寺院中的礼仪的,即第三章<报本>,谈佛降诞、佛成道涅槃、帝师涅槃这三个纪念日的纪念活动礼仪:第四章<尊祖>,谈达磨、百丈怀海、开山历代祖、嗣法师逝世纪念日的纪念活动礼仪:第八章<节腊>,谈禅林几个主要节日的纪念活动礼仪。这些礼仪当然都很重要,但相对於那些既能说明活动礼仪,又能连带反映寺院的组织状况及行政体系的内容,其意义自然要稍逊一些。在鱼和熊掌不能得兼的条件下,只好忍痛割爱了。 舍弃上述这些部分之後,本书所节选的就剩下第五、第六、第七等三章。这三章分别谈住持、两序、大众的构成、职责及围绕著他们的主要行事、主要活动和相关礼仪。通过这些内容,我们可以了解寺院三个主要阶层的基本面貌,寺院中丰富多样的活动情况,开展这些活动的运作机制。可以说,这些内容正是《清规》的精华。禅宗丛林制度的主要内容就是在这三章中得到充分揭示的。所以我们选取这一精华部分介绍给读者,希望读者能藉此一斑,窥见清规的全貌。 当然,对於这三章,我们也未能全部选入本书。有些行事、活动和礼仪,在三章中是互相重复或基本上是重复的。例如在上述三章中都有不少篇幅谈到各种形式的点汤、点茶、特为汤、特为茶,具体性形虽有小异,大的方面却是雷同的。对於这种情况,只节选先出现的,略去後出现的,所以在<两序章>和<大众章>中,就有不少此类的节目被省略了。还有一些节目虽然并无重复的问题,只因与实际情况脱节,也被删去,像<大众章>中的「装色」一节就属於这种情况。原书附著的几篇铭、记和序文,也因篇幅所限而删去。 总的说来,本书节选原典的标准是选择最能反映禅林组织、活动行事和有关礼仪,同时又能经受得起时间的淘汰,至今仍有活力,对当代禅林生活仍有指导意义的部分,略去不适应当今禅林生活实际,或者内容相对不那么重要的部分。所略去的是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八、第九共六章的全部,以及第六、第七两章的部分节目。这些未选部分的概况,已在前面涉及,此处不再赘述。 最後把《勅修百丈清规》的编撰者德辉、校正者大欣的生平简述如左:德辉,俗姓及生卒年俱不详。只知其为东阳(今浙江金华市)人,出家後师事晦机元熙禅师,後出任百丈山大智寿圣寺住持,为百丈怀海禅师第十八代孙,是临济宗杨岐派大慧(宗杲)系僧人。为了统一丛林清规,奔走京师,通过权臣撒迪,取得皇帝信任,奉勅重编清规。书成,钦命为《勅修百丈清规》,颁行天下。德辉旧有益号为大智觉照禅师,书成之後御赐弘宗妙行之号。 大欣,字笑隐,俗姓陈,江州(今江西九江市)人。自幼出家,长大後博通佛典和教外典籍。 也师事诲机熙公得法,历任永嘉:(今浙江温州市)江心寺、钱塘(今浙江杭州市)灵隐寺住持,学徒甚众,盛极一时。元文宗时召入问道,赐金栏衣及文三品阶。至正四年(公元一三四四年)逝世,享年六十一岁。有《禅林清规》、《四会语录》、《蒲室集》等著作传世。 注释: ①参见陈上强《佛典精解·纂集部·规制门·勅修百丈清规条》 ②美国学者唯慈(Holmes Welch)所著《中国近代的佛教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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