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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诗三百首:隋唐五代第一 王梵志~城外土馒头 |
 
禅诗三百首:隋唐五代第一 王梵志~城外土馒头 ◆王梵志(约590-约660) 唐代着名诗僧,原名梵天,黎阳(今河南浚县东南)人。早年经历坎坷,只好遁身佛门,出家为僧。其诗语言浅近,诙谐通俗,意味隽永,广泛流传于民间,并长期为禅师们引用。其诗多类似佛家五言偈语,大多描写民间疾苦,反映战后百姓生活惨状,并宣传佛教行善积德等思想。诗集已佚,敦煌残卷、唐宋诗话中仅存其部分诗篇。 城外土馒头 城外土馒头,馅草在城里。 一人吃一个,莫嫌没滋味。 世无百年人,强作千年调。 打铁作门限,鬼见拍手笑。 【赏析】 这是一首脍炙人口的佛禅喻道诗。 馒头代表坟墓,即喻示着死亡,何其诙谐调侃。接著作者幽默地形容“馅草在城里”。有馒头必有馅,而馅就是人。是什么扮演着吃人的角色呢? 一个人只能吃一个馒头,这种馒头你想多吃也不行,但你想不吃也不行,嫌它没滋味更不行。这种横行霸道的馒头,就是一个人的命运与归宿,就是人人都无法回避的死亡。 人类的必然命运,使世间难有百岁之人,可是有多少人仍做着自我欺蒙的千年美梦。他们用铁来做门槛,以坚固的门槛阻止小鬼的进入,这种行为只会惹得成为“过来人的”厉鬼拍手大笑。 作者在诗中揭示了死亡的必然,并进而打破了世人的千岁美梦。这一认识是具有现实主义的意义的。客观地直面死亡,才能进而体味生之可贵、人生苦短,不拿宝贵的时间来做活上千岁的虚妄美梦。从中我们可品味僧家的冷峻的幽默。 此诗通俗平淡而深蕴哲理,因而深得后人厚爱。苏轼、黄庭坚、范成大、曹雪芹等着名诗人、文学家都极为赞赏,并有仿作。为《红楼梦》中的妙玉激赏的范成大诗“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便是一例。 有关死亡,不少诗僧留下了风格迥异、艺术成就很高的诗作。唐代诗僧灵澈禅师曾做过一首《道边古坟》:“松树有死枝,冢上唯莓苔。石门无人入,古木花不开。”这首诗写得很悲凉。诗意为:千年古松也会有枯死的枝条,荒径边的古坟无人祭祀,唯有苔莓滋盖。石门没有人会进去,古树苍老得没有花开。一切形将就死,何其无奈、凄凉。这首诗反映了一位诗僧苍凉无奈的心境。唐诗僧云表有首《寒食日》:“寒食悲看郭外春,野田无处不伤神。平原累累添新冢,半是去年来哭人。”表现了一种悲伤无主的情绪。唐僧可止的《城上吟》,有受王诗启发所作之迹。诗云:“古冢密于草,新坟侵官道。城外无闲地,城中人又老。”通过古与新、城外与城中两组对比,展现了命运之必然,正所谓“无穷今日明朝事,有限生来死去人”。(齐己《感时》) 北宋僧人智圆(976-1022)亦有《挽歌词》一首:“莫谈生灭与无生,漫把心神与物争。陶器一藏松树下,绿苔芳草自纵横。”这是一首典型的禅理诗,内蕴佛教四大皆空之理。既然人生由地、水、风、火四大组成,且终将归为空无,那又何必谈什么生死、超脱,何须为物相争,徒劳心智?等到死后火化,装灰入罐,藏在松树下,绿苔芳草,任由纵横,就会化入自然,归于本来。自然而来,不为物累,不与世争,随后又自然而去,任芳草萋萋,不是更好吗? 慧心近空心 慧心近空心,非关髑髅孔。 对面说不识,饶你母信董。 【赏析】 这是一首表现手法怪异的禅理诗。 所谓慧心,就是人身七窍通过学习知识所得到的聪颖与智慧之心;而空心则是排除一切妄念,心中空无所有的妙悟之心。所以说慧心只是与空心相近,而且空心是不关眼、耳、鼻、口身体七窍的事的。 然而世人不能平却世俗的慧心,不去追求大智若愚的空心;对这些悟性太差的衲子,诗人愤然挖苦道:当面对你讲你都不懂,就是你母亲姓董(懂)也无济于事啊!此诗妙语双关,阐义深刻,富于禅趣,是不可多得的言短意赅的好禅诗。 我昔未生时 我昔未生时,冥冥无所知。 天公强生我,生我复何为? 无衣使我寒,无食使我饥。 还你天公我,还我未生时! 【赏析】 这是一首惊世骇俗的白话诗。全诗语言平白,却极富哲理,皎然赞此诗“外示惊俗之貌,内藏达人之度”,令人振聋发聩,催人深省。 本诗是对传统的天命观即“畏天命”的挑战,诗人大胆质问天公:你既然强生我,却使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苦海无边,到底要生我何为呢?诗人请求天公“还我未生时”。它也代表了当时饥寒交迫的劳动者的呼声,亦是对天公(统治者)的强烈控诉! 梵志翻着袜 梵志翻着袜,人皆道是错。 乍可刺你眼,不可隐我脚。 【赏析】 这是一首否定世俗见解以创真见的禅理诗。 “着袜”本是禅家宗门的一种威仪。梵志竟将袜子翻过来穿,便是对宗门的一种大不敬,无怪乎人皆道是错了!可是对于个性强烈、别出心裁、推陈出新的梵志来讲,宁可让你觉得刺眼,我也不愿把脚藏起来! 梵志这种否定外在的形式或权威,如同后世禅者之“呵佛骂祖”,是一种个性独立的精神,更好地映衬出内在的真谛。不拘于形,但求于真!“翻着袜”就够刺眼了,后人竟大胆地宣称“不着衣”,完全不拘外形,直接诉诸性灵。清僧大成《和寒山诗》道:“我着弊垢衣,众人生讥诮。我着珍御衣,众人称切要。我着毛羽衣,众人皆大笑。若我不着衣,何人知其妙?”知其妙者无多,不着衣者更少。 天理为百姓 天理为百姓,格戒亦须遵。 官喜律即喜,官嗔律即嗔。 总由官断法,何须法断人。 一时截却头,有理若为申? 【赏析】 此诗揭露了封建社会法律的本质,是又一首惊世骇俗的奇诗。 当官当为民作主,应是法断人,而不应是“官断法”,可是法治让位给了人治,以致有冤无处诉,有理难得申。 全诗的揭露与质问,可谓痛快淋漓,一针见血,是古代诗苑中的一朵带刺的玫瑰!元代高僧祖柏也做过一首极具傲骨的讽刺诗《赋盖》。诗云:“百骨攒来一线收,葫芦金顶盖诸侯。一朝撑了马前去,真个有天无日头。”大意为:车盖由百来根伞骨组成,一根线来收合,构成一个葫芦金顶,盖住了那些作威作福的官侯。一朝撑到马前去,坐在里面真个是有天没日头。“有天无日”,正是一手遮天的代言词,用来形容当政者的横行霸道与穷凶极恶。据传这是祖柏和尚乞食时撞官驾时所作,既体现了僧人立地即吟的诗才,也毕现了他不畏权贵的傲骨。 可见僧中亦有傲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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