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源云门宗文偃禅师初探

　　蔡昌芳 梁妙珍

　　据《云门山志》、《云门宗史话》、《大觉禅寺》、《粤北佛寺道观》等相关史料记载，乳源云门山大觉禅寺宗师文偃活动于五代后唐（公元864年至949年），当时国内佛教界的老宿、禅师们曾这样评价文偃：“雪峰门下声望最高，力量最强的，先有玄沙师备禅师，后有云门文偃大师”○1。为使读者了解禅师其人其事，笔者将它分四个方面进行探讨。

　　一、文偃出生及其学道经历

　　文偃宗师系浙江省嘉兴县人，晋张翰十三代子孙，生于唐懿宗咸通五年甲申年（公元864年）。据载，其年少时，脸丰颊精锐绝伦，目线长瞳子如点漆，聪敏过人，读书过目不忘，能言善辨，谈吐与常童异。15岁出家到嘉兴空王寺礼拜志澄律师门下童侍，受沙弥戒，专攻四分律等其他伦经。21岁受足十戒，赴常州受禀具毗陵坛后，返回志澄公殿下讲法六年。经澄公悉心培育，穷探律部、博览经伦，深得志澄禅师器重。26岁辞师赴睦州（今建德县）陈尊宿老宿门下参道，三次被陈关门拒绝伤足仍站立不走。老宿看到文偃诚心学道，对话敏捷，十分赏识，将其安置在俗家弟子陈操○2（时任浙江睦州刺史，系陈尊宿俗家弟子）府中博览经伦四载，老少俩常切磋禅道。陈师见其学道成熟，便力举时年30岁的文偃到福建雪峰义存禅师门下深造。那时义存禅师年已73岁，在佛教界声望颇高，刚迁新寺（今广福禅院）。义存禅师以试道与文偃对话，因两者对答有趣、语意深远，被师暗中赏识为难得奇才，速召500众僧前往迎接，请文偃为僧讲法授课。不到一年义存禅师见他经伦、禅宗底蕴见地都已成熟，便密将宗印授予给他。

　　文偃接印后并未速去开辟道场、传授弟子，却踏上了长达17年的参访名宿宗师的求知征途。

　　二、宗师开辟云门宗道场的前后经历

　　经过16年的拜师求道和长达17年的游历参访求知，文偃师更进一步丰富了自己的修道阅历。时年48岁，文偃师徒步赴曲江曹溪礼拜六祖塔，受封为六祖惠能七代弟子。当年投于仁化县灵树寺如敏大师，讲法11年。如敏历来尊重佛学人才，礼让不入首座，并受请文偃为首席主持灵树教务。公元923年，文偃师经奏请南汉王同意，将驻地仁化灵树寺迁往乳源云门山领众开基，历时五载竣工，寺宇宏伟壮观。此外还开辟荒地，造了良田。南汉白龙三年（公元927年）南汉王将该寺勅为光泰禅院，后改名证真禅寺。963年，又勅改名为大觉禅寺。

　　文偃宗师主持教务长达26年，一生弘法弟子一千以上，得旨嗣法弟子76人。先后著有《匡真禅师广录》、《12时歌诀》，创立《云门宗纲》、《一字禅法》，继承弘扬了唐代百丈禅师提出“一日不作，一日不食”意为“农禅并重”的传教遗风。

　　三、宗师的独特风格及历史贡献

　　文偃师从出家学道到游历诸方参访尊宿、禅师数以百计，从而积累了较为丰富的修道阅历和积淀了丰富的佛学底蕴。经过长达33年的苦心经营和佛学交流，为他日后开基主持教务及弘法传教奠定了扎实的基础。宗师文偃所具有的独特风格可归纳为：“涵盖乾坤，截断众流，随波逐浪”○3。这是禅人所熟悉的云门三句，也是他的得力弟子德山缘密禅师对宗师风格的精辟总结。

　　其历史性贡献主要包括三个方面：（1）旗帜鲜明、立场坚定地弘扬祖国优秀佛教文化，积极主张禅宗强调顿悟。在游历诸方教友、老宿、禅师期间，主张消除惯常所说烦恼障、牛头禅末流、理障、禅障、狂禅、文字禅、野孤禅、枯木禅等种种流弊○4，维护了佛教道场的正统传教秩序，稳定了宗教文化发展局势。（2）积极推行“不立文字，直指人心”的传教方式。在继承六祖、马祖和石头等宗祖传教道法、授教方法上自主创新，坚持以法统纯正、教法与实践结合和独创云门宗纲，使云门宗传教方法、祖庭遗风沿袭至今1086年。（3）迁移灵树寺开辟创建云门祖庭功不可没。

　　四、宗师的社会影响和历史地位

　　文偃宗师在晚年时代，其社会影响更大。其态度谦逊、治学严谨，传法授课内容、方式颇有新意，又为人师表。公元918年，南汉王刘龚在广州称帝第二年，当南汉王驾临韶阳，命为知圣大师顺寂，召见文偃讲授禅门宗旨。因其讲学颇深，令王赏识后即赐紫衣一件○5。公元949年（后汉隐帝乾祐二年）文偃宗师给刘晟帝留下了一篇遗表，给弟子一篇遗诫，现收录在《云门山志》一书。宗师圆寂15年后，即宋祖乾德元年南汉王刘振大宝六年（公元963）碑铭示：八月，汉王御驾韶州，亲临乳源云门寺开塔瞻仰文偃遗容。召文如下：“为吾寄语，秀华宫使特进李托，托他奏闻，为吾开塔。时托奉使韶荘监修营诸寺院，因得绍荘之语，奏闻汉王，王谕韶州牧梁延鄂至云门山启塔。见师颜貌如昔，须发犹生，旋奉旨迎入内庭，供养月余护送入山。因改寺为大觉禅寺，谥大慈云匡圣弘明大师”。○6宋仁宗庆历7年（公元1046年），有叛寇唐和过寺，将欲为害，师现在空，唐和感悟，寺中首僧霸因而招降。宋哲宗元祐8年（公元1093年），赐师号为觉化大师”○7。至文革期间偃祖真身已完整保存了1000多年历史，文革之后不知所踪，世人深为惋惜。

　　注释：

　　○1引自《云门宗史话》P17。

　　○2引自《云门宗史话》P21见《云门宗宗纲略》。

　　○3引自《云门宗史话》P59。

　　○4引自《云门宗史话》P46-P47。

　　○5引自《粤北佛寺道观》P118。

　　○6引自《云门山志》P22。

　　○7引自《云门山志》P22。