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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云禅师思想研究与纪念文:试论虚云和尚对中国近现代禅宗的贡献(胡水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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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云禅师思想研究与纪念文:试论虚云和尚对中国近现代禅宗的贡献(胡水凤)

 

  纪念虚云老和尚圆寂五十周年

  江西师大文旅学院研究馆员胡水凤

  提要:由于殊胜的因缘,我曾多次到云居山顶礼虚云老和尚的舍利子,参拜虚云老和尚的舍利塔与纪念馆,我被虚云大师一生充满了智慧与慈悲,以追求佛法久住世界为己任所感动,他一生坐阅五帝四朝,一身肩挑禅宗五脉,整饰道场重振宗风,老和尚的不畏艰辛、追求真理的伟大人格魅力震撼着我。本文从中国近现代禅宗所处的内外环境与虚云和尚对中国近现代禅宗的贡献两方面,论述虚云老和尚追求人生解脱之道与救禅宗于危难中的为法忘躯之崇高精神,为现代禅宗的发展奠定了禅理、僧才与道场的基础

  关键词:虚云和尚 禅宗 庙产兴学 重振 贡献

  虚云和尚出生于鸦片战争烽火席卷全国大地的1840年,中国开始了苦难的百年,圆寂于1959年,住世120载,僧腊一百零一岁。他其慈悲无畏的一生,正是中国百年苍桑的真实写照。他俗姓萧,名古岩,又名演初,字德清,1900年10月在终南山自号虚云、幻游,祖籍湖南湘乡,出生于福建泉州,其家族本出兰陵,系南朝梁武帝萧衍之后。虚云父亲在泉州府任职,虚云从小生活比较安逸,受过良好的教育,由于他出生时其母难产而亡,10岁时祖母去世,他看到了人老病死的痛苦,尤其是他12岁时家人请僧人到家超度他生母与祖母,他见到三宝法物心生欢喜,又读了家中所藏的《香山传》、《观音菩萨成道事迹》,虚云老和尚开始用理智去探索人生,为追求人生的解脱,毅然舍亲割爱,出家求道,几经周折,终于在1858年,他18岁时到福州鼓山涌泉寺出家,19岁受其足戒,园了他多年的夙愿,他的大丈夫行动,体现了他执着地追求更高层次的精神境界和人生幸福。这个决定使他逾越了自己的本性,成就了超我的人格。正如俄国哲学家尼古拉车尔尼雪夫斯基(1828-1889)说:“要是一个人的全部人格、全部生活都贡献给一种道德追求,要是他拥有这样的力量,一切其他的人在这方面和这个人相比起来都显得渺小的时候,那我们在这个人的身上就看到崇高的善”。他一生“坐阅五帝四朝,不觉沧桑几度,受尽九磨十难,了知世事无常”,难忍能忍,难行能行,为法忘躯,他求道弘法的履迹遍布于中国与东南亚各地。 经过了38年的苦苦追求与苦难磨练,终于在1895年的腊月,他55岁时在杨州高旻寺开悟。

  虚云和尚为了追求真理,经历了九磨十难,在追求到真理的同时也成就了他伟大的人格,古希腊雅典著名的哲学家、教育家苏格拉底说过:“患难与困苦是磨练人格的最高学府”,虚云和尚的一生充满了智慧与慈悲,以追求佛法久住世界为己任,在他开悟以前,以追求真理、以求了生脱死为主要目的,他开悟后,大彻大悟的他,慈悲为怀,一生以实践佛陀教导、利济众生为己任。

  禅宗自宋代以来,主要是临济宗、曹洞宗独盛,沩仰、云门、法眼三宗衰落。清道光时临济宗、曹洞宗也开始衰微,为了振兴禅宗,他一身肩挑禅宗五脉,承临济43代法嗣,曹洞宗47法嗣,沩仰宗第八代法嗣,法眼宗第八代法嗣,云门宗十二代法嗣,致使禅宗法系一脉相承,一枝五叶重发茂盛之新芽、禅风再兴的新局面

  本文主要从中国近现代佛教所处的内外环境与虚云和尚对中国近现代禅宗的重振与发扬两方面,论述虚云老和尚追求人生解脱之道与救禅宗于危难中的为法忘躯之崇高精神,为现代禅宗的发展奠定了禅理、僧才与道场的基础。

  一、中国近现代禅宗的嬗变

  1、中西文化的碰撞

  1)国际形势的变化

  佛教自汉代传人中国以来,历尽坎坷磨难,最终与中国本土文化相结合,成为中国传统文化中的重要部分。正当佛教按照原有的模式发展时,欧亚大陆的三个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强大的穆斯林世界和儒家世界急剧向下滑坡,落后的欧亚大陆西端的基督教世界经过社会大变革而崛起,迅速建立起了一个强大的资本主义世界,为了原始的资本积累,进行大规模的殖民活动,终于在1840年,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用大炮与鸦片打开了中国的大门,签定了一系列的不平等的条约,对中国进行政治、经济、文化的侵略,从此基督教传教士利用他们获得的侵略特权,纷至沓来,在中国境内大肆圈地垒墙,建立教堂,破坏儒佛道神像、摧毁民族信仰、侵夺庙产,其发展之势迅速,“到1919年,中国本土和满洲的1704个县,除106个外,都报道了新教徒的某种传教活动”,[[1]]造成各地层出不穷的教案,冲击着中国固有的宗教,尤其是佛教首当其冲,“有些传教士指使教徒捣毁佛像,甚至点名要某个佛寺改为教堂。例如同治元年(1862)年的川东教案就是此类事情爆发的结果”[[2]]。日本的佛教经过改革后也于1873年7月开始传入中国,模仿基督教的传教方式,对中国进行文化侵略。中国由封建社会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这个社会性质的转变,决定了中国近代社会的“沉沦”与“变革”。

  2)国内形势的变化

  近代中国在帝国主义侵略的刺激下,开始了“后发外生型”的近代化的过程,中国社会内部政治、经济、思想文化出现了对外部近代化因素挑战的回应,面对着这“三千年一大变局” [[3]],人们开始了向西方学习的痛苦过程,提出了以国学为体、西学为用的口号,用民主、科学观代替传统的儒、佛、道文化,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是儒、佛、道文化受西方文化猛烈冲击,佛教早于积淀在中国文化的各个层面,属于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部分,部分先进的知识分子,想在传统中寻找真理,在内涵深厚的佛教中寻找着提供中国社会转型的理论,以挽救中国于危难中,这给佛教一个振兴的机会。

  2、近现代佛教所呈现的微衰

  1)、佛教衰微的外部原因

  太平天国对佛教的摧毁:洪秀全起义,是打着耶稣教为口号,自称是上帝的第二儿子,对于中国传统宗教一律排挤,所到之地,捣毁各种神庙、祭坛、偶像,要求人们礼拜上帝,通过暴力手段摧毁儒、佛、道,驱赶僧尼,烧毁经书,“凡在斯地之佛教,皆根本摧灭无遗;即至今日,各省尚多有旧时名刹,未曾恢复者,是诚佛教之大劫也”[[4]]。

  清政府为了学习西方的先进技术,在全国范围实施“新政”,提倡学习西方科学技术,创办新学,倡导与实施一套有别于中国传统教育的新式教育制度,1898年两广总督张之洞建议皇帝利用寺院建筑以实施新教,办学经费由各省筹备,全国兴起庙产兴学风潮。从此至民国中期,近40年间庙产兴学此起彼伏, 1912年公布的“寺庙管理暂行规则”、1915年的“管理寺庙条令”、1921年北京政府取消“中华佛教会”、 1930年颁行“监督寺庙条例”等一系列破坏佛教的政策,威胁着佛教存在的合法化;各地官吏与土豪劣绅借此机会侵吞寺院财产,改寺院为校舍,没收各寺之财产,以饱私囊,寺庙财产被占有者,不计其数,佛教经济陷入严重的危机。

  2)、佛教衰微的内部原因

  清中期以后,佛教表面呈现的“家家观世音,户户阿弥陀”的现象掩盖不了佛教内部呈现的微衰,僧徒良秀不一,“寺庙中几为游民托足之所;逐致自暴自弃,日陷于衰颓而不可挽矣”[[5]]。寺院“不仅产生老庞大的食利阶层,而且也产生了因追逐寺院经济利益而置佛教与不顾的恶劣现象,不少寺僧发出寺既可保,教可不论的怪论”[[6]],僧人大多固守寺产而不思进取,例如:鸡足山是历史上的佛教重地,那时只剩下十余处破寺院,且不容外来和尚挂单,并威胁外来和尚,将他们赶下山。

  建立在自然经济之上的佛教,如何面对中国被强迫纳入世界经济世局的变化,佛教如何适应新时代社会发展的需要,部分僧侣面对清朝廷与民国政府“庙产兴学”的政治威胁,处于一种茫然状态,有的暗中依附日本僧人,以求保护寺产,“浙江东部的35所寺院聘请日僧驻寺”[[7]],以求日本领事保护。“嘉道以后,一以因佛教内部的腐败化,一以因太平天国的影响,佛教逐一蹶不振了”[[8]]。全国佛教陷入无组织状态,汉传佛教面临着最为严峻的现实危机。

  二、虚云和尚对中国近现代禅宗的贡献

  1、抵制“庙产兴学”之风。

  全国庙产兴学的风潮,使得佛教处于存亡的最大危机中,大部分僧侣处于自己住所被官府霸占、被赶出寺院、流离失所的处境。佛教界的精英们被迫团结起来进行抗争,虚云与太虚等有识之士共同认识到佛教只要与时俱进“随顺众生”并保持自身的根本,佛教就会走出黑暗,再创辉煌。面对庙产兴学的风潮,有识之士兴起了民国初期的佛教文化运动,清光绪末年,1905年冬,虚云和尚在海外传法,接到敬安[[9]]等高僧来电,共图解决庙产兴学给佛教带来的危害,虚云和尚在1906年3月回到上海,与佛教会代表敬安禅师等一同进京请愿,得到僧录司的法安和尚、龙泉寺的道兴和尚、观音寺的觉光和尚的支持,虚云以般若圆融的法性亲自为肃亲王善耆的太福晋说戒法,并争取了许多在朝廷的皇亲国戚、与朝中大臣一道向朝廷上奏,取消“庙产兴学”之事,终于得到了光绪皇帝的圣旨:“近闻各省办理学堂工厂,诸多苛扰,甚至捐及方外,殊属不成事体。着各该督抚,饬令地方官,凡有大小寺院,及一切僧众产业,一律由地方官保护,不准刁绅蠹役,借端滋扰。至地方要政,亦不得勒捐庙产,以端政体。钦此。”[[10]]从此,各省“庙产兴学”之风暂时平息。

  民国成立初,逐僧毁寺风潮又现,1913年,虚云在云南期间,“以罗容轩省长为代表的云南地方政府官员,受庙产兴学风潮的影响,屡次以兴办教育的名义,强迫寺院交出财产”[[11]],暗中唆使各地警察和派出所人员扰乱寺庵次序,一会要捐款,一会又罚款,整个云南佛教处于鸡犬不宁状况,虚云坚决抵制这种逐僧毁寺之风,并进京请愿,要求调走罗容轩,罗容轩调走后,云南佛教逃过此一劫。为团结佛教徒,保护寺院,虚云和尚与敬安禅师赴南京晋见孙中山,议定修改佛教会会章,同年四月,因政府更迭,又前往北京会见袁世凯,在上海成立中华佛教总会。回到云南后,正遇滇军师长李根源亲自督军上山,准备逐僧毁寺,指名捉拿虚云,许多人劝虚云和尚暂辟风头,可是虚云和尚不顾个人安危,只身去见李根源与当时四川布政使赵藩,几经辩论,终于折服了李根源,李根源请虚云为鸡足山的住持。德国诗人歌德(1749-1832)曾经说过:“只有伟大的人格,才有伟大的风范”,虚云和尚用他的情怀与人格魅力证明:即使在最苦难败坏的年代,禅宗的修行仍然是有希望的。

  2、大兴梵刹、振兴六大祖庭

  虚云和尚为整顿禅风,整饰道场、重建名刹而贡献了自己的一生,真可谓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在庙产兴学风潮此起彼伏之中,各地寺院受到很大的破坏,他尽自己毕生之力量,兴建了曹溪南华寺、乳源云门寺、云居山真如寺等六大巨刹与重建大小寺院庵堂八十馀处。为现在佛教的发展准备了若干道场。

  虚云和尚亲见迦叶道场的寺庙戒律废弛,如此衰败,痛心之极,遂发愿让迦叶道场重现昔日的辉煌,1903年,在大理提督张松林、李福兴的支持与保护下虚云如愿进驻鸡足山,在墙倒壁坏的破院——鉢盂庵(又名迎祥寺,光绪皇帝1906年赐名“护国祝圣禅寺”,并赐《龙藏》一部)居住,“虽住无房屋,餐无宿粮,然十方四众来者礼接之”,[[12]]虚云和尚以一个禅者大智慧、大慈悲的精神,历经艰辛,广结海内外善缘,募捐兴修寺院,度化四方,花了4年时间,中兴了鸡足山祝圣禅寺,祝圣禅寺开单接引诸方学人,接纳四方朝山僧众,安定真修的佛子,“以挽救滇中僧众”[[13]],尽十方丛林之责,树立丛林之风,从此改变了鸡足山没有十方丛林、只有本省子孙寺院的状况。虚云和尚随缘将祝圣禅寺交给了戒尘法师管理,自己三衣一钵的到别的地方去弘法,孙中山先生于1913年曾题诗赞叹虚云;:“鸡足高峰云岭横,投师三友弟呼兄。雨花瓶钵经千里,田水袈裟纵百城。今日魔宫将震动,他时法苑定增荣。智人已识登三佛,愧我无能觉此情”,对虚云和尚给于了高度的评价。

  1920年,虚云和尚应云南督军唐继尧的邀请,前往昆明,重修西山华亭寺(因为施工中掘出“云楼”古碑,改名靖园云栖禅寺),当时的华亭寺周围荒芜破败,其地基被百姓占为坟地,寺院准备卖给外国人做俱乐部,虚云带领数十人清理周围环境,将一千左右的坟墓妥善处理,经虚云重修的云栖禅寺成为云南佛寺之冠。1929年,虚云赴福州鼓山涌泉寺,订立安单规则,严净毗尼,恢复古寺。当时战争频繁,福建寺庙大多停止留单,只有虚云坚持鼓山寺接待云游僧人挂单,有时达一千多人,竭力维持一粥一饭。

  1934年,94岁的虚云和尚赴广东曲江主持重修禅宗六祖慧能的道场-南华寺,南华寺此时已破败不堪,虚云和尚用了十年心血,终于使南华寺成为广东规模最大的佛教圣地。1945年整修乳源云门山大觉禅寺。1953年,他目睹江西云居山真如寺这座历经一千多年的祖师道场,遭受日本侵略军多次炸毁,仅存破房三间,瓦砾满目,荒草遍地,明代铜铸毗卢遮那大佛像,兀坐于荒烟蔓草之中。虚云和尚以他114岁的高龄亲自驻锡云居山真如寺,他带领全寺僧人先后重建大雄宝殿、天王殿、韦驮殿、藏经楼等数十座殿宇,坚持“农禅并重”,躬耕自食,开荒造田,自给自食,到1956年,真如寺常住已经有二百多人,一年开垦水田一百八十余亩,收稻谷四万余斤。 虚云和尚重修梵刹,随处修复,随缘付托,太虚大师对虚云和尚振兴六大祖庭,坚持“应无所住”的禅的境界,在《赠虚云和尚》中有全面的概述“遍立道场而无所住,广演法要而无所述,人我寿者无所得故,慧灯再然亦无所续”,称赞他为中国禅宗事业做出了伟大建树与不朽的功绩。

  3、整顿寺规、重振禅风

  佛制的戒律在不少地方以被当做儿戏,任其擅自曲解、肆意践踏。佛教 戒 定 慧三学,戒学为第一,虚云和尚终身穿百衲衣,日中一食、过午不食、头陀行、托钵乞食,严格遵守佛制戒律。

  佛法久住,靠的是僧侣的团队弘法精神,为了僧侣能顺利弘法,遵守佛制,虚云在那种兵荒马乱、风云瞬变的年代,以地藏菩萨的入地狱救度众生的精神整顿寺规,在遇到各种困难时,他“本着慈忍得精神、严肃的威容、坚强的毅力、不屈不饶”[[14]]的精神,重振了一个又一个古道场的禅风。在1903年,他决定重振鸡足山道场,当时那里的寺不像寺,僧人不守清规,有些不法僧徒,虽然身穿僧衣,但娶妻生子,饮酒吃肉,抽烟喝酒,“更甚者则出入于青楼酒肆之中,或是招摇行骗在乡村集镇里”,“令人难于目睹”[[15]],造成极坏影响。虚云和尚看到迦叶道场竞被破坏到如此境地,痛心之极,虚云在鸡足山带头严行戒律,礼佛上殿,“立定规药,坐香讲经,重振律仪,传授戒法”[[16]],提倡教育青年僧侣,革除陋习,在他的带领下,山中僧众戒荤茹素,格守戒律,重振了鸡足山道风,鸡足山道风又现当年迦叶尊者道场风貌。

  1929年,虚云和尚在福州涌泉寺任住持时,着手整理涌泉寺道风,当时寺僧六、七百人,首座一百多,知客八、九十,当家师十多位,都是用钱向常住买的,他们是生活在寺院的贵族,他们有私人寮房,不受常住规制,不做早晚课,不到斋堂吃饭,不进禅堂坐香,而寺院的田僧,劳动很辛苦,生活却很苦,是寺院的农民,这些规定是违背了佛教的祖制,虚云和尚下决心革除陋习“若无规章,将安表率?而地殊时异,制革岂同?故于祖师遗戒之外,辅订条章”[[17]],他首先将那些用钱买的首坐、当家、知客等职务一槪取消,他的改革遭到了那些寺院贵族僧人的强烈反对,他们不惜手段加害虚云和尚,甚至放火烧寺,烧去厨房与几间楼房,以图烧死虚云,虚云和尚不为所动,忘身护法,继续改革寺中旧习,将违法僧众均行革除,确定奖惩机制“职事升迁,悉凭功绩”[[18]],体现了虚云和尚一身正气,重震禅风的决心。

  4、转变传统育僧方式,在寺院创办佛学院。

  要振兴佛法,首先要改变佛教后继乏人的问题,各大祖庭缺乏住持僧才,培养青年僧才,充实到各大寺院,是当务之急的首要任务,虚云自觉的担起了培养青年僧才的重任。1898年他参加了月霞在翠峰寺创办的“华严道场”(又称“华严大学”),这是中国僧伽教育史上办佛学院的先例,他是就读的32名学僧之一,这段时间的学习,开阔了虚云的视野,为以后虚云和尚办佛学院借鉴了经验。

  虚云和尚立志为当代佛教的发展培养一批高素质僧才,他的教育是“圣人设教,总以济世利民”[[19]]为目的,培养一批匡世救心的僧才,为了这个目标,他开设了各种中国僧伽教育学校,1904年9月19日观音菩萨出家日,虚云老和尚首先在鸡足山今虚云禅寺成立“滇西宏誓佛教学堂”,1913年改为滇西宏誓佛学院,办学的宗旨是为提高鸡足山僧人的修行素质,养成良好的僧格,“尽快培养一批合格的僧才,是振兴佛教最首要的任务”[[20]],将培养僧人的僧格、禅修的常识与清规戒律为主要课程,注重学修结合,僧学院的开办,一改过去师徒相授的丛林教育模式,这种办学模式虽然是现代教育的雏形,但他终生用实际行动探索我国佛教中的初等教育与高等教育的模式。

  1912年,虚云和尚又与西藏活佛喇嘛等参加中华佛教成立大会的僧侣商议举办佛教学校、布道团、医院等利民之事。1920年,虚云在任福州鼓山涌泉寺住持时,在寺院创办学戒堂,1931年改为佛学院,91岁的他,亲自为佛学院募化资金、订立规章制度、聘请任课法师,倾注了他为培养青年僧才的心血。教学方法在传统教学的基础上,吸收了新的教育方式,如:学员要参加早晚课、开设了传统教学课程律学与经论课,现代教学课程开设了文学与算学课,他的办学管理理念是与时俱进的。1943年 虚云於南华寺设戒律学院,并兴办了义务小学。这种探索一直延续到虚云和尚在云居山真如寺办的研究生班,培养佛教事业的接班人,为现代佛教培养了大批的僧才。如:佛源老和尚、一诚大和尚、本焕大和尚、传印法师、净慧大和尚、法性比丘尼、知定法师、宣化法师、法云法师、圣一、惟觉法师等一批现代佛教的高僧,都是虚云和尚培养出来的。

  虚云和尚是一位杰出的禅宗高僧,佛门的龙象。他持戒严格,他深知慈悲是修行人的最大戒律,他一生悲心大愿,度众无量,皈依弟子达百万众,实行了无缘大慈,同体大悲菩萨精神。他的弘法、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让佛法长驻的精神,演绎了许多感人的事迹。1912年中华民国成立后,西藏地方政府不肯归顺民国政府,民国政府云南都督蔡锷派殷叔恒总司令率领部队开往宾川,西藏当局也把军队开到边境,并请了外国人当军事顾问,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虚云和尚以“出世不离世间法”的救苦救难的慈悲之心,不顾个人安危,想方设发捍卫祖国的统一,增强民族团结,为救滇藏人民脱离战火,他不顾70多岁的高龄,劝说军队以武力解决问题不是上策,可以通过谈判解决,否则数百万市民生命财产将遭到涂炭,应顺应民心,化干戈为玉帛,在他的努力下,西藏地方政府终于归顺民国政府,他的行动捍卫了祖国的统一、民族的团结,这正是他对众生的慈悲之情。

  在日军侵华,国难当头,全国处于抗战救亡的紧急关头,虚云和尚提议全寺僧侣每天礼忏两小时,为我前线官兵祈福消灾。同时,全体大众减少晚食,节约余粮,赈济灾民,在他阔大的心海充满着对众生的慈悲,终生实践大悲大慈的菩萨精神,1940年,广州沦陷,1941年,广东曲江县严重缺粮,饥民甚众,虚云和尚乃将信徒送给他的20多万元全部交给广东省政府,以解当时的燃眉之急。1942年冬天,应国民政府主席林森之请,虚云和尚前往重庆主持“护国息灾大悲法会”。法会期间,名公巨卿送给他不少珍贵的古玩和字画,共有5大箱,都于归途中转赠给各地寺庙,自己不留一物,空物一身的离去。

  虚云和尚是中国近现代史上的禅门泰斗,他保护佛法、抵抗庙产兴学、复兴祖庭、重振教规、培养僧才,为中国禅宗的传承和发展做出了杰出的贡献。他的功德蜚声海内外,名传东南亚、北美。今天,我们纪念虚云老和尚圆寂五十周年,缅怀虚云和尚承前启后、建树卓著的功德,赞叹他的不朽风范,以启迪后人,振兴佛教,以实现21世纪是佛教的世纪。

  [1] 《剑桥中华民国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年版,184页

  [2] 刘成有著《近现代居士佛学研究》巴蜀书社出版2002年9月,24页

  [3] 李鸿掌《筹议建造轮船未可裁撤折》《李文忠公全书。奏稿》卷19,第44-45

  [4] 蒋维乔《中国佛教史》团结出版社2005年版335页

  [5]蒋维乔《中国佛教史》团结出版社2005年版333页

  [6]刘成有著《近现代居士佛学研究》巴蜀书社出版2002年9月,33页

  [7]刘成有著《近现代居士佛学研究》巴蜀书社出版2002年9月27页

  [8] 王治心《中国宗教思想史大纲》东方出版社,191页

  [9] 敬安(1851-1913)字寄禅、(有八指头陀之称)

  [10]净慧主编《虚云和尚全集》第七分册。年谱61页 河北禅学研究所

  [11]净慧主编《虚云和尚全集》第七分册。年谱83页 河北禅学研究所

  [12]净慧主编《虚云和尚全集》第七分册。年谱50页 河北禅学研究所

  [13] 净慧主编《虚云和尚全集》第七分册。年谱50页 河北禅学研究所

  [14]净慧主编《虚云和尚全集》第七分册。年谱127页 河北禅学研究所

  [15] 何明栋《虚云和尚传》宗教文化出版社2002年2月一版47页、40页

  [16]净慧主编《虚云和尚全集》第七分册。年谱53页 河北禅学研究所

  [17]净慧主编《虚云和尚全集》第七分册。年谱120页 河北禅学研究所

  [18]净慧主编《虚云和尚全集》第七分册。年谱120页 河北禅学研究所

  [19] 《虚云和尚自述年谱》,吕宽贤编辑,《虚云老和尚年谱法汇增订本》第81页,台北市修元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