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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与山:二、地藏道场九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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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教与山:二、地藏道场九华山

   一、东南第一山据唐代费冠卿《九华山化成寺记》载:“九华山古号九子山,崛起大江之东,揖潜庐于西岸,俨削成于天外,旁临干余里,高峰峻岭臣焉,连岗走陇子焉。自元气凝结,几万斯年,六朝建都,此为关辅。人视山而天长,山阅人而波逝,其间圣后贤臣,歌咏叠兴,言不及者,兹山屈焉。”这段话,不仅道出了九子山得名的原由,同时更描绘出它的峻美。就今而言,九华山位于安徽省青阳县境内,方圆百余平方公里,北邻长江,南隔太平湖与黄山风景胜地相望。《青阳县志》谓九华山山峰“得名者四十八”(或谓有九十九峰,大概是附会金地藏活九十九岁而来),主要者如天台峰、莲花峰、天柱峰、十王峰、玉屏峰、观音峰、老鹰爬壁峰、九子峰等。其中,十王峰海拔1342米,是九华山的最高峰。天台峰俗称天台正顶,与十王峰紧连,海拔1325米,虽略低于十王峰,但却是九华山的主峰,此峰顶上又分出两峰,东为龙头峰,上有平台,平台上有捧日亭;西为龙珠峰,两峰有拱桥连接,谓“渡仙桥”,颇有道教色彩。桥中间阴刻“中天世界”四字。天台峰的最高点为“云峡”,云峡由两巨石狭峙而成,空间下宽上窄,仰视唯见一线天。这里是观云海日出的最佳处,“天台晓日”是九华山“十景”之一。天台峰上有寺,名天台寺(或称地藏禅林),这是香客朝山必到之地,也是旅游者可以登临的九华山最高点。天柱峰南距天台峰三点五公里,海拔千余米,峰头如鳌,峰上有峰,状如石柱,直插云天。峰旁五石环立如五叟游山,俗谓“天柱仙踪”。九子峰又称九子岩,在九华山后山,海拔八百米,离青阳县城只有20公里,也是峰上有峰,其数为九,如小儿环列向背,团聚嬉闹,故名九子。九子峰上有寺,名九子寺,寺左有七布泉,音如钟鼓;寺右有垂云涧,声如环佩,俗谓此为“九子听泉”。九华山原名九子山,自唐代著名诗人李白第一次称“九华山”,并喻之为“秀出九芙蓉”之后,俗乃随之,但作为九华山诸峰之一的“九子峰”则仍依旧名不改。

  峰之外,九华山又有16岭、14岩、22石、12洞、18泉、10溪等。岭之著者如神光岭,在平田冈下、新罗僧地藏塔前,相传地藏寂后于此起塔而现圆光,故名;天香岭,在少微峰北、卧云庵前,费冠卿拾遗曾隐居于此,诏而不就,使臣恐其逸去,即于岭上焚香谕旨;呈凤岭,在协济祠南,传说岭上有凤,樵人得之,群鸟争扑而夺之。岩之著者如邃谷岩,在山深处,人迹罕到,岩户高迥,炎热不生,纵夏秋亦有冰雪;双石岩,昔净居院址,双石峭耸,一瀑悬流,诗云“旧日禅扉松竹幽,寺移西去几经秋。谁知一币枯茅地,曾是谈经石点头”;观音岩,布帻峰西,仄石合成裂磔雄关,深如石室,上透天光,唐末有高僧结庵于此,感观音菩萨现身,故名;透碧岩,又名透壁,在滴翠峰侧,高、宽各约2丈,深倍之,与五老峰相映成趣;三斧岩,在九子山东北,石上有类似大斧所劈三痕,故名;东岩,在化城寺东,又名东峰、东崖,崖北有崖,深覆如屋,传说僧地藏曾卓锡于此,异僧周经、王阳明亦曾栖止于此;宝陀岩,在莲花峰北,岩户高峻突兀,迥然楼阁,上垂莎罗花、菩萨线,内如仙人居室,石床丹灶,宛然真实。洞之著者如金光洞,在香林峰下,洞有穴,可望而不可入,入则有金色神光充塞洞口,传说有致敬者若见金人像于其中,或谓僧地藏曾居于此;鱼龙洞,去南阳五里许,共7洞,洞中有涧水屈曲流转,又有绿鱼白鸟,还有洲渚,岩壁嶙峋,如玉笋、莲花,如攒戟,有玉柱、芙蓉冈、钟鼓石、仙人棋盘、出龛仙翁、狮子仙蛙,奇形异状,皆钟乳形状,洞尽处有一孔通外,日光照射,洞中五彩顿生,光芒难以名状;云岩洞,在云门峰北,广如厅堂,可容数百人,洞中有石像,若菩萨、仙子,又有钟乳石如幢盖,如瓶罂,洞前有溪流,云径幽僻。

  溪与泉在九华山也很美、很有名气。溪有黄石溪、澜溪、缟溪、龙溪、缥溪、舒溪、双溪、濂溪等。其中,龙、缥、舒、双、濂5溪之水于六泉口处汇合成为一溪,俗称这一段溪流为“五溪”,其水经五溪桥流至梅根,然后进入长江,可见,五溪实为九华山之门户。传说5溪是5龙爬行留下的痕迹,站在五溪桥头仰望,5溪从九华群峰中奔流而下,象银蛇蜿蜒,淌漾有声;远山近树,流水行云,“五溪山色”,美不胜收。元代文宗皇帝游九华山至此,面对此景,不觉动情,于是吟诗一首云:“昔年曾见九华图,为问江南有也无?今日五溪桥上望,画师犹自欠功夫。”清人王泽弘也有诗曰:“出门朝日望溪明,忽有诸峰入眼惊。但识夜寒同气候,如何天半异阴晴。山含微雪苍然白,水带残冰分外清。到此倍知身世幻,九华真有故人情。”九华山的名泉共有18眼,三角泉、天泉、巴字泉、七布泉、目露泉、龙女泉、白龟泉、璎珞泉,碧玉泉,温泉、双泉、派派泉、金沙泉、炼丹泉、戛玉泉、岩泉、虎跑泉、六泉等是也。金沙泉有两处,一在地藏塔前,有石刻“金沙泉”三字遗存;一在无相寺南,大不盈瓯,四时不竭,黄沙铺底,闪烁如金,传说僧地藏常以此泉水沏茶。七布泉在福海寺西,夏雨秋霖时,泉水分为7股,散落崖谷,一似云边野鹤穷来、石上寒猿见落,有诗云:“一泉分七布,胜在夏秋时。猿鹤常窥影,尘缘那许知?”龙女泉,在东崖西下,泉水澄碧,喝之甘洌,水中游鱼可数,费氏《化成寺记》谓是九子神献给僧地藏之泉,后人附会为“龙女献泉”,无论如何,此泉与地藏的确有着一段动听的传说,所谓“栖托先依水,泉从龙女开。空明飞镜下,皎洁弄珠来。洗茗寒香出,烧铛活火催,素磁方外话,斟酌胜春醅。”就是叙说地藏僧与此泉的关系。九华山的自然形胜与佛教文物构成了诸般美景,“五溪山色”之外又有“龙池飞瀑”、“天台晓日”、“东岩宴坐”、“化城晚钟”等,俗称“九华十景”。十景之中,既有浑然天成者,也有人工雕凿、刻意追求者。正是此天地之灵气、人间的鬼斧神工成就了这“东南第一山”!

  二、地藏菩萨道场的形成九华山的灵山秀水引来了朝鲜僧人的驻锡修道,地藏菩萨信仰专门道场的历史于是翻开了它的第一页。

  最早记录新罗僧地藏事迹的历史文献是前面提到的《九华山化成寺记》。此文载,唐玄宗开元(713—741)末年,“乡老胡彦”曾请僧檀和尚至九华山开演佛法,广度男女有情,但为时豪所嫉,官府于是焚其居,废其教。当此之时,新罗僧金地藏渡海入华,并来至九华山,就“面阳而宽平”的谷中之地“岩栖涧汲”,虔诚行道修习。不久,金地藏在南陵人俞荡等帮助下,写成四部佛经归山供养。此后几十年中,足不出山,“迹绝人里”,在石洞中昼夜闭目端坐,修禅入定,以白土和米烹煮而食。至德初(756),有青阳人诸葛节等人入山,至于深处,见和尚苦行若此,不忍失声哭泣,并发愿“出帛布买檀公旧地,伐木筑室,建成禅宇,请其居之。继而又有上首僧胜谕等进一步增建台殿,凿溪涧,辟稻田,造放生池,又于“当殿设释迦文佛像,左右备饰;次立朱台,挂蒲牢于其中;立门楼,以冠其寺。”于是乎,“丹素交彩,层层倚空,岩峦队起于前面,松桧陈横于后岭,日月晦明以增其色,云霞聚散而变其状,松声猿啼,相与断续,都非人间也。”建中(780—783)初,郡守张严仰藏师高风,厚加施舍之外,又奏请朝廷敕赐新额,是谓“化成寺”。此后,富商大族倾财以献之,牧贤豪右合礼而敬之,新罗僧俗也追风渡海投其门下,礼而师之。至此,化成寺广宇崇崇,僧徒济济,俨然一大名刹。尽管如此,金地藏和他的众多弟子仍然过着清苦的修习生活,“夏则食兼土,冬则衣半火,无少长余由

  田采薪自给”。岁中,地藏本人自领一徒移居南台,亲手编织麻衣,“其重兼钧”,既当衣穿,又当被盖,除此之外便一无所有了。此外,地藏又于寺内放生池旁建台,安置四部经于其上,终日焚香,味其深旨。贞元十年(794)夏,地藏坐灭于本寺,时年九十九岁。

  《宋高僧传》中又有地藏传,实据《化成寺记》而作,故文多类同,唯将卒年讹为贞元十九年而已。《佛祖统纪》指地藏为成都静众寺金和尚无相禅师,清代仪润所撰《百丈清规证义记》称地藏“姓金,号乔觉”,这些都是无典无据之说。

  传说金地藏入寂时,颇多瑞兆,其一是寺钟坠地,堂椽三坏,预告师之将灭;二是寂后按坐势敛于函中,三年后开函入塔时,颜状鲜活如生,升动骨节,其声若撼金锁,正符于“菩萨钩锁,百骸鸣矣”的经文;三是建塔之后,塔址发光如火,光成圆状。

  当地僧俗根据金地藏生前的事迹与死后的祥瑞,把他神化为佛经所说的地藏菩萨应世,对其住过的化城寺寺宇文物、肉身塔等加以保护,进行供奉,宣传“施一金钱,报一重果,下为轮王,上登圣地”和既“不能立殊绩以济众,又不能破余财崇胜因缘,啄腥犭、顾儿妇而生为人非、死为鬼责”的善恶报应、轮回生死思想。这样,至唐宪宗元和年间,(806—820),九华山作为地藏菩萨信仰的专门道场宣告开始形成,这无论是从唐代的社会政治形势还是中国佛教发展形势来看,它的出现都是有着深刻的历史背景的。

  有关地藏菩萨的经典并不很多,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种是唐代玄奘法师所译的《地藏菩萨十轮经》。此经的中心内容可以概括为这样三个方面:(一)佛说十种*轮,一一与世间帝王治世能力相譬,说明佛威力之大及其救度众生的方法步骤;(二)显彰地藏菩萨的种种神力以及有情众生至诚称名、念诵、归敬、供养地藏菩萨所能获得的种种福德利益;(三)备述五浊恶世中一切僧尼、居士及其它有情众生的种种善恶业报,以及地藏菩萨渡尽众生,方证菩提,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大愿。地藏菩萨成了释迦佛灭后、弥勒佛未生前这一时期内来到人世间执行教化众生任务的“特使”,因此具有比文殊、普贤、观音三位菩萨更大法力和福德的菩萨,因此不仅在平民百姓中,而且还在帝王将相、豪族巨富中产生了更大的影响。九华山此一地藏菩萨信仰的专门道场在中晚唐相交之际形成后,又经过宋、元、明、清各代的扩充、增建,更加兴旺发达起来。特别在明代和清代前期,此一道场发展到了他的鼎盛时代。这与帝王的护法“功德”是分不开的。明万历十四年(1586),明神宗朱翊钧的母亲慈圣宣文明肃皇太后命工刊印续入藏经41函,并旧刻藏经637函,由皇帝敕谕通行颁布于九华山地藏地(即化城寺),令寺僧庄严持诵,尊奉珍藏;二十七年,万历皇帝更亲自下令印造大藏经,颁施于京寺及天下名山寺院供奉,并谕九华山地藏寺僧众“各要虔洁供安,朝夕礼诵,保安眇躬康泰,宫壶肃清,惭已往愆尤,祈无疆寿福,民安国泰,天下太平,俾四海八方,同归仁慈善教”云云。清康熙四十二年(1703),圣祖南巡,驻跸江宁府,准两江总督阿山、安徽巡抚喻成龙、兵部侍郎胡曾恩等奏请,遣包衣昂邦赫奕、内侍李环、太仆寺少卿格尔芬至九华山进香,赐银三百两供养;四十四年,圣祖又于南巡途中应安徽巡抚刘光美奏请,御书“九华圣境”四字匾额赐化城寺,而将真迹收藏于寺后藏经楼;四十八年,复敕内务府广储司员外郎乌尔胡至九华山进香,并赐银百两供养。乾隆三十一年(1766),高宗应两江总督高晋奏请,御书“芬陀普教”四字匾额赐化城寺,真迹收藏于藏经楼。咸丰七年(1857),兵扰九华,寺、塔、僧寮悉遭劫焚,藏经楼内所藏明代赐藏亦多遭损毁,独清圣祖、高宗所赐匾额的“宸翰真本”(即御书真迹)仍完好如故。当此蒙恩承泽的全盛时代,九华山寺庙发展至三百余所,僧众达四、五千人,晨钟暮鼓、早诵晚唱、香烟纸火,四时不绝。又传说农历七月十五和七月三十日分别为地藏生日、传道日,因此,每年但逢此两个日子,朝山进香的善男信女便成群结队,络绎于途,进山后,僧寮容纳不下,于是便随地坐卧,自肉身塔殿至山门,摩肩擦背,几无隙地。因此诸端,俗称九华山为“佛国仙城”,诚不过分。

  三、灵迹与寺刹

  九华山地藏菩萨道场形成以后,吸引了四方释子前来游参朝拜和驻锡修道,因此,山上除地藏和尚的旧有灵迹之外,后来又增建了许多寺庵。明、清两代修建者尤多。截止于民国中期以前,全山佛寺(庵)已达150处左右,其中的9处为丛林,它们是:金地藏塔、化城寺、祗园寺、万年禅寺、甘露寺、上禅堂、东岩禅寺、乐善寺和慧居寺。其余为较小的寺庵,其分布情况是:以化城寺为中心,其东序(东寮)有6处,即九莲庵、旃檀林、通慧庵、天然庵、菩提阁、立庵;其西序(西寮)有7处,即佛陀里、宝积庵、长生庵、龙庵、永庆庵、天池庵、拱金阁;天台路有21处,即回香阁、华云庵、吉祥寺、长生洞、兴添寺、朝阳庵、翠云庵、崇兴寺、圆通庵、拜经台,地藏禅林、中常住(招隐庵)、正常住(德云庵)、老常住(护国寺)、真如庵、华严洞、接引庵、地藏庵、大悲庵、普济庵、延寿寺;化城东路有6处,即法华寺、沙弥庵、黄金庵、心安寺、伏虎洞、西天地;化城南路有7处,即净慧庵、三天门、转身洞禅室、二天门、正天门、一天门、崇觉寺;化城西路有3处,即小天台,建松树庵、西来庵;化城北路有24处,即聚龙寺、华天寺、万寿寺、半霄亭、龙池庵、燕子洞、二天门、大桥庵、西竺庵、一宿庵、无相寺、二圣殿、华阳亭、会龙庵、心庵、观音阁、回龙庵、小甘露庵、永丰庵、狮子林、观音庵、万缘庵、德云庵、通华庵。以上为当时“现存寺”,此外还有“废寺”67处。昔日九华山佛教之盛,由此可窥一斑。

  九华山现存寺庙仍然不少,主要者有:

  化城寺,这是九华山地藏菩萨道场的开山祖寺,位于九华山的中心谷地,即今之九华街上。此谷地南有芙蓉峰,北有白云山,东为东崖,西为神光岭,四山环围,俨如城池。寺院始建于唐至德二年(757),寺成,金地藏应请自石室迁来居住。不久后,上首僧胜谕进一步扩充寺域,增建台殿、山门、放生池、供经台等。建中初(780),唐德宗敕赐寺额名“化城寺”。明宣宗(1426—1435)、神宗(1573—1620)、清圣祖(1662—1722)、高宗(1736—1795)或颁藏经,或御书匾额,并赐金修葺。咸丰七年(1857),除藏经楼外,寺宇皆毁于兵火。光绪年间(1875—1908)重建。殿宇依山而建,由低向高递进,“丹素交彩,层层倚空”,十分壮观。今寺分四进院,除藏经楼外,余均清代光绪年间建筑。以前,藏经楼不仅收藏有经书、诏书、宸翰真本,而且有据说是地藏穿过的袈裟、高约五尺的毗卢佛铜像、定光佛铁像、数枚铜质方印、重约数百斤的铜质独角兽(地听)、刻有地藏菩萨像的紫黑色石碑等珍贵文物。“文革”中,寺中佛像文物多被毁坏,今存者有古钟一口,重约二千余斤,藏经楼内又有白玉佛像、明版《涅般木经》、血写《华严经》等。寺前广场上有一千年古塘,当是《九华山化成寺记》中所说的“相水攸涿者,为放生池”的放生池。

  祗园寺,九华山“四大丛林”之一,全山佛寺之冠。原名祗树庵、祗园,位于九华街化城寺东,始建于明嘉靖年间(1522—1566),清代多次重修、扩建。嘉庆年间(1796—1820),隆山禅师在寺内开坛传戒,自此成为十方丛林。九华溪绕寺流过,溪上有“迎仙桥”。寺前甬道颇具特色,由雕刻着莲花、金钱图案的一百多石条铺设而成。寺内主要建筑大雄宝殿高约13丈,金黄色琉璃瓦屋顶,飞檐画栋,金碧辉煌。殿内像设庄严,所供的三尊金色佛像各高3丈,是九华山上最大的佛像,此外又有海岛观音像和刻着唐僧取经故事的7面浮雕。寺内又有八口大锅,其中最大一口口径丈余,一锅可供千人斋饭。

  万年禅寺,俗称百岁宫。名列九华山“四大丛林”之中,位于九华山摩空岭上。寺碑载,明万历年间(1573—1620),有僧海玉,号无瑕,由五台山至九华,在此岭摘星亭旁结茅而居,因亭而名庵,百岁而终,时人称其为“百岁公”,同时在旧庵处改建成宫室,以兹纪念。崇祯皇帝封海玉为“应身菩萨”,又御笔亲书“护国万年寺,钦赐百岁宫”10字赐之。寺名因此而来。现存寺宇依山势建为五层楼阁,东傍悬崖,西临幽谷,危岩宝殿,气势非凡。寺内肉身殿供奉着海玉和尚的装金肉身(木乃伊)。

  东岩寺,九华山“四大丛林”之一。位于化城寺东三里许的东崖上。峭壁如削曰崖,崖中洞室曰岩。相传地藏和尚初至九华山,即在此东崖的岩洞中习定修法,洞名东岩,又称地藏洞、金光洞、舍身岩、舍生岩等,都是就地藏在此修习的不同传说而命名。明弘治十五年( 1502),王阳明第一次来此游玩;正德十四年(1519)再次入山,并于此岩洞中晏坐读书。此外还有异僧周经也继地藏之后幽栖于此洞。万历间(1573—1620),将崖顶上祭祀地藏和尚的晏坐堂改建成寺院,并因洞而名寺。1933年,寺毁于火,唯存钟亭及幽冥洪钟。寺附近有巨石似艨艟巨舰,故名“云舫”。站在东崖上,东望天柱五老诸峰,西顾古仙岩诸胜,南瞻天台,北览长江,天然图画,尽收眼底。

  甘露寺,九华山“四大丛林”之一。位于九华山北半山腰上。此地山水环绕,茂林修竹,遮天蔽日。清康熙六年(1667),玉琳国师奉旨到九华山进香,行至此地,见风景奇秀,乃说:“此处筑兰若,必代有高僧”。伏虎寺(即东岩寺)和尚洞安据此建议募缘集资建寺,动工之日,满山林木翠竹尽挂甘露,佛经以“甘露”为诸天不死之药,食者命长身安,力大体光;又以“甘露法门”譬喻为“最上之法”,因此,洞安和尚遂兼取祥瑞和经义取名甘露寺。寺因山势而建,殿宇五层,皆金色琉璃瓦顶。万绿丛中,红柱金光隐约,颇富诗情画意。寺旁有“定心石”,传说地藏和尚曾趺坐石上入定,蛇来不惊魂,女诱心不动。

  肉身塔殿,位于九华山神光岭上,神光岭即古之“南台”。费冠卿《九华山化成寺记》载,地藏和尚在化城寺建成后,仍坚持苦修,每岁夏季皆率一徒居于南台自织麻衣。他入寂之后,弟子们即在这里建立肉身塔供养。塔成,发光如火,圆形,称“圆光”,后人遂改南台为神光岭。原塔为三级小浮图,后人复以木塔笼护,外建高殿以挡风雨、壮观瞻。千余年来,塔殿兴废相替,屡有修葺。其中,明万历间,皇帝曾赐名“护国肉身宝塔”,并赐金修建。清代也有多次维修。同治年间(1862—1874)塔殿毁于山洪。光绪年间(1875—1908)复作大规模整修,至今基本保持原貌。现存肉身殿成方形,宽长各5丈,高约6丈。殿顶用铁瓦覆盖,并由回廊内外20余根石柱支撑。重檐斗拱、画栋雕梁,风铎丁当,十分壮美。殿前廊下高悬“东南第一山”金字匾,前后门门楣上方竖挂“肉身宝殿”青花古瓷匾。殿内中央肉身塔,笼护木塔为七层八角形,高约17米,内壁用赤金贴写《地藏本原页经》,外壁涂以朱漆,每层每面均设佛龛,龛龛供奉地藏和尚金色坐像。木塔内即石砌的三级肉身塔。殿内两侧分列十王金色立像。殿内地面、塔基、神座皆用汉白玉或铺或砌,浑然一体,既给人圣洁之感,又用极强的反差衬托出朱塔、金像的辉煌庄严。塔前悬挂的镂空八角琉璃灯长明不灭。肉身殿是九华山的开山祖坟所在地,与化城寺同为此一地藏菩萨道场的法事重地和中心建筑,是进山僧尼、信士乃至一般游客必到之处。每逢地藏和尚的生日和成道日,僧尼、信士便蜂拥至此上供,不舍昼夜守塔、绕塔诵经礼拜。

  上禅堂,位于九华山神光岭肉身殿下。原名景德堂,清康熙年间,玉琳国师弟子宗衍扩建寺宇,并改名上禅堂,从前后的名字看,应为禅宗寺院。此寺山门不大,但殿宇宽广,环境清幽,在九华山寺庙中,此寺香火最旺,风景最佳、殿宇最丽。寺旁的金沙泉、洗砚池、九华三宝之一的金钱树传说多与唐代诗人李白有关。

  天台寺,位于天台峰(即天台正顶)捧日亭北,另名地藏禅林,明代创建,清代光绪间重修,与百岁宫、甘露寺一样,依山势建为五进楼阁,主要建筑有万佛楼,楼内梁、壁间雕有无数小佛像,故名。此外又有地藏殿,殿内供奉地藏和尚像。明清时期,默安禅师住寺,僧尘尘子在寺旁结茅而住,名活埋庵。民国九年(1920),僧彻德住持,重建佛殿,新订规制较昔整齐。民国二十七年前后,由僧明辉住寺。

  四、高僧与宗门

  凡佛教圣地,必有高僧大德,九华山地藏菩萨道场亦不例外。据有关志书记载,九华山自唐迄于民国,高僧大德、耆宿总百余辈,其中唐代12人、五代1人、宋代7人、明代48人、清代41人,民国3人。这批人中之佼佼者又有:

  胜谕,唐僧,地藏和尚的上座弟子,曾主建化城寺台殿,立朱台、挂蒲牢,措置像设庄严,开渠辟田等,是化城巨刹的奠基者。道明,也是地藏的弟子,闵公舍地为地藏建寺后,其子亦从地藏出家,即道明其人。

  性莲,明代僧人。俗性王,太平仙源人。22岁出家,投金陵摄山栖霞寺,受具后,曾一度研习诸经论,以此不能了生死大事而还归故乡躬事田种。后复至清河谒法堂,受念佛三昧之旨,并从此深信之。闻妙峰开法于芦芽,又前往求见,颇受淘冶,数年后终于悟道,于是在池阳杉山卓锡建刹。任九华山丛林主后,精苦忘身,委曲化人,时达20年。所到之处,悉事兴建。万历二十五年(1 59 7)入寂,终年54岁。其事迹见《憨山大师梦游集》。

  周金,明正德间(1506—1521)僧人。曾游少林寺,后还居九华山东岩。值王阳明游九华山,周金前往造访,与之谈心,甚契。阳明以偈、诗赠之。其偈曾刻于东岩悬石倒覆处。时在正德十五年(1520)三月八日。周金既是禅僧,又尚念佛法门,有偈为证:“千圣本不差,弥陀是释迦,问我还乡路,日午坐牛车。”卒年无考。

  古涧,清初僧人。四川峨眉人,出家后住燕京三教庵,继而游访天下名山,自普陀来至九华山,驻锡于华严洞数十年,归依者众。其教化,不凭文字,志以棒喝接引禅徒;又立规制,不行募化,以躬耕种植以易衣食,有盈余,尽散去。顺治八年(1651)入寂于住庵。

  智旭,字藕益,明末清初僧人。俗姓钟,苏州木渎(吴县)人。少学儒术,以“圣学”自任,曾作辟佛论文数十篇,后读云栖莲池大师《自知录叙》及《竹窗随笔》,悟入佛乘,固焚辟佛之文。20岁时,读《地藏本愿经》,遂发出世心。天启二年(1622)出家,先后听讲《首楞严经》、《唯识论》,继入径山参禅,受菩萨戒后,复遍研律藏。不久后转而求生西方净土。亦曾一度以弘律自任。明嘉靖四十一年(1562),住九华山华严庵(即回香阁)。此间,曾到地藏塔前发愿,文中述其原由云:“智旭夙造深殃,丁兹末世,虽受戒品,轻犯多端;虽习禅思,粗惑不断;读诵大乘,仅开义解;称念名号,未入三摩。外者见魔党纵横,痛心疾首;内见烦恼纷动,愧地惭天。复由恶业,备受病苦。痛娑婆之弊恶,叹沉溺之无端,由是扶病入山,求哀大士,矢菩提于永劫,付身命于浮云……”后归寂于灵峰,时为清顺治十二年(1655)。一生撰述达40余种,尤其提倡念佛往生净土,故被净土宗人推为本宗第九祖。

  洞庵,亦作洞安,生卒年和藉贯皆不详。略知其为清康熙时(1662—1722)僧人。住伏虎洞20余年,终日默坐石窟,传说有虎侍卫。康熙六年(1667),玉林国师至九华山进香,洞庵依其嘱募地筹建丛林,即甘露寺。郡守喻成龙敬其苦行,请登堂说戒,律学因此盛于一时。

  圣传,俗姓王,安徽洞城人。6岁时出家,19岁发大心,求受净戒。不久后游访九华山,在此研究大乘经典达4年之久。随后应请为甘露寺住持一年。继又在无相寺旧址结茅而居。经营6年,终使废寺重成巨刹,并于此开坛传戒,三次剃度弟子达400余人。后来,又将大通镇大士阁改建成普济寺,如前开坛传戒,弘宣律学。光绪十五年(1889)入寂,终年61岁。无相寺以其为中兴之祖,普济寺以其为开山祖。

  果建,字法幢,俗姓严,安徽桐城人。20岁出家,至九华山无相寺礼圣传为师。受戒后,先后充无相寺副寺、监院等职。以苦行称著。大力协助其师中兴无相寺。后又应请充大通镇普济寺寺主,观察机宜,专以净土法门广化有缘,开莲社,以净土宗始祖慧远为模范,四方士女归依者众。辛亥革命后,佛教被当成“迷信”、“神权”而受到冲击,果建于是命其徒妙珑组织佛教会,以保护佛教、阐扬佛教要旨为己任。民国十六年(1927)入寂,终年80岁。

  九华山作为地藏菩萨的专门道场,始终以地藏菩萨为信仰对象,以新罗僧地藏和尚为地藏菩萨的化身来供养,以地藏和尚的苦修为行道榜样,以“众生渡尽,方证菩提;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为终极目的。这是九华山佛教最大的特点。基于此一特点,九华山又崇尚“肉身装金供养”。所谓的“肉身装金供养”,就是将某一高僧大德的遗体经过特殊处理、风干后,通身裱贴金铂,然后供奉于寺院的殿堂里,供僧俗永远瞻仰礼拜。这一肉身装金习俗,无疑与地藏和尚寂后被建立肉身宝塔供养有关,或者说是由肉身塔发展而来的。这是僧俗给与道行突出的僧人的一种殊荣。据《九华山志》载,这里前后有装金肉身像4具(或说7具)。这些死后遗体装金的僧人是明代之海玉(宗无瑕)、清代之隆山、法龙和民国的定慧。这4位僧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修行清苦、高寿。如海玉,在九华山东岩摩空岭摘星亭长期禅栖,寿百余岁,死后敛缸三年而颜色如生;如隆山,在伏虎洞清修达20余年,远近咸称其有道;如法龙,在天台翠云庵静坐习禅达于数十年,寿96岁。在这些人身上,都可以看到地藏和尚当年入山修道时的影子。

  除地藏菩萨信仰之外,由于住僧师承、志趣、体验的不同,致使九华山佛教也同时存在着不同的门户,有的以“清高了悟禅理”,“以棒喝接引禅徒”;有的“以弘律自任”,数开戒坛,剃度弟子;有的亦教亦禅,禅净双修,专志求生西方净土;有的研习天台教观,主唱三谛圆融学说,如此等等。很明显,这与普陀山佛教有着颇为相似之处,究其原因,这与所处时代佛教的总趋势有着密切的关系。

  五、三教同山佛称盛

  儒释道三教,九华山都有。若论先后,则道在前,儒佛其次。志载,九华山之“仙道”始自汉。相传西汉武帝世,窦伯王(字子明)止陵阳山百余年后骑白龙仙去,其二女亦化凫飞升。九华山在汉代称陵阳山。至晋代,又有葛洪(字稚川)炼丹于九华山,卧云庵北曾有“葛仙丹井”,双峰下又有“葛仙洞”。唐代,张果老曾骑驴至拾宝岩看花。开元年间(713—741),九华山始建道观,名开元观,在云门峰下,三级泉西,今雪潭后之观冲即其遗址。乾宁中(894—898),赵知微又建延华观于凤凰岭,后知微于此羽化仙去。今沙弥庵即其故址。明代,有蔡蓬头善谈仙道,弘治十四年(151),王阳明游九华山,曾与之谈。蓬头以王阳明“终不忘官相”,不与言谈,唯一笑而别。此后至清,还有宁成、邓羽在九华山遇仙的二则传说,或为不经之谈。自汉至清,时间达2千年左右,九华山之所谓“仙道”不过这寥寥数事,道观不过两所,其力量的薄弱不言而喻。即使在唐代,其影响亦不能比于佛教。

  儒学之传于九华山,约与佛教同时。这从名贤、隐逸、文苑在九华山的活动及书堂(院)的兴建二项可以看得清楚。九华山的第一位隐逸之士是青阳人费冠卿。他于元和二年(807)登进士第,未及拜官即奔母丧,结庐墓侧15年。长庆二年(822),朝廷赞其孝节,诏拜右拾遗。冠卿以“禄以养亲耳,亲没何以禄为”为由,不就职,终生隐于九华少微峰下,此处有费拾遗书堂。唐代九华山的隐逸尚有王季文、李昭象,他们的隐居处也都建有书堂,前者在头陀峰下,即无相寺址;后者在碧云峰下。据说李太白诗魁也曾游九华,故在化城寺东、龙女泉侧也有太白书堂。此后至明代,山上又先后建起8所书堂(院),即宋隐士滕宗谅的滕子京书堂(在云外峰下)、宋文士汤允恭的汤侍郎书堂(在文殊峰下)、宋文士程鹏飞的双峰居士书堂(在福安院前)、元隐士陈岩的九华书院(不知所在)、明名贤邹元标的首善书院、明隐士施达的天柱书堂(在天柱峰下),明隐士吴钟的云波书院(在刘冲)、明文士程懋(鹏飞子)的闳肃书堂(在天柱峰下)。这些书院无疑都是传播儒家思想文化的场所,但由于多为私人所办,往往以隐居者读书自娱为主,并无更多的人就学,故影响似乎不大,这从历代记载语焉不详的情况也可看得出来。相对地说,儒学在九华山传播与影响较盛较大的时期是明代。除上面提到者外,此时活动于九华山的名贤尚有王守仁(阳明)、湛若水、吕楠、张元忭、罗赐祥、毕以范等辈。其中影响最大的是王守仁,他曾于明弘治、正德年间二游九华山,据说山上之宴坐岩因其于此静坐而得名。山中之高僧曾有与之交游者,如弘治中守仁来游时,僧实庵曾与语,意趣甚契合。王守仁题赠曰:“从来不见光闪闪气象,也不知圆陀陀模样。翠竹黄花,说什么蓬莱方丈。看那九华山地藏王,好儿孙,又生个实庵和尚。噫,那些妙处,丹青莫状。”又有周金僧,当王守仁于正德间游九华山时,亦曾与之谈心,言旨相契。守仁也书偈赠之,曰:“不向少林面壁,却来九华看山。锡杖打翻龙虎,只履踏破山召比兔岩。这个泼皮和尚,如何容在世间。呵呵,会得时,与你一棒;会不得,且放在黑漆桶里偷闲”。此外,又赠之以诗。嘉靖七年(1528),郡令于九华山建仰止祠,内祀王阳明。后祠圯,僧慧庵曾竭力修复,使祀典大兴。慧庵所学者佛,所慕者儒,在他身上体现了儒佛一致的特点。王守仁之所以和僧人交处,僧人之所以与他友善,反映了阳明学说与佛学有着相通之处,而主要是通禅。阳明哲学是陆九渊“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主观唯心主义的进一步发展,即“致良知”说,认为“知是心的本体,心自然会知,不假外求”;“良知”是先天就有的,人人皆有的;“天下万事万物不外于吾心”,故“君子之学唯求得其心”。这与禅宗关于佛性本具,万法尽在自心,成佛不假外求,但证于自心,若识自心见性,皆成佛道的说教如出一辙。所不同的是,阳明哲学思想的终极目的是要“求得其心”,即所谓“致良知”,得其心即可得“天理”;禅宗的终极目的是明心见性,见性即成佛道。在一定程度上说,王守仁的哲学思想是受了禅宗思想影响的结果,而王守仁对于禅宗思想的采撷和认同则使儒、佛两家靠得更近。

 
 
 
前五篇文章

佛教与山:三、法华圣地天台山

佛教与山:四、禅宗祖庭嵩岳山

佛教与山:五、诸宗竞演终南山

佛教与山:六、佛国净土匡庐山

佛教与山:七、亦禅亦教衡岳山

 

后五篇文章

佛教与山:一、文殊道场五台山

佛教与山:前言

高僧传记:参学琐谈

高僧传记:憨山大师的一生

高僧传记:慈舟上人之应化事迹


即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愿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在世富贵全,往生极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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